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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赤焰進了書局便直奔櫃檯,問掌柜的有沒有《岳落山》,掌柜的示意小二拿了過來,獨孤赤焰接過便看,蛇姬趕緊跟在屁股後給錢。
獨孤赤焰邊看邊往外走,書局旁邊便是個雲吞攤,賣雲吞和小籠包,獨孤赤焰看也不看,走到桌邊坐下,蹙眉繼續看書。
蛇姬招呼攤主上了兩碗雲吞一籠包子,自顧倒了一碟子醋,夾了包子蘸著醋,邊吃邊歪著頭跟著獨孤赤焰一起看。
獨孤赤焰一目十行,一籠小籠包還沒吃完,獨孤赤焰就翻到了最後幾頁。
蛇姬正看的得趣,獨孤赤焰突然停住了,盯著那頁一動不動。
蛇姬道:「怎麼不翻了?這頁有什麼不對?」
這本《岳落山》還真是本紀實文學,裡面確實有不少事實,有些是蛇姬知道的,有些蛇姬自己都不知道,不好評判,但有些也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編的。比如十幾歲的秦青魚給獨孤赤焰下合歡散,強迫師祖共赴巫山,這不扯淡嗎?合歡散那種低階藥怎麼可能藥倒渡劫大能?起碼得是妖王的交尾蛇毒那種檔次的。
蛇姬胡思亂想著,見獨孤赤焰不翻頁也不理她,就蹙眉盯著那頁,心下越發奇怪,便順著獨孤赤焰的視線落到那段落上。
那段寫著,獨孤赤焰在妖宮重傷秦青魚後,一路追殺秦青魚,還不忘斬妖除魔保護百姓,不少百姓都親見過獨孤赤焰殺妖獸的壯闊畫面。
秦青魚狡猾多端,獨孤赤焰追了兩個月才追上,兩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為了斬殺秦青魚,獨孤赤焰放出收服的凶獸——白口黃身震地獸。
筆者說,這凶獸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妖獸,只能憑藉它的特徵取名,也就是說,這妖獸全身黃毛,只有嘴邊有少許白毛,出場伴有地震。
獨孤赤焰操控白口黃身震地獸一口吞掉了秦青魚,當時血撒了滿地,場面十分駭人,筆者說他拍了一身護身符,拼命得躲,還是被震得吐了血。
這頁就這麼多了,蛇姬沒看出有什麼不對,不過結合之前獨孤赤焰問那女子的話,她猜測秦青魚不是這麼死的,這是柘遠金尊杜撰的。
獨孤赤焰的第362代徒孫柘遠金尊。
蛇姬道:「何必與他計較,編就編吧,橫豎這坊間流傳的版本各式各樣,什麼《囚寵仙尊》、什麼《徒孫夜壓歡》,什麼《孽海情天》,連江南的小調都是『仙啊~尊~美啊~如花~勾得那小徒孫啊~魂兒牽~」
蛇姬最後嬌滴滴唱的那兩句,終於讓獨孤赤焰有了反應,獨孤赤焰翻完最後幾頁,合上書,起身站了起來。
獨孤赤焰道:「回客棧。」
蛇姬道:「這、這就回啊?」
蛇姬想說,今夜有花魁獻藝,咱們聽了一路的京都第一小牡丹,真不去一睹芳容?
可看獨孤赤焰這樣子,蛇姬也不好多說,只得跟著。
獨孤赤焰走了兩步道:「你不是要去摘芳樓?」
蛇姬道:「我不去,我陪著姐姐。」
獨孤赤焰道:「不必,你去便是。」
蛇姬道:「那你……」
獨孤赤焰道:「我有些乏了,回去便睡。」
這半年吃了太多人間食物,積累了太多濁氣,身子自然也容易睏乏,不過比起凡人還是強得太多太多。
蛇姬道:「那好,明日一早我便回去,到時咱們一道用早點。」
蛇姬不疑有他,只當是獨孤赤焰看了這半真半假的傳記心有不滿,自顧去會小牡丹。
獨孤赤焰並未回客棧,她目送蛇姬離開,尋來個無人的小胡同,一個旋身去了藏鋒宗。
那日在青陽宗她便心有疑惑,她前腳剛得知秦青魚死訊,青陽宗後腳就感恩她殺了妖女為民除害,誰傳的消息,怎會這麼快?
當時她只當民間傳聞太多,青陽宗是聽了傳聞,或者是她放了伏靈陣眾人,那些人以為她殺了秦青魚,這才傳出來消息。
可如今看來,這事絕不簡單,秦青魚怎會剛好死在柘遠面前?柘遠又怎會認為是她操控的那黃土怪殺了秦青魚?
尤其是,為什麼偏偏是柘遠撞見了秦青魚身死的場面?她追秦青魚追得那麼緊,她都沒有親見那場面,柘遠怎麼就見了?
秦青魚誰都沒放,獨獨放了柘遠一個,目的何在?秦青魚又是為何要走柘遠身上放追蹤令?真的只是為了防止柘遠通風報信?
這半年,獨孤赤焰跟著蛇姬一路遊玩,聽多了她拯救蒼生的事跡,看多了凡人對她的盲目崇拜,從最初懷疑秦青魚的目的,到漸漸麻木,她早就不再去思考秦青魚為什麼要費盡心思還她盛名,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可今時今日,她想不通的依然想不通,可那死透的人,是真的死透了嗎?
秦青魚,你真的死了嗎?
第39章 師祖VS徒孫(39)
獨孤赤焰一路趕到了藏鋒宗, 揪住一個巡夜的弟子詢問了柘遠的洞府,直接找了過去。
柘遠還未歇下,正在打坐修煉, 獨孤赤焰進來他完全沒有感應到,直到書摔他臉上他才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誰?!」
一看是獨孤赤焰, 柘遠差點沒從榻上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