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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周小雨之前是沒感覺的。
直到臨近過年時,郝強小心翼翼的邀請她們去玩。
這是薛家出事四個月後,周小雨跟薛綿第一次去參加朋友們的聚會。
今天是郝強女朋友的生日,大家下午熱鬧了一陣,最後就開始像往常那樣自己燒烤,自己調酒,自己找自己感興趣的小朋友玩了。
郝強今天邀請的朋友,年齡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大家現在都長大了,都開始上班了,身上的氣質應該都是差不多才對。
但是在跟聶榮榮一起烤東西時,看著遠遠坐在別墅里,被大家圍著。雖然在淡淡笑著,但身上氣場完全改變了。看著特別成熟,特別穩重,跟身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薛綿。周小雨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四個月薛綿究竟變得有多快速和徹底了。
“你公公還一直住在療養院不出來嗎?”
在周小雨站著燒烤時,聶榮榮給她搬了一個大椅子過來,然後小聲問道。
周小雨坐在對方搬來的椅子上,等對方隨意的拉來了一個凳子也坐了上去後。周小雨也輕輕的點點頭:“一直都在療養院,暫時應該不會出來了。”
“別擔心,等你生下孩子他就出來了。忘記悲傷最有利的方法就是讓他忙起來,就是你趕快的生一個。等家裡有了新生命了,他的注意力轉移一些了,人自然就慢慢變好了。”
薛家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當時薛家出事時。大家除了參加那次祭奠外,其他的時間就再也不敢找她們玩了。
但即便如此,因為小報記者的一些胡亂八卦,以及家裡大人的議論。大家其實都知道,薛媽過世了,薛爸頭髮就白了。就再也不住家裡了,天天待在療養院,天天不跟人交流的事情。
轉頭順著周小雨一直看著的方向看一下,在收穫了裡面薛綿的一個淡淡笑容後。聶榮榮就望著周小雨,再次小聲道:“薛綿跟以前一比,完全就是大變樣了。她現在這樣,你們還好嗎?”
極致的溫柔,其實就代表著極致的無情。
聶榮榮不認為薛綿變成這樣會是好事,這種把情緒控制到極致,一直淡淡笑著的人,看著對每一個都挺好的。但這種人真正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別人應該很難知道了。如今的薛綿就像用微笑在心裡豎起了幾面高牆,任何人應該都不知道她最真實的想法了。反正聶榮榮不習慣這種,太過控制情緒,太過克制的人。所以在對著最近很少出來的好友時,她就特別認真的詢問著。
“很好啊,她明天儘量都陪我吃晚飯的。只要在外面,一天三個電話是少不了的。現在我身邊有三個保鏢,四個阿姨,一個助理,兩個司機。連我需要練習瑜伽,他就把人叫回家了。我有什麼頭疼腦熱,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我每一次去產檢,她都會親自陪著我,所以我也想不出她有什麼地方不好了。”
兩人在說話時,在屋子裡面的薛綿對後面的助理招招手,隨後就拿著一個厚外套出來了。
剛剛才把衣服扣子解開的周小雨,輕輕的嘆口氣,隨後就望著前方等她出來了。
而等薛綿快走到別墅門口時,她被一個拿著酒杯的年輕男孩突然的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薛總對不起。”
因為上輩子在孤兒院的時候學過唇語,所以即便隔著特別厚的落地窗玻璃,周小雨也看清楚他們說什麼了。
當看到薛綿說沒關係,那個男孩歉意的笑笑,隨後就拿出一張名牌。說他叫賀成飛,希望薛綿讓他贖罪,讓他負擔薛綿身上大衣的清洗費後。
看著那個明顯比她們小一點點,看著既稚氣又陽光帥氣的小說男主,周小雨又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唉聲嘆氣的——”
“不用了,只是一點紅酒,無所謂的。反正這個衣服我以後也不會穿了,髒了就髒了吧。”
聶榮榮不知道周小雨這是怎麼了,就忍不住轉頭詢問起來。
周小雨沒有理會她,她一動不動的盯著裡面。等聽到薛綿風淡雲輕的拒絕了對方後,看著推開玻璃門大步向自己走來的薛綿。周小雨突然的就明白,其實從薛媽突然的沒了那天起,一切的一切就已經改變了。
到了如今,周小雨大概再也不會呼喚她身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了。而薛綿這頭,自從她母親意外過世起,她大概再也不會相信她的夢了。畢竟她的夢裡,她就算到四十歲了,她的所有親人都好好的活著。但現在現實改變,現在的一切,都跟她的那個夢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還相信什麼莫名其妙的夢和上輩子。
“小雨,把衣服扣子扣好。”
薛綿是看到周小雨在外面大冷天的燒烤還敞著衣服,所以她才拿著自己的衣服出來的。
她的本意是把自己手上的黑色大衣披給小雨的,但一想到這個衣服剛才被賀成飛碰了,還撒了紅酒。在想了一下後,她就把那件衣服順勢扔在花壇邊上的垃圾桶上,隨後就朝著周小雨大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