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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大家也知道紙張但凡被折過了,就算再撫平,其實也是有摺痕的。
但薛睿從以前就知道,孩子是孩子,他們是他們。從讓兩人孩子結婚就搬出去,他想避免的就是這個。他這邊也從來都沒有指望兩個孩子,能一直都跟在他們夫妻身邊。他對家裡人的要求,也不是要她們一定多親密。像周小雨這個媳婦跟自己的妻子,兩人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可以了。所以現在,即便知道妻子這一下,肯定是傷到了面前的周小雨。而綿綿這一下,也確實傷到了她的妻子。但薛爸這邊,還是這樣要求著。
“嗯,我知道了爸爸。”
周小雨從來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知道這事到現在也只能這麼處理了,她就異常乾脆的點了頭。
“那就好,那就好!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薛睿其實也不在乎周小雨是怎麼想的,只要她識大體,能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就可以了。
見她果然知道怎麼做才最好,最後薛爸就沒有多說什麼,就招呼薛綿和周小雨趕快開吃了。
剛才在驪山別墅,周小雨和薛綿其實吃了很多。但現在的情況下,她們如果不吃,薛爸爸肯定會多想,所以兩人還是下意識的又吃了一點。
三人吃完吃飯後,就去薛爸的書房,談論正事了。
薛爸把他放在柜子里的文件拿出來,又從他一直帶著的公文包里,拿出他最新讓人查到的資料。所有的東西一結合,一切其實就特別明朗了。
“因為你父母當時出車禍時,現場的警察,還有救護車,甚至醫院裡都有監控。加上她在孤兒院放孩子的行為,以及她連續很多次,從你父母的銀行卡轉帳取款的記錄。一個遺棄罪和非法侵占罪,她其實沒的跑了。”
差不多十八九年前的各種資料,薛爸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內,全部都找到了。
周小雨看著這些東西,心裡一下子就激動了:“那就報警,讓警察處理一切吧。”
以前的時候,是沒人查,沒人問。警察這邊,自然不會管一個滿月的孩子究竟去什麼地方了,也不會關注那對剛剛被撞死的夫妻的身後財產,究竟去什麼地方了。因為看到有人給他們處理身後事,大家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但周小雨這邊,畢竟占著對方女兒的身體。所以周小雨的意思,自然是把一切都交給法律了。
“小雨,你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最關鍵的是,這事情都已經過了快十九年了,所有的罪責它還在追訴期嗎?”
從剛才薛綿回到家裡起,薛爸對她的態度都是愛答不理的。
此刻見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點,薛爸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一點笑容:“不錯,這就是最關鍵的。小雨現在不管你想狀告她什麼,追訴期都過了。咱們國家最大的故意殺人,追訴期也才二十年。你這邊的事情,確實已經過了追訴期了。最起碼現在的法律,確實已經幫助不到我們了。”
“那就讓他們一直逍遙法外嗎?”
周小雨的臉色有點難看,本來她的想法是,不管法律判的輕還是重,只要法律那麼判了,她就算對她這個身體的父母有個交代了。但現在,一聽到法律已經沒用了,周小雨就有點急躁了。
“法律沒用了,但道德譴責還是有用的。如果你心裡有氣,我就找專業人士給他們找麻煩,讓他們周圍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宋女士的為人處世。甚至她兒子工作的地方,我們也可以派人騷擾。只要我們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天天去他們面前鬧,最後這事他們終究會受不了的。”
一個企業辦大了,裡面的各種經濟問題和法律問題是很多的。所以薛爸的意思,就是把這事交給公司的法務。讓那些懂法律的人,去起訴,去恐嚇,去騷擾。只要找的麻煩多了,那邊肯定會做出讓步的。
但周小雨聽著他的話,卻下意識道:“那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繼續藉助媒體呢?”
“你的意思是找昨天你說的那個尋親節目組,但這樣,你這邊不就曝光了嗎?”
薛綿還是有點擔心周小雨的信息安全問題,所以一聽周小雨說完,她就下意識的皺眉。
周小雨看著薛綿和薛爸的表情,下意識就直言道:“曝光就曝光吧,這個世上誰認識我,我又認識誰。而且現在社會,就算有人上熱搜,等熱乎勁一過大家也就不知道他是誰了。我一個上冷門尋親節目的,誰知道我,就算知道了,誰又在意。”
周小雨現在說的話有些不好聽,反正薛綿聽著莫名不舒服。
但偶爾上財經雜誌和新聞薛爸,一聽她的意思,卻也有種這事其實無所謂的感覺:“如果你想這麼弄,其實可以。頂多你們去找媒體的時候,跟他們說好,給你全程打碼,再變個聲音和姓氏,其實一切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