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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便是世間男子都無法拒絕的女子。
可在這位女王睜開眼睛時,眼神中那一抹帶出的野心與凜冽,卻讓這張嬌艷的面容顯出幾分凌厲色。
女王接過竹筒打開來,見到上面寫的恰好便是唐僧一行人已如計劃進入女兒國境內時,緩緩自美人榻上起身,徐徐走進內室。
國師見狀,抬手示意女官侍從們都退下,而後自己無聲退出寢殿的同時,自外關上殿門,轉身對旁邊的女官低聲吩咐:「遣散周圍的護衛,注意戒備,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
女王走進內室,抬手掀開珠簾,看到了兩名對坐在棋盤兩側,正在執棋對弈的女子。
女王抬眸淺笑,徐徐走過去:「尊者與娘娘今日好雅興。」
那左邊的女子身著黃錦長襦,儀容華光奪目,修潔高雅,梳著太華髻,發間金簪隱隱流轉著光芒。
她聞言,面上的笑容頗有些無奈:「我若是真的有下棋的雅興,哪裡會和她這個臭棋簍子下棋!平白費腦筋!」
那與她對弈的女子一身紫色衣裙,髮絲只是隨意輕挽,髻間簪了一朵盛放的秋海棠。
聞言,她捻著棋子一邊沉吟,一邊悠悠道:「瞎說,我棋藝很好的。」
女王好奇地看了一眼棋局,片刻後,抬眸用充滿敬意的眼神看向王母娘娘。
王母只是嘆息,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這種和臭棋簍子下棋還要下得有來有回,著實是一件太耗費心力的事。
「尊者今日的髮髻似乎有些不同。」女王坐在旁側,笑著寒暄。
王母噗嗤笑出聲來。商音:「……」
女王的表情越發好奇。
商音將棋子往棋簍裡面一丟,輕哼道:「梳頭髮的人被我綁了,還沒解開呢。」
王母很有分寸地沒有接話。
王母乃是西王母的善屍所化,洪荒千萬年走過,當然知道不少秘辛,更別提是商音和鴻鈞這種之後幾乎是公之於眾的關係。
女王在觀察了商音片刻後,敏銳察覺到什麼,試探性道:「尊者可需要一些……圖冊?」
女王當然看得出王母對商音的尊敬,這是一種源於地位和力量的,發自內心的尊敬,但她卻更加親近商音一些。
無他,因為她在商音的身上,能夠嗅到七情六慾的痕跡,這讓商音比起王母,顯得並不會太過非人的清冷脫塵,顯得更……貼近於人。
商音一頓,回看向女王:「圖冊?」
女王於是輕笑著眨眨眼:「尊者知道的,我女兒國雖女子為尊,但男兒也有不少的。」
女兒國並非是純粹的女兒國,畢竟即使有喝了就能誕子的子母河,也不可能讓整個國家都全然為女子。
——更何況,即使是神仙,也無法保證懷孕誕下的便一定是女子。
女兒國是有男子的,並且男女婚配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不過因為將男卑做到了極致,外界要求女子要多麼溫良淑德,才貌雙全,女兒國便會更加嚴苛地要求男子。
並且在女兒國,上到女王的後宮,下到平常百姓人家,男子都是不被允許在街上拋頭露面的,如若一定要出門,必須戴上帷帽穿上長袍,避開外女太多的地方才行。
外界陰陽失衡,女兒國也是。
只不過一切對調罷了。
以此來類推,外界會有的男女房中術,在女兒國中……
商音悟了。
她先是沒吭聲,端起茶盞喝了兩口,然後清了清嗓子:「多來幾本,要野一點的。」
王母一口茶水嗆住,強忍著沒咳出聲來。
但面上卻已然一片紅暈。
西王母是曾經聽過紫霄宮講座的,王母自然也對那位高坐蓮台的紫衣道祖有印象。
任誰聽到商音的那句話,都會忍不住失態的……吧?
王母索性將茶盞推遠了些。
女王倒是面上完全沒有窘迫扭捏,大方一笑,眼角暈開緋色:「尊者走時,一定會讓尊者滿意。」
商音會意,給了女王一個領情了的眼神。
三人又說笑了幾句,女王適時開口:「驛站來報,取經人一行已經路過子母河,進入女兒國境內了。」
商音一聽,來了興致,問道:「我記得女兒國外有段地方都是天險,要翻過來也著實不容易……他們不會喝了子母河的水罷?」
飲用河水便會懷孕,服下落胎泉便會滑胎,這顯然是出自神仙手筆。
這條子母河是當初女兒國的建國君王對王母和商音祈願的賜福。
她要讓女兒國中的子民擁有絕對自主理性的選擇,是否願意自身孕育誕下子嗣,完全不受他人裹挾。
——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
自此,女兒國中居住的人族,不再有自然孕育意外懷孕之事,孩童的降生只存在於孕育者自身的選擇。
女兒國雖是小國,但民風很是彪悍。
不說一直對外有擴張之意的大唐,周邊有不少小國都對這個滿是女子的國家虎視眈眈——要知道,女子代表了生育,生育便是人口,而人口是一個國家是否能夠昌盛強悍的根本。
並且女兒國一直大方開放邊境,並非與世隔絕,她們對外貿易,甚至歡迎有男子入國定居——當然了,一切都要遵循女兒國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