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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與申公豹當年一同拜入元始門下,元始卻只收了已經年過三十的姜尚為關門弟子。
因為大器晚成,姜尚得道時已近古稀,比起其他闡教門人,姜尚為人行事更加圓滑,且兼具經國理政之能,是元始門下最適合行走人間的弟子。
元始注視手中的封神榜許久,而後緩緩將其交到了眼中隱含激動的姜尚手中,寥寥幾語說明了此寶用途。
姜尚雙手手心朝上接過封神榜,他緊握手中法寶,冥冥中,好似握住了天命。
「去吧,去人界。」
「去看一看,天命在何處。」
就在姜尚手持封神榜將要退出大殿時,元始突然開口——
「此番前去,非萬不得已,不得叨擾你諸位師兄修行,你可明白?」
姜尚動作一頓,彎腰拱手行禮應:
「是,弟子遵命。」
姜尚離開後,元始沒有再叫任何弟子進來。
四不相從後方緩緩踱步而出,無聲靠近元始,溫馴趴伏在元始的身邊,用腦袋蹭蹭元始的手指,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許久後,一聲嘆息划過寂靜的大殿,最終歸於平靜。
人界·西岐
蘇氏女含淚拜別親人,孤身一人登上前往朝歌的車架。
這些侍從都是自朝歌而來,為了確保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通過進獻蘇氏女潛入朝歌,蘇氏女此番入商,就連身邊貼身的侍女都不得跟隨。
蘇氏乃蘇護之女,素來性情溫和聰慧,她早已明白自己並非只是一個進獻給朝歌的美人,而是一枚棋子。
這一路上的磋磨,比起日後的艱難,不過只是開始罷了。
隱去身形的商音抬手指了指蘇氏女的馬車,笑道:「喏,就是她了。」
白小九面無表情地立於商音身側,目送那隊護送美人的車架啟程,有些絕望地閉上雙眼:「一定要如此?」
商音聳肩:「要不然,你去問問女媧?」
白小九的肩膀頓時塌下來,目光哀怨地盯著商音。
那日商音突然出現在合虛山,白小九還沒開口,她便一語道破白小九的來意,非但沒有幫白小九擺脫女媧諭旨,還興沖沖地拽著白小九目標明確地來了西岐。
一行人等了許多天,這才等到蘇氏女啟程。
期間那個綠衣服的少年和看上去就極其不好惹的紅衣男子不知去了何處,已經許久不曾回來,商音尊者也全然不在乎的態度。
「那帝辛冒犯聖人在先,你青丘既然牽連其中,又受女媧旨意給那人王帝辛一些懲罰警醒,因果俱全,去做便是,怕什麼?」
商音一邊擼著鴻鈞啾,一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白小九。
她不是不清楚白小九曾經對她的情愫心思,但在白小九請求她出席帝俊婚宴之後,白小九就不再流露出那絲愛慕,商音也自作不知,沒有打破那份少年慕艾。
但拋開那些東西不論,白小九的姿容,在整個洪荒都能排進前列。
想必女裝定是別有一番風情。
白小九漲紅臉,低吼道:「可我是個公狐狸!就算要去魅惑那帝辛,我想個辦法潛入朝歌便是,為何要扮作蘇氏女的模樣!」
「因為帝辛的身邊,命中注定站著蘇氏女。」
商音眯起眼,蘇氏女的車架已經沿著大路的方向逐漸遠去。
「卻不能是一個凡人。」
沒有白小九,也會有其他妖族來頂替蘇氏女的身份,此番她出手,或許還能以須彌天保蘇氏女性命。
白小九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微紅,囁嚅問:「有什麼不能的?她也很漂亮啊。
而後白小九將聲音壓得極低,不情不願道:「從帝辛調|戲女媧娘娘就能看出來吧……他又不喜歡公的。」
白小九是九尾狐,甚至是青丘狐族中最擅長魅惑之術的狐狸,但因為還是個小狐狸的時候就被商音所惑,修行千年一直潔身自好,就想著有朝一日能蹭到尊者身邊,哪怕自薦枕席春風一度也是好的。
結果現在,現在……尊者沒吃到,反倒要去扮作女子去魅惑一個凡間男子!
豈有此理!
白小九委屈得直掉眼淚,皺著鼻子巴巴瞅向商音:「我、我還是個雛呢……」
「因為天地量劫太重,凡人扛不住。」商音笑看著白小九,抬起手,動作溫柔地撫摸著白小九特意露出的狐狸耳朵,溫聲細語道,「也因為,這是你唯一能夠窺探功德聖人道的機會。」
「當初妖族掀起巫妖大戰,巫族有后土犧牲以平孽債,但妖族卻沒這般運氣。」「若無大功德,妖族絕不可能再出尊者大能,青丘……也永遠都會如現在這般,根骨不顯卻姿容貌美,任他人宰割。」
「小九,你若當真想拼一拼青丘的命數,此番量劫,是唯一的機會。」
白小九的耳朵當真是和商七七很不一樣,總感覺要更軟上許多。
白小九眼神一凝,故作出的委屈姿態在商音似笑非笑地注視下盡數收起,眨了眨眼。
他朝著商音深深一拜:「還請尊者明示。」
商音鹹魚擺手:「明示不了,先頂了身份去朝歌,走一步看一步罷。」
棋盤才剛擺好,怎麼下這局棋她可是半點沒有想法。
白小九拉長語調長嘆一聲:「好吧,好吧,蘇氏女就蘇氏女,但是尊者要知道,小九可還是乾乾淨淨的白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