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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等著商音回信之際,通天就盯著那綠油油的草編小鳥在努力回想。
直到大鵬長長鬆了口氣,給了通天一個人間界的地名,通天駕雲往那邊走了好一陣,隔著雲頭看到街市上擺攤的一男一女,這才瞳孔地震,恍然大悟。
那草編小鳥,當初在師尊手裡也有一隻!
那時是通天心中有惑,便去紫霄宮尋鴻鈞,因為風風火火的性子走得快了些,恰好碰到鴻鈞手裡攏著一隻翠綠色的圓肚子草梗小鳥,正往袖子裡藏。
此事通天沒跟任何人說過——實在是當時鴻鈞發現他後看過來的那一眼,警告的意味頗濃。
商音和鴻鈞倒不是在逛街,竟是幻化成了凡人的模樣,支了個攤子在幫凡人算命。
——準確來說,是商音在算命,鴻鈞坐在旁邊低頭看書,聽見商音叫他,便時不時側頭看一眼。
通天想了想,落下雲頭,幻化成凡人的模樣,抬手一抓還弄了把扇子出來,唰得一下展開,一副毫無破綻的公子哥兒模樣。
「老闆,算命。」
一個銀錠子很是大方地往桌上一放,模樣俊俏,一派風|流瀟灑的公子哥兒坐到商音對面。
原本排著隊的百姓們一看這架勢覺得不對,開始議論紛紛。
商音瞥了眼通天用石子兒變幻出的銀兩,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小本生意,只收銅板,這銀錠太大,收不下。」
「本公子叫你收,你收了便是!」瞧通天這熟門熟路,演得活靈活現的樣子,恐怕也不是第一回 來人間界玩。
商音一哼,在攤子下抬腿,狠狠踢了通天一腳。
這一腳用了靈力,通天冷不丁小腿被刺,暗自嘶了一聲,眼疾手快在旁邊布了結界迷惑周圍凡人,朝著商音抱怨:「你這力道用得也太大了點吧?我好歹也是拿著銀子來照顧你生意的客人吧……」
商音抬手一彈桌上變回石塊的銀錠,涼涼看了通天一眼。
通天手指一點,將那石塊點成金燦燦的金塊,眨眨眼:「這下我保證是真的了。」
「行了,說罷。」商音沒好氣道:「來找我做什麼?」
通天悠悠晃了晃手裡的扇子,抬手拿了桌上的簽筒:「我都坐在算命攤子前了,那當然是算命了。」
商音嘴角一抽:「……行,你搖。」
通天還真就開始搖,是那種沒用一點靈力,很純粹地在搖晃簽筒。
啪嗒一聲。
通天拿了簽一看:「哦豁,上上籤,看來我所求之事定有好運,道長來解個簽?」
商音接了簽,轉手就往鴻鈞的面前一懟,好整以暇道:「喏,你徒弟的上上籤,解吧。」
鴻鈞先是無奈一笑,而後放下手中雜書,捏了下商音的手指,視線掠過那上上籤,看向通天。
通天看天看地,沒敢看師尊。
但屁丨股卻是坐在攤位前的長凳上,不動如山。
鴻鈞從商音手中抽出竹籤,往簽筒中一塞,淡淡道:「上上籤,受命於天,心想事成。」
通天還在等,結果好半天,鴻鈞都沒再吭聲。
這就沒了?
他可是花了一塊金子的!
通天不敢置信,用看奸商的眼神譴責商音。
商音很是坦然,回了個無奸不商的眼神。
通天沉默片刻,不死心道:「那要是抽中下下籤呢?」
鴻鈞耐心回答:「人定勝天,可以為之。」
通天一時間噎住了。
商音的前額抵在鴻鈞肩頭,憋笑到肚子疼。
「可還有什麼問題?」
鴻鈞的態度很是溫和。
通天呆愣著回答:「……沒了。」
鴻鈞頷首,將那塊金子收了,轉手放在了商音手裡,而後拿起放在桌上的雜書,繼續垂眸翻閱起來。
商音當著冤大頭通天的面,笑容滿面地掂了掂有點分量的金子:「多謝貴客光顧,下次再來啊~」
通天沒好氣地低哼一聲:「西方那兩個氣我,你也氣我!」
「哦~就為這個?」商音瞭然,看在金子的份上,倒是也不介意說兩句,「何必呢,西遊量劫明面上的確是佛門占便宜,但玄門也就未必吃虧,悶聲發的才是大財,懂不懂?」
說到悶聲發大財,商音可謂是此道鼻祖。
「西方不是想用西遊量劫的八十一難平他們的功德帳?」
「事兒都到這份上了,答應就答應唄,但是既然西方做了初一,那東面做個十五也不是沒辦法。」
「玄門兩教下面那麼多弟子,哪個沒幾個坐騎寵物的?放出去讓參與量劫,混個小功德也不錯。」
「場面話誰不會說?玄門看在佛門弟子凋敝,念及曾經的同門之誼,特意抬手放了一馬,佛門若是不滿意,那可真真是不識好人心。」
「哦對了,還有天庭那邊,若是願意也可以插一腳。」
反正八十一難呢,數量多得很。
通天能隱約感覺得到商音話里有坑,但腦子又沒轉過彎來:「氣運之爭,如何能這般兒戲?兩教弟子身邊侍奉的坐騎寵物,充其量不過大羅金仙的修為,怎能參與道佛氣運之爭……等等。」
通天回過味兒了。
量劫量劫,自然是以量為劫。
鴻蒙意識要開此量劫,玄門就必須應劫,但怎麼個應法,可是玄門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