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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之前,他還是相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神?鬼?妖?靈?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都是憑空想像出來的藝術創作嗎?
然而今天現世就給了他狠狠一巴掌,先不說昨天在洪荒宇宙中出現的男人, 就連今天這個法師通過陣法憑空出現的現象他也解釋不清楚。
「我這個神力是海天神教的守護神所賦予的恩賜,那是真正來自天上的力量, 不是你這種攙著魔氣的半吊子神力所能比擬的。」瀚海修士頓了頓,「我不知道我徒弟怎麼得罪了你,但這些日子他日日所受的折磨也該夠了,我奉勸你將我徒弟體內的憶念取出來。」
玄無極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雙手交叉坐好,「二十多年前,你的徒弟下山歷練,走到一處鄉鎮看到這家正好生了一對雙胞胎。於是他仗著自己學來的半吊子演算之法勘破天機,告訴了那家人這個孩子是個天煞孤星,會害她的家人家破人亡。」
「我徒弟犧牲掉自己的修為去勘天機救死扶傷,這有什麼不對?」
「錯就錯在你們只是半吊子的勘破天機,你們只看到了她是天煞孤星,卻沒看到她的雙胞胎姐姐是七殺星命格。北斗天煞星,南斗七殺星。七殺星殺伐狠辣惟有天煞星敲打才能進退有度。而七殺壓制天煞星,天煞星便不再是之前的孤星命格。但你的徒弟只推測出了天煞星的命格,那一家信了你徒弟的話將天煞星隱藏起來。從此之後七殺星無所顧忌,最終促成了這一家人的悲劇。」
「天機,天機。都說了是天機,凡人卻總是想去勘破一二,結果害人害己還不自知。原本他們一家人本該是父母長命百歲,兩個雙胞胎互相扶持,打造一片屬於她們自己的輝煌。」
瀚海修士搖搖頭,「天道無情,若她們真的遭遇了劫難,那便是上天註定。冥冥之中自有因緣,我徒弟的出現也是遵循天道,順勢而為,根本不會存在什麼釀成悲劇一說。」
「救了人便說是自己救人有助於修為,害了人便說是天命如此。天下道理都被你們自己占盡了,想黑就黑想白就白,只要你們在自己那裡能解釋得通便不會內心有愧。」玄無極嗤笑,「你們不應該是修士,而應該是詭辯家。」
瀚海修士白色面具望著玄無極,不知道他的面具之下是什麼表情。
也不過是幾秒鐘,瀚海修士輕笑了一聲,「我不與你爭辯,時間會證明一些。」
「不與傻瓜論短長。」洛秦天突然道,「你不與玄無極爭辯,心中不是有愧,而是想到了這句話吧。」
他想到了自己那一次次的被打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就怕等時間證明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頓了頓,道:「期待你的打臉。」
瀚海修士還是沒有多說社麼,端著修道者的高傲和矜持,轉身看向林際遙,「林先生,你可願信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死氣,應該是有死靈附身到了你身上里。在此之前我徒弟已經壓抑了那個死靈一段時間,現在由我來完成最後的步驟。」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符籙。
黃底紅字,紅色硃砂寫的字大氣磅礴,十分有分量感。
林際遙感激還來不及,趕緊道,「好,多謝大師救命之恩。我應該怎麼報答你?100萬夠了嗎?」
瀚海修士搖搖頭,「除魔衛道乃是修士該做的分內之事,我不要錢財,只要林施主能夠擺脫邪祟干擾便是我等的造化。」
瀚海修士說著將符籙貼到了林際遙的腦門上。林際遙只覺得腦門如火燒火辣辣地疼。
瀚海修士低聲念了幾句晦澀難懂的咒語,食指中指並稱劍狀在符籙上輕輕一點,一個黑影便從符籙中被拽了出來。
那是一個手持青銅寶劍的黃袍男人,半透明的虛影浮在半空中,臉色有些難看。
林際遙臉已經白了,「害我的就是這個男人?」
「還有一個。」瀚海修士食指中指繼續點在符籙上向外拉扯,拉扯了幾分鐘後停下了手上動作。他輕輕「咦」了一聲,「那妖邪藏得位置太深了,我現在找不到她。林施主,這些時日我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一直到將那個邪祟找到為止。」
沒想到自己被兩個邪祟纏上,林際遙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他連忙點點頭,「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瀚海修士轉頭看向浮在半空中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雖然不是人皇,但你原本也是人皇的守護之劍,。你本該是為了守護而生,為何偏偏要做害人之事。」
虛影並不會說話,只是舉起巨大的青銅劍冷冷地看著瀚海修士。
瀚海修士面具下發出一聲冷笑,兩隻手掐訣便要收復了虛影。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玄無極的十指微微勾動兩下,瀚海修士手中隨著掐訣憑空出現了無數紅色的線,眼看著哪些紅線要齊刷刷沖向虛影時,那道虛影卻猛然化成了一道白光直直鑽進了洛秦天眉心中。
紅線在半空撲了個空,凌亂地垂在了地上。
瀚海修士手騰在半空中,箭一般衝到洛秦天面前。手在洛秦天眉心點了數下,最終也沒有將藏在洛秦天體內的人皇之劍的劍靈抽出來。
瀚海修士轉身看向玄無極,「是不是你搞的鬼?」
玄無極聳聳肩,「我可一直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