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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絮聽蘇羚木跟他科普這些,本來就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昨晚他確實沒有清理,那些東西也一直留在裡面,鍾絮原本以為不礙事,只是口子有點撕裂疼,沒想到……
「我自己清理就好。」鍾絮臊紅著臉說。
「也好。清理之後,記得上藥。」蘇羚木指指他放在床頭櫃的藥膏,「塗幾天就好了。」
「嗯。」
「那你……」蘇羚木蹲在床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站起身道,「你先吃藥,然後清理一下,我下去給你弄點吃的,吃完再睡覺,至於你想怎麼處置我,等你休息好之後,我……聽候你發落。」
第六十七章
蘇羚木下樓速度很快, 鍾絮還沒反應過來, 人就不見了。
走前還貼心地關上門, 估計是想要他清理一下自己後面。
想到這兒鍾絮就跟把臉埋進蒸籠里似的,令人窒息。
他居然和蘇羚木一本正經地討論這種話題,簡直是、簡直是……鍾絮把頭重重栽進枕頭裡, 放棄了找形容詞。
簡直無法形容,臊得腦門子變成漿糊攪拌機, 哐哧哐哧響。
不過為了身體健康, 鍾絮還是別彆扭扭地爬下床, 抱起溫水盆子下二樓廁所,蹲在地上不甚熟練地摳.挖。
清醒時讓他做這種動作簡直太過煎熬, 鍾絮的臉紅得快滴血,整個人就像是無情機器,做著一些讓他曾經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也不知道多久, 鍾絮才磕磕碰碰地清理完。
再出來時, 成功變身煮熟了的軟腳蝦, 又紅又綿軟。
但確實要舒服許多。
回到被窩, 鍾絮小心地拿出軟膏塗抹傷處,吃掉退燒藥, 也沒力氣再做其他事情, 倒頭就睡。
連外面的敲門聲都沒聽見。
蘇羚木在門口等了許久,沒得到回應,斟酌之下, 還是因為擔心對方出事,開了個門縫往裡看。
發現鍾絮已經睡著了。
蘇羚木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把剛熬好的粥放到床頭櫃,又倒了杯熱水在旁邊,才小心地離開。
鍾絮第二天醒來時,床頭柜上只有一杯白開水。
他伸手摸了摸杯壁,還是溫熱的。
鍾絮一怔,隨後瞭然。
接踵而至的便是滿心愧疚。
這件事並不是蘇羚木的錯,明明是他刻意勾.引。
可現在就仿佛所有的錯都堆到了蘇羚木身上,他享受到的所有貼心待遇,都基於一場「欺騙」。
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能也不想要蘇羚木覺得自己有罪。
鍾絮把水喝完,看了眼時間,才五點過。
這個點蘇羚木應該在睡覺。
鍾絮起床收拾自己,打算先去上班,回來再和蘇羚木解釋。
下樓卻發現,蘇羚木正趴在飯廳桌上睡覺。
鍾絮心中的愧疚,在這一瞬間如大山般朝自己倒來。
他小心地走到蘇羚木身邊,還沒開口叫人,蘇羚木就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蘇羚木聲音有些啞,他低頭清清嗓子,「感覺好些了嗎?」
鍾絮點頭:「你怎麼在這兒睡。」
蘇羚木皺著眉頭站起身:「怕你餓,廚房煨著粥,我給你拿。」
鍾絮剛想拒絕,蘇羚木就快步走進廚房,忙活著把白粥端了出來。
「坐,先吃。」蘇羚木說。
鍾絮只好坐下,但他並沒有拿起勺子,而是把碗推到蘇羚木面前:「你吃。」
蘇羚木身體僵住。
「那天晚上不是你的錯。」鍾絮開門見山道,「不要自責,是我該和你說對不起。」
蘇羚木難得露出茫然的表情:「你說什麼?」
「……是我。」鍾絮垂下眼眸不敢看蘇羚木,「是我主動的。」
凌晨的404格外寂靜,靜到鍾絮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猛烈躍動的心跳聲,他顫抖著,既希望又害怕聽見蘇羚木的回答。
一陣無聲地對峙後,蘇羚木才幹笑道:「怎麼可能,你不是直男嗎。」
鍾絮沉默了。
蘇羚木尷尬地說:「你什麼意思,你不是直男?還是你把我當成女的了。」
鍾絮搖頭:「沒有,我知道你是男的。」
蘇羚木變得有些慌亂:「那為什麼,是為了騙我,好讓我心安嗎,不然你還有什麼目的,總不能是喜歡我吧。」
鍾絮被說中心事,狼狽地閉上眼。
他並沒有想到會被發現。
一時鬼迷心竅,想著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希望能留下點什麼。
但他太傻太蠢太愚昧,以為只要把燈關了,蘇羚木就算記得有這件事,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哪怕是鍾絮自己,也沒能看清蘇羚木的臉。
可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做壞事一定會被發現,一定會受到懲罰。
鍾絮挫敗地睜開眼,眼眶悄沒聲兒地紅了。
他的人生並不長,到現在也才18年,可這18年,從他弟弟被搶走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再是以前那個,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爭取自己想要東西的人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在弟弟走失那一年,鍾絮闡述過無數遍。
對著父母,親戚,警察,甚至是記者,老師同學鄰居……每一絲細節,每一句對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
那些對鍾絮來說,痛苦萬分的事情,都會是可能找到弟弟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