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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兩歲就走丟的孩子,到現在已經十三歲了,整整十一年。
哪怕真的有人在路上見到了鍾欣冉,能通過尋人啟事上那張兩歲照片認出來的機率,也幾乎為零,或許連鍾欣冉和鍾絮他們倆自己都不行。
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是一個毫無希望的事情。
可是鍾絮還是在找。
為什麼要找,為什麼要堅持。
方適在見到鍾絮之前,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可當他真正看到鍾絮的那瞬間,這個問題有了方適自己的答案。
或許對於鍾絮來說,尋找弟弟,已經是唯一一件能夠支撐他繼續活下去,繼續走下去的事情了。
他的生活沒有希望,他只能做自己的希望。
……
兩天後,五一放假。
方適難得睡了個懶覺。
這種小假期楊羽凡他們是不會放假的,甚至因為假期電商搞活動,工作量會比其他時候大很多。
常常忙到連微信和他聊幾句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約會了。
所以他這個假期過得和往常沒什麼區別,這三天時間正好拿給他閉關寫論文。
假期結束,方適就開始忙著給劉費然項目第一階段,做最後潤色。
像這種橫向項目,一般來說做起來會比縱向快很多,賺的錢也更多,但實際上方適每年接到的橫向項目不多,幾乎年年都是卡著績點要求接。
他更多時間還是放在自己傑青項目上,這是他最想要完成,也必須好好完成的事。
中旬,第一階段正式交接,最後一天晚上又是在酒桌上度過。
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過,方適和眾人告別,徑直往酒店旁邊的小巷道里鑽去。
巷道里滿滿都是燒烤夜啤酒,濃烈的香味刺激著方適的鼻子,剛剛喝過酒後的胃,開始嘰嘰咕咕發脾氣。
「哥哥,在這兒!」遠處,楊羽凡站起身朝著方適揮手,隨後三兩步跑過來,幫方適提過文件包,「哥哥又喝了那麼多酒,有吃點東西墊著胃嗎?」
方適搖頭:「沒來得及。」
楊羽凡責怪地看他一眼:「那今晚上哥哥就只能喝粥,不能吃燒烤。」
方適:「……這可能不大妥當。」
楊羽凡說:「沒什麼不妥當的,都是自己人。」
今天是蘇羚木的生日,遵循壽星的意思,他們約在一起擼串。
楊羽凡把一張乾淨板凳遞到方適腿邊,拉著人坐下。
因為方適有應酬,他們也沒等,早早就開吃了,此時正熱火朝天地扯一些有的沒的。
而方適在和眾人打過招呼後,開始沉默地盯著身邊滋滋冒油的肉串,表情冷漠。
沒人知道,其實他心裡正想著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楊羽凡是不是不愛他了。
不然為什麼連肉都不給吃。
喝醉酒的方適情緒有一丟丟敏.感,加上楊羽凡當真給他端了碗銀耳湯在面前,心情愈發難受。
連肉都不許吃。
連肉都不給他吃。
連肉都不允許他吃。
方適不開心,可他又不能說。他是「長輩」,不可以任性。
但是沒肉吃。
煩。
「哥哥,你怎麼了,胃難受得厲害嗎?」楊羽凡湊過來小聲問,「不然我去給你買個胃藥,這種情況應該買哪種藥,哥哥你告訴我我去買。」
方適緩慢地搖頭。
這種情況,無藥可救。
除了,肉。
正當楊羽凡還要問時,朝歌拍了拍楊羽凡的肩膀。
楊羽凡回頭,看到朝歌遞過來的手機上,寫著幾個字——他在看肉串。
楊羽凡沒忍住笑了聲:「謝謝。」
楊羽凡怎麼可能不知道方適餓了,但這外面的烤串油鹽重又不衛生,方適之前就因為喝酒進過醫院,今天又喝了那麼多,如果再吃這些東西,怕是會得腸胃炎。
「哥哥喝銀耳湯好不好?」楊羽凡用哄小孩的語氣說,「我明天給你熬排骨湯,把今天沒吃的補回來。」
方適被楊羽凡的語調弄不自在,只好說:「……我喝。」
「下次哥哥一定要記住,少喝酒,多吃菜,好嗎?」楊羽凡說。
方適點頭。
「你就信他吧。」蘇羚木坐一邊,冷眼瞧著,「李阿姨勸了他三年都還是這幅德行。」
「那不一樣。」楊羽凡說,「李阿姨是長輩,我們年紀小,叛逆,一般都表面答應,背地裡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但是男朋友就不一樣了,男朋友可以隨時監督,哥哥也捨不得男朋友心疼,對吧哥哥?」
「年紀小?叛逆?」蘇羚木明艷動人的臉真實疑惑了,「你在說誰,林小點嗎?」
林典:「我什麼時候叛逆了!而且大半夜突然撒狗糧是認真的嗎?」
楊羽凡摟著方適的手臂:「我們哥哥本來就年輕,你看他皮膚,吹彈可破,毫無瑕疵,只有嬰兒才有那麼完美的皮膚。」
「你夠了,我們認識的不是同一個教授。」林典徹底癱倒。
「我以前還不信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你真的是給我生動的上了一課。」蘇羚木嗑著毛豆說,「果然談戀愛降智。」
無言以對又有些許開心的方適,無奈地看向楊羽凡。
楊羽凡卻不在乎他們說自己降智,他就是覺得他家哥哥最好最棒,自己不夸還等誰來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