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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上學
每天清晨,當樹枝上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地唱歌,小龍就會被大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撈出來,帶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看書。
寒山寺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一次學堂,廣收十歲以下,家中清貧的孩子,給他們一個識字明理的機會。
靜亭對他大字不識一個的事情莫名有種堅持,非要他進學堂讀書不可,為此還想辦法把其他四個礙事的關了起來。
學堂每日卯時開始,這個時候安棋通常還沒有醒,只能由大人把他抱過去,讓他坐在蒲團上,安棋迷瞪著眼睛,身體搖搖晃晃,沒有力氣坐著,歪頭一倒,索性就這麼肚皮大敞,躺在地上繼續睡了。
靜亭站在門口喊他:「安崽,安崽起來,地上涼,別睡了。」
安棋撐開一點眼皮看他,點頭表示安崽知道了,然後閉著眼睛,像只毛毛蟲似的爬到蒲團上睡。
這樣總可以吧,嗷嗚。
靜亭搖頭,拿這條「瞌睡龍」沒辦法。
授課的女夫子來了,不再待下去了,他向對方微微頷首,離開前擔心地看了眼趴在蒲團上呼呼大睡的小龍。
安棋睡得迷迷糊糊的,聞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很好聞。
他鼻子動了動,眼睛睜開一點縫隙,眨巴眨巴兩下,接著唰地彈起坐好,他趕緊抹了下濕漉漉的嘴角,「姐姐好。」
女夫子看到他被壓出紅印的側臉,笑了笑,問他:「睡得很香吧。」
安棋不好意思低下頭,「嗷。」
早知道今天來的是個姐姐就不睡那麼死了。
好丟龍臉嗷。
女夫子注意力很快被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吸引走了,那孩子看著才三四歲的樣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女夫子問他怎麼了,小孩說想爹娘了,他要回家。
但是寒山寺為了讓父母們安心把孩子送來讀書,會為孩子們提供午飯和晚飯,得等吃過了晚飯他們的父母才會來接。
一個小孩哭起來,其他原本不哭的小孩也會被傳染,很快哭喊聲像此起彼伏的浪潮將女夫子安撫的聲音淹沒其中。
安棋是唯一一個沒哭的,他看了看左邊右邊前面後面全伸長脖子在嚎的小孩們,也想擠出幾滴眼淚。
用力眨眨眼睛,還是一滴都擠不出來。
他看到桌子上的茶杯,跑過去拿爪爪沾了一點茶水抹濕眼睛,坐回位置上,然後毫無感情地乾嚎起來。
「嗚哇嗚哇嗚哇……」
這樣他就是一隻合群的小龍了。
而另一邊,單郁好不容易從封魔鍾里出來,聽說靜亭把孩子送去學堂了,當即跑去解救他可憐的崽。
他的崽什麼樣他還能不知道嗎?
先不說他的個性靜不下來,光說他有個暈字的毛病,上學堂對他來說就是下地獄。
安崽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想回家?會不會哭著喊爹爹?
單郁又猛然想到,安崽要是被孤立了怎麼辦?
人類喜歡抱團取暖,那群小孩會不會排擠他家的小龍?
安棋的性格好,被欺負了也不會還手。
他腦海里已經想像到一隻孤立無援的小龍躲在角落裡,被一群哈哈大笑的小孩指著,罵著,小龍不敢反駁,只會偷偷抹眼淚的心碎畫面。
學堂里傳來小孩的尖叫和嬉笑聲,他停下來仔細辨認,沒有安棋的聲音,心裡的猜測仿佛應中了,他心急,直接踹開門沖了進去。
「安崽!」
「你們都坐好嗷。」
單郁看到裡面的景象,腳步一頓。
怎麼會——
每個小孩都坐在他們的位置上,沒有爭吵,沒有排擠,沒有哭鬧,而在一群矮蘿蔔頭中間最顯眼的就是站著的小龍。
「你有點高,擋住後面那個人的視線了,跟他換個位置吧。」
被安棋點到的那個小孩麻溜地搬著書到了後面,非常之聽話。
安棋坐在了女夫子身邊,女子和他說了什麼,可能是誇他了,因為安棋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樣子。
安棋一轉頭看到了僵立在門口的他爹,但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爹爹怎麼來了?」
單郁走到他身邊,蹲下抓住他的手,「我來帶你回去。」
令他意外的是安棋居然搖頭,把手拿回去了,看了看女夫子,「我要跟姐姐上課,爹爹你回去玩吧。」
單郁:「?」
又來?
「你能上什麼課,你一看書就犯困……唔。」
單郁眼睛睜大,看著安棋死死捂住他嘴巴的兩隻爪爪。
「爹爹你不要亂說,我很喜歡看書的!」
安棋朝他眨眨眼,爹爹配合一下我嘛。
他怕女夫子不信,又補充說:「我每頓都要吃,嗷不是,看五本書,少看了一本都會睡不好覺的。」
單郁:「唔?!」
女夫子笑笑,摸摸他的頭,「那你是個好學的好孩子。」
「嗯」
女夫子對單郁笑道:「既然安棋想留下來上課,安棋的父親,麻煩您先出去,到點再來接。」
安棋揮爪:「爹爹慢走。」
女夫子說的非常溫和且有禮,安棋的笑臉也很可愛,但單郁心裡就是莫名不爽。
這種感覺尤其在他回去後更甚,房間裡空蕩蕩的,安棋的小木馬倒在地上沒收拾,被子也因為早上走的急而掉了下來,桌子上還放著他沒有喝完的羊奶,已經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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