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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情願地收起鞭子,走過去把多日未見的兒子抱起來。
安崽重了,說明這段時間過的還可以,他勉強消了點氣。
安棋捧起單郁的臉,認真看了看,心疼地摟住了他,「爹爹瘦了嗷,在外面沒有好好吃飯嗎?」
安棋拍拍他的背,小爪子的力道就像撓痒痒一樣,單郁心裡的氣又消下去一大截。
「你還知道我才是你爹啊。」
沒良心的小崽子,什麼人都親。
嗷?
安棋感覺爹爹有點生他的氣,但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是叔叔跟爹爹告狀,他晚上睡覺踢被子了?
可是叔叔明明答應過他不會說的!
安棋想問,又不敢問,腦瓜子一轉,捂著頭說頭暈。
只要他不舒服,他爹就捨不得罵他了。
單郁把他放到床上坐好,讓花曉拿碗醒酒湯來,特意強調一顆糖都不放。
安棋睜大眼看著他爹:嗷,爹爹壞。
湯來了,安棋磨磨蹭蹭不想喝。
單郁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是裝的,他才離開幾天,小崽就學會裝病了。
他還這么小能懂什麼?肯定是白斂教壞的,就不該把安崽托給他照顧,應該帶回魔族去,大不了多花點時間和心思讓他接受他爹不是個人這件事。
而且白斂那小子裝的可真是好,他都被騙過去了,以為白斂不善言辭,和安棋親近不起來,結果他剛回來就給他迎頭一棒。
單郁心裡狠狠給白斂又記上一筆。
不,是兩筆。
得讓小崽吃點苦頭,省的以後長歪了。
「你不喝就是撒謊咯,爹爹可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安棋小聲:「我沒……」
單郁眯起眼,粗聲威脅道:「我不要不誠實的小龍。」
「我喝!」
單郁這才滿意。
小崽還想跟我耍心眼子,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你爹!
「爹爹不要你了」——這句話對不聽話的孩子永遠有著殺手鐧般的威力,再皮的孩子都會瞬間變成乖寶寶。
安棋乖乖張嘴「啊——」
湯入口,他提前閉上了眼睛,皺起了小臉,但是味道怎麼是甜的?
他砸吧砸吧兩下,驚喜地發現真的是甜的。
單郁的身後,花曉比了個「噓」的手勢,讓他不要聲張。
姐姐真好!
花曉微笑看著他,安棋也開心地眨了下眼睛。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
嗷嗷!
單郁奇怪,怎么喝的這麼快,難道他猜錯了,安崽是真的頭疼?
*
單郁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奪回他安棋唯一老父親的身份。
什麼白斂,海生月,老龍,和尚通通給他閃一邊去。
兒子要吃飯。
他做。
兒子衣服髒了。
他洗。
兒子該睡覺了。
他哄。
兒子頭髮濕了。
他烘。
其他人想搭把手,他都不許靠近。
滾。
一天二十四個時辰,他就有二十四個時辰粘著安棋。
就算在夢裡,安棋一抬頭也能看見他爹在向他招手。
「安崽吃飯了」,「安崽喝牛奶了」,「安崽,爹爹帶你去看星星」……
單郁的聲音整天在他耳邊響。
有時候紅亭她們來找他玩,他爹連門都不給人家開。
安棋有點煩他爹這樣了。
誰受得了被自己爹一直看著不放,他也是要自由的小龍。
他要出去看蓮花,單郁又跟著。
「嗷!」安棋站定,轉身對他爹表達不滿,「爹爹你別跟著我了,我不是小寶寶了。」
單郁叉腰,看著氣鼓鼓的小傢伙反駁道:「你破殼至今還不滿五個月,你不是寶寶誰是?你離不開爹爹的。」
安棋嘟起嘴,他覺得不是他離不開他爹,是他爹離不開他。
單郁蹲下,拉過安棋的小爪子,戳了兩下他鼓鼓的臉頰,哄他:「彆氣了,你不是喜歡會飛的玩具嗎?爹爹給你做風箏好不好,飛的比竹蜻蜓還高。」
「不要!」
「那你要什麼?」
「要睡覺!」
單郁剛想說他陪,安棋捂住他的嘴,板著小臉告訴他:「你不要來嗷,我自己一個人睡。」
「不行。」
單郁反手抓住他手腕,他不放心兒子在夢裡就玩那個破球,他不跟過去,誰給他造大宮殿玩。
一個不許去,一個非要去。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犟上了。
花曉端著一碗剛炸好的小酥肉來找安棋,老遠便看到他們,察覺到安棋生單郁的氣了。
這種離間他們的好機會,她肯定是要加把火的。
她把碗藏起來,「安崽,吃不吃小酥肉。」
「吃!」安棋雀躍。
「跟我去廚房,我邊炸你邊吃,剛炸好的最香了,走不走?」
「走!」
安棋甩開他爹的手,朝花曉飛跑過去,快到單郁連他的袖子都抓不住。
就這麼不待見他?!
安棋撲進花曉懷裡,花曉「哎呦」一聲,不是被撞疼了,而是故意讓單郁聽到的。
看吶,安崽對我多熱情。
對你就……
如此明顯的挑釁,單郁哪裡能忍,眼神警告她當好廚子,別妄想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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