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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單郁坐下,老醫修開口詢問病情,單郁道孩子被噩夢魘住了,有可能傷及魂體。
老醫修探了探安棋的靈脈,體內靈力運轉慢了些,但還算正常。
「放心,孩子沒有大礙,扎幾針疏導下靈力便好。」
老醫修拿出根細而長的針,方才還乖巧無比的安棋突然把手收回去,怎麼哄都不伸出來,老醫修讓單郁按住他,安棋很抗拒,掙扎著推開了他爹。
單郁不解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大,問:「安安崽怎麼了?」
「我不想扎針嗷。」安棋小聲說。
單郁聽到安棋這麼說,頓時心疼了,轉頭問老醫修可否用別的方法代替,他家孩子怕疼。
老醫修瞪他一眼,「你怎麼不問有沒有辦法讓你代替你家孩子生病!」
要換旁人早就覺得羞愧了,然而單郁沉吟片刻,贊同道:「倘若有,當然好。」
「……」
得,又是一個溺愛的老父親。
老醫修搖搖頭,熟練地敲了三下桌子,不一會從後屋走出來一位清秀的姑娘,掃了眼單郁和安棋,又和老醫修對了個眼神。
姑娘明白了,對安棋笑道:「好可愛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嗷!」安棋從凳子上唰地站起,被姐姐夸可愛了,他的小臉蛋有點紅,說話結巴,「我,我,我叫安棋,爹爹叫我安安崽,姐姐,姐姐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的。」
安棋說罷,害羞地捂住臉。
嗷嗚
單郁笑笑,這孩子。
老醫修起身讓位,姑娘自然地坐到了安棋對面,牽過他的手,拿起了細針,安棋又想把手抽回去,姑娘這次抓牢了,微笑安撫他別怕。
「不扎你,扎你爹,他有病。」
單郁:「?」
姑娘眼神示意他把手放上來,單郁猶豫了下還是照做了,姑娘作勢要給單郁扎針,安棋抓緊的拳頭這才放心地鬆開。
姑娘笑問:「安崽喜歡吃魚嗎?」
安棋:「喜歡。」
「清蒸還是紅燒的?」
「都喜歡!」
「呀,安崽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怪不得長的這麼可愛。」
姑娘一邊和安棋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在他手腕上快速施針。
等最後一針快扎完了,安棋才感覺到疼,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發呆。
崽呆滯——
「姐姐,你扎錯人了嗷。」
「哎呀,真是抱歉,瞧我這笨手笨腳的。」姑娘笑著把針拔下來,給他揉了揉傷口。
「你爹的錢只夠扎四針的,今天不能給他扎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嗷?
安棋無辜地看著笑眯眯的姐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單郁忍著笑幫安棋把袖子扯回原位,趁他腦袋還懵著,抱起他回家。
老醫修慢悠悠喝了口茶,直到父子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嘆息道:「這憨娃,但凡上過一天學呢。」
招術雖然拙劣,但對付這種年紀的小崽子次次都能得手。
老醫修喝完一盞茶,突然問了一句:「你覺得一隻魔能夠養出心地純良的孩子嗎?」
姑娘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空蕩的門口,「師父您在說什麼?什麼魔?」
老醫修搖頭,「哎,沒事,忙你的吧。」
回家路上,安棋抱著手臂,皺起眉頭,認真想了一路,還是沒有想通怎麼針最後扎到了他手上。
嗷,好難想。
單純的幼崽第一次見識到了人心的多變。
這個世界果然很複雜嗷。
安棋板著稚嫩的小臉,像個小大人一樣得出了這個嚴肅的結論,並點了點頭,臉頰上兩團嬰兒肥跟著抖了抖。
單郁見他這樣實在是冷俊不禁,偏過頭,以拳抵唇,但還是泄露了一些笑意被安棋聽到了。
「爹爹你在笑什麼?」幼崽湊近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清澈而單純。
「笑你可愛。」
「嗷?」
我怎麼有點不信呢?
單郁清咳一聲,收起笑,指著前方的一處草堆,轉移他的注意力,「安安崽你看那是什麼?是不是你喜歡的狗狗?」
安棋轉頭,伸長脖子看,「嗷?好像真的是狗狗。」
*
白澤叼著籃子喜滋滋回家,他之前在林子找到了一大片莓果叢,守了好幾天終於等到莓果變紅飄香,采了滿滿一籃子,小主人看到了肯定會開心的跳起來。
然而,當他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小主人,而是一股陌生的氣味。
他幾乎是瞬間生起了敵意,敵意的源頭正是安棋懷裡抱著的小黑狗。
籃子摔落,莓果灑了一地。
「它是誰!!?」
白澤知道他的小主人有多喜歡狗狗,頓時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圍著安棋轉了好幾圈,哼呲哼呲喘著粗氣,像只捍衛自己領地的獸王,試圖引起安棋的注意,但安棋壓根不理他,白澤惡狠狠盯著那隻外來狗。
這才不到半天,他居然被偷家了!
「它到底哪來的!」
安棋說:「路上撿的嗷,他好像生病了,我就把他帶回來治病了。」
「滾滾讓一下,小狗狗要睡覺了。」
憑什麼要我讓這個新來的!?
白澤氣到要炸毛,卻只能不情不願地挪開身體,幽怨地看著安棋把小黑狗放進了它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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