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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睡覺要蓋好被子哦,不然會肚子痛的。」
安棋貼心地幫他掖好被角,爹爹說腳腳容易受涼,一定要蓋住。
「滾滾晚安,明天見,嗷嗷。」
小龍崽這次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白澤眼皮動了一下,頭轉了個方向,心想:我又沒讓你給我蓋被子,多此一舉。
哼,最討厭的就是幼崽了。
第14章
發現秘密
安棋的頭髮長得很快,前天剛到耳朵,今天就已經垂到脖子了,頭髮長了就得經常洗,不然頭會癢。
安棋不喜歡洗頭,頭髮乾的不快,濕噠噠的感覺不舒服,水也會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又癢又涼,所以他拿著剪刀主動找到單郁,讓爹爹幫忙剪頭髮。
春日好時節,暖陽當空掛。
單郁把椅子搬到外面來,讓安棋可以一邊曬太陽一邊剪,陽光暖洋洋地包圍著安棋,草地的清香讓人放鬆,小龍崽舒服地搖晃起了腳,「嗷嗷嗷」小聲哼起了歌。
白澤從一旁走過,安棋揮手喊他。
「滾滾,要不要一起曬太陽?」
白澤朝這邊看了一眼,哼了聲,扭頭進屋:「不要。」
「嗷。」
「爹爹,滾滾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心大如安棋也感覺到了白澤對他的冷淡。
單郁安慰道:「不會的,他要是討厭你就不會就留在這裡了。」
安棋覺得有道理,「嗷,對哦。」
對什麼對啊。
靈蛇暗自腹誹道:他倒是想走,可被您逼著簽了賣身契啊。
其實白澤原本不討厭小孩,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孩子變得冰冷、抗拒乃至厭惡了?
靈蛇回憶起往事——
白澤當年也曾溫柔過,作為能夠祛邪氣,降福澤的瑞獸,在人界享有極高的讚譽,甚至有屬於自己的廟宇,時常有父母帶著孩子前去上香、祈福,祈求白澤能夠庇佑孩子一生平安順遂。
一開始,白澤很樂意聆聽他們的心愿,盡己所能為他們實現。
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有殺了人跑來求它幫忙栽贓嫁禍的。
有鳳凰男求它把老丈人快點咒死的。
有對自己家娃不滿意,希望它能把隔壁老王家兒子的腦子換給自家娃的。
……
「?」
這都是些什麼鬼願望!
白澤受不了,耳朵嗡嗡地響,他只能停止為人們實現願望。
但還是有人不放過他。
有父母牽著孩子找上門,不滿地質問他:「神獸,我們家梓涵為什麼沒有福澤?梓涵說別家的孩子都有,就他沒有!」
白澤很崩潰,你們都沒有來我廟裡上過香,我怎麼給你們福澤!?小孩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神獸的命也是命啊!
那家父母是皇親國戚,在人界有些權勢,一怒之下把大半白澤廟都燒了。
從那以後,白澤對幼崽一視同仁的討厭。
白澤看著清冷的房間,想起了某些不舒服的回憶,又回到了外頭,剛舒口氣,就見小龍崽剪好了頭髮,拿著梳子跑向他。
「嗷嗷,滾滾要不要梳梳毛?」
白澤一驚,不好!
他扭頭邁開腿就逃,但身體卻被定住了,一點都動不了,很快被安棋抓住了。
他在內心咆哮:單郁!!!
「走吧滾滾。」
安棋歡喜地抱著狗狗坐到了草地上的一塊墊子,伸直腿,把狗狗放在腿上。
狗狗幽怨、狗狗麻木、狗狗接受命運。
白澤閉上眼,渾身肌肉緊繃,如果仔細看還會發現它的爪子在微微顫抖。
它小的時候被一群小孩抓住戲弄過,小孩們說要給他梳毛,卻用它的毛編辮子,往它臉上塗各種嗆人的脂粉,甚至手下沒個輕重,笑嘻嘻地扯下他背上一大片毛……
從此它對「梳理毛髮」這四個字有強烈的心理陰影。
預想之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反而是梳齒緩慢而小心地從頭頂滑到背部,安棋力道控制的很小心,遇到毛髮打結的地方他也不會用力扯,而是耐心地梳開。
這更像是一次按摩,白澤慢慢放鬆了下來,就著和煦的陽光,他有了睡意。
頭耷拉下去的瞬間他驚醒了,呆愣地看著草地上他和幼崽疊在一起的影子。
不是,他在幹什麼?居然睡著了?!
「很舒服吧。」靈蛇躺在一旁,伸了個懶腰,隔空給他傳話,沒讓安棋聽見。
白澤沒吭聲。
靈蛇笑道:「都跟你說了,小龍君是只乖乖崽,喜歡小動物,又會心疼人,你不要再對他有偏見了。」
白澤嘴硬:「哼。」
「也就,就比別的小孩好一點吧。」
給狗狗梳完毛髮,安棋忽然發現狗狗頭上有兩塊圓圓的血痂,他立刻跑回屋裡拿了一盒藥膏出來,用指頭沾了一點很輕地抹在了傷口上。
安棋心疼地揉了揉它的臉,「滾滾,有壞人欺負你了嗎?很疼吧。」
白澤心說:還能是誰?欺負我的只有你爹!這裡最壞的也是你爹!
——那晚,單郁只用三招就把白澤打敗踩在腳底,逼它縮小體型,然後又對著它左右挑剔,覺得它哪哪都配不上自己兒子,把當初它對安棋說過的狠話都還了回去。
嘲諷完,又看它頭頂那兩個角礙眼,不像他兒子喜歡的毛絨絨小狗了,於是給它削去,疼的它在地上打滾,可礙於魔尊淫威,它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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