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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聽說白斂有個兒子,我以為是他為了逃避掌門介紹的姑娘編出來的謊話,竟然還真的有。」
連柏俯身,看到安棋頭上那對絨毛還未褪去的龍角,手有點癢,「我可以摸一下嗎?」
安棋懵懵懂懂,「嗷。」
他感覺到這個叔叔沒有惡意,而且對自己很有興趣,就主動伸出頭把龍角給他摸,連柏喜出望外。
白斂的崽居然這麼乖!
「哦,原來龍角在幼年期是軟的啊。」
連柏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舉著它期待地看著安棋:「我可以割一塊拿回去做藥嗎?」
安棋嚇了一跳:「嗷!」
白澤驚道:「連柏!」
杜松也喊:「師父!」
「好了,你們別嚎了,我開玩笑的。」
連柏戀戀不捨收回手,但他那種痴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安棋身上。
靈蛇怕這個藥痴真動了把安棋扔丹爐里煉藥的心思,提醒他道:「我已經傳訊給長離仙尊了,誤拔渡仙橋一事等仙尊到了再行商議吧。」
連柏拍拍靈蛇的腦袋,笑道:「行了你,還想威脅我,我知道他是白斂的崽了,不會傷他的。」
「你說誰的崽!?」
宋歸一跨門檻時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差點絆倒,一眼看到被眾人圍著的小傢伙,風風火火沖了過來,把靈蛇擠開,彎腰盯著安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了和連柏一樣興奮的眼神,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白斂居然沒騙我,還真有個崽啊。」
驚喜之餘,宋歸一回想到什麼事,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我就說白斂怎麼在外面待了一月才回來,如此反常,原來是為了找兒子啊。」
「但你怎麼長的不像他呢?」
連柏附和道:「我也覺得,長的太乖了,不像白斂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
安棋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抱著尾巴,歪了歪頭,瓮聲瓮氣的「嗷嗚?」
樣子更可愛了。
宋歸一見狀,擔憂地齜牙,「嘶,別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吧。」
連柏摸著下巴思索:「龍族奔放多情,白斂又是個結巴,不通情調,龍弟妹耐不住寂寞找了情人也不是沒可能。」
兩人都嘖嘖搖頭,已經腦補出一場沉默老實的男人由於無法給美艷妻子風花雪月的愛情,而被妻子無情拋棄,妻子與新歡乾柴烈火,而男人只能抱著孩子在大雪天失魂落魄回山里老家的悲情大戲。
宋歸一:「真是。」
連柏:「好慘吶。」
靈蛇抽了抽嘴角:你倆的戲不要太多。
白澤用力跺腳,大聲道:「喂喂!我還在這裡呢,當著我的面編排我主人是當我死了嗎!」
「你們都夠了!!」
隱忍多時的杜松受不了,他是來為他枉死的藥草討個說法的,不是來聽他們討論白斂仙尊有沒有被戴綠帽子的!
杜松拿出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渡仙橋,「掌門,大師兄靈根受損久久未愈,再拖下去只怕再難恢復,好不容易種出來一根渡仙橋可助大師兄療傷,卻被這個不長眼的崽子拔了!」
宋歸一看了看,眉頭皺了下,但到底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冷靜問:「再種一根要多久?」
杜松悶悶道:「至少一年,師兄的情況根本等不及那麼久。」
宋歸一垂下頭,再看向安棋時,目光里多了一些別樣的意味。
安棋被三雙眼睛看著,有些手足無措,抱緊了尾巴,「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松本來想罵他,但看著安棋怯生生的樣子,到底沒能說出口,別過了頭。
「哼,道歉有用的話要門規做什麼?」
「請掌門務必按門規嚴懲!」
大殿內陷入沉寂,氣氛壓抑得讓人想逃。
宋歸一抱起安棋,靈蛇和白澤想攔,卻被宋歸一一個警告的眼神制止住了,只能看著他抱著安棋走上首位。
宋歸一坐下,把安棋放在自己腿上,從手邊桌上拿了塊酥餅給他,安棋看看他,不敢拿。
「吃吧,反正都要算你爹頭上。」
宋歸一摸摸他的頭,「乖乖坐著別鬧,等你爹來贖你。」
安棋聽不懂宋歸一的意思,底下幾個人精可都聽懂了,掌門這是真生氣了,否則不至於把人當場扣下,不給白斂面子。
門外早就有好事的弟子探頭探腦,今天在大殿裡發生的事,不消半天就會傳遍全宗門。
連柏不想蹚這趟渾水,藉口藥爐要熄火了,拽著杜松就走。
杜松不肯,還囔囔要為他的大師兄討公道,連柏直接捂住他的嘴拖走,低聲道:「種花種傻了吧你,人家親爹在這呢,要你出什麼頭。」
一時間,大殿內落針可聞。
隨侍的弟子遞上來去火的茶,宋歸一喝了口,見靈蛇和白澤還站著沒動,便說:「我又沒罰你們,站著幹什麼,坐下一起等吧。」
靈蛇和白澤遲疑了,還是不動。
宋歸一放下茶杯,對他們笑了笑,「我說,坐。」
聲音平和但威嚴十足。
門外看熱鬧的弟子都膽怯地縮了頭。
同樣的話,宋歸一從來不說第三遍,靈蛇和白澤這次只得找就近找位置坐下。
一個穩坐攬月宗掌門之位上百年,同時統御天下大小宗門的人,怎麼可能真如表面那般溫厚好欺,他能對著冒犯自己的人笑,只是對方還沒有踩到他的底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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