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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帶她回宮

    一侍衛快速追上綠衣少年,攔住他的去路。

    「二殿下,那老虎甚是兇猛。二殿下嬌貴之軀還是不要前去了。免得傷了貴體。皇上怪罪下來,小的可擔待不起。請二殿下慎重。」

    二皇子冷冷一瞪,讓侍衛瑟縮一下。心想這二殿下平日裡也沒見有這氣勢,今兒個是怎麼了。

    想歸想卻仍然沒有讓開。

    紅御王朝誰不知道,大皇子的母親是當今皇后,又有鎮國將軍這國舅撐著,那奪得皇儲之位指日可待。

    三皇子的母親也是皇帝寵愛有加的蘭貴妃,禮部尚書,丞相大人可都是他娘家近親,也是個得罪不起的主。

    只這二殿下,說是二殿下,卻連個王爺也不如。

    他母親是皇帝醉酒之後寵幸的一婢女,無權無勢。母親更在生他之時,出血過多而死。皇帝對於這個兒子也是放任為之。說白了,他比皇宮裡的那些奴才門也就多了頂二皇子的光圈罷了

    所以,他的話在皇宮侍衛眼裡,就是一個屁,頂多就一香屁罷了。

    大皇子君翼見此,不屑的嘴角上揚,「展風,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攔二殿下的路?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還是覺得二殿下好欺負啊?那可是殿下,再怎麼說也是你們的主子。什麼叫主子你不明白嗎?」最後一句話,甚是威嚴。

    那叫展風的侍衛慌亂下馬,雙膝跪倒,「大殿下饒命,小的不敢。小的膽子再大,也知道主子在上的道理。請大殿下寬恕,小的再也不敢了。」如此天差地別的態度令人頓覺世態炎涼。

    三皇子君揚接了話去,「展風,你跪錯對象了吧?你要跪的是我二哥,不是大殿下。再說了,我二哥要上前查看白虎死活,與你何甘?就當這白虎是二哥獵的好了,免得回宮以後父皇失望。你說是吧,大哥。我們再去獵別的。既然二哥喜歡,那就牢煩二哥自己把這大蟲給抬回去吧。」

    「也好。反正二弟也沒了和我們一起狩獵的興趣。那我們去那邊吧。」

    君翼看著二皇子君恆的背影,怎麼看怎麼煩。一卑賤女子生的賤種,也配和他同稱殿下。

    「展風,上馬。別打擾了二殿下的清淨。」說完,調轉馬頭向東跑去。滾滾塵土跟隨而去,瞬間只剩下君恆一個人。

    自始至終,君恆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堅挺的後背無聲的顯示著他的驕傲。

    小時候,他會奇怪。為什麼兄弟們用的吃的住的都是最好的,而自己的一切和傭人的沒什麼區別。

    為什麼父皇那麼喜歡他們,而面對自己的時候從來不正看一眼?沒人給他答案。

    慢慢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想開了很多。

    沒有玩伴如何?沒有人疼愛有如何?他一個人一樣可以過的很精彩。慢慢的性子也變了,變的淡然了,不用在意什麼也就不怕失去什麼了。

    只是,初見這隻白虎。心底的一根鉉被波動了。好似久違的親人,那熟悉的感覺,白虎那絕望的眼神都讓他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過去看看的衝動。

    最終抵擋不住那渴望,策馬前來,又招一頓奚落。不過對於已經習慣了18年的他來說,無所謂了。

    眼前那讓人昏眩的鮮紅,在白虎身上形成刺目的利劍,刺傷了他的眼睛,刺疼了他那淡然的心。

    緩身下馬,那鮮紅的顏色讓他顫抖。

    從來沒有接觸過血腥,這氣味居然讓自己覺得有些激動。

    好象身體裡那冷了很久的血液開始沸騰,吶喊。好象自己的生命本就屬於這血腥。

    這念頭在他腦海一閃現,君恆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詭異了。緩過神來,一咬牙拔掉金箭,血液剎時像噴泉一樣噴灑在君恆身上臉上。那腥腥的味道讓君恆不自覺的用舌尖輕舔了一下,甘甜的味覺讓他的血液興奮。

    恰巧,萱瑤疼的睜開眼睛,那詭異的畫面讓她渾身顫慄。這是什麼朝代啊?難不成穿到吸血朝代來了?

    察覺他的注視,一抬頭,那清澈的目光里有恐懼。恐懼?老虎會怕人?

    君恆納悶級了。他從懷中拿出止血藥膏,慢慢縛在白虎傷口上。聲音無限溫柔。「別怕,我就是想幫你把傷口止住血。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奇怪,看你那眼神,我總有種錯覺,好象你是人而不是這龐然大物一般。」動作輕柔熟練的包紮。

    我就是人啊!萱瑤此時真的很無奈。卻說不出自己的心聲。輕輕的低鳴。

    君恆神態複雜的看著她。良久搖了搖頭,失笑道:「真實奇怪,我剛才居然覺得你很傷心!」

    萱瑤連忙點點頭。這下君恆的反應是直接跳起來,使勁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次說:「你聽的懂我說話?」

    白虎再次點頭。

    「那你有家嗎?」君恆又問。

    白虎搖頭,隨即耷拉下腦袋,晶瑩的淚水吧嗒吧嗒的流。

    家?多麼溫馨的字啊。可是我還能回家嗎?或者說我還能為人嗎?這形體貌似真的不會用啊。萱瑤越想越傷心,那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泛濫了。

    君恆那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湖被她的眼淚激起了漣漪。

    棄子!多麼相似的身世啊。

    難得見一老虎落淚,怕是真的傷心了。

    如此通人性的虎怕是一靈獸。也罷,自己18歲了也沒有個玩伴。人心險惡,還不如獸來得單純,值得信任。

    許是孤單了太久,許是被遺忘了太久,君恆第一次希望能夠有個朋友,哪怕是一隻通人性的虎。

    他輕輕撫摩白虎的毛髮,白虎直接撲在他懷裡肆意發泄自己的委屈。君恆由驚訝慢慢接受,許這就是一種緣分。

    等他發泄完了情緒,君恆溫柔的問:「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我不敢保證給你大魚大肉,只要有我吃的就餓不著你。對了,給你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忽然,白虎離開他的懷抱,用。嘴叼起一樹枝,在地上洋洋灑灑的寫上萱瑤兩個大字。

    「萱瑤?你叫萱瑤?你是女的?而且你_會寫字?」君恆再次驚訝。

    白虎看白痴一樣的看他,君恆更是開心。

    別懷疑,那神態絕對就是人類看白痴的神態。

    他高興級了。18年來,從沒有什麼特別幸福的事降臨在他身上,今天,許是老天憐憫,送了這麼一個通人性的神獸給他。

    就算生命中有過什麼不完美,那也無所謂了。

    18年,君恆終於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份充實,那份感動讓他紅了眼眶。白虎見此,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手背。君恆好喜歡這種感覺。

    「我一定要你陪在我的身邊,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君恆第一次堅定的想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堅定決絕的眼神讓萱瑤有點害怕。

    這男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剛見他時是那麼懦弱。而今又決絕的讓人害怕。一個人究竟怎樣可以讓這兩種性格並存的?

    再看向白虎時的眼神已經變的無比溫柔,望向他那迷惑的眼神,君恆輕輕梳理它的毛髮,緩緩道來自己的身世。

    「知道嗎?外人稱呼我為紅御王朝的二皇子。多麼光鮮的稱號!諷刺的是沒有一個人拿我當真正的皇子對待。因為我的母親是個婢女。別說別人了,連我的兄弟都不和我一起玩耍,父皇更忘記了有我的存在。」

    「記得8歲那年有一天中午,我餓極了。跑去廚房找東西吃,卻被御廚趕了出來。我順手拿了一個桂花糕,居然被打了個半死。恰巧父皇經過,看見我居然問我是誰,怎麼有膽子在宮裡偷東西吃。他們叫他皇帝。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在那樣狼狽的情景下。他下令讓奴才把我趕出宮去。我情急叫了聲父皇,他才頓足。看了我好久才記起我是他兒子。」

    「當時他說『原來你已這麼大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在他眼裡或者心裡根本沒有我的存在。後來他賜我名字君恆。8歲,我第一次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住處,有自己的僕人。當我以為以後可以享受父愛的時候,他卻再也沒有來過我住的地方,也再也沒有宣我去見過他。我,又再一次被他遺忘。」

    「對於一個不得勢的殿下,沒人會巴結你,喜歡你。真正對我好的只有奶娘一個人。和你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我沒有任何勢力,和我進宮,你只能呆在我的住處。可是這樣對於習慣大自然的你習慣嗎?」

    萱瑤聽著心裡感慨萬千。

    無情帝王家啊!

    習慣?她本來就是人好不好?如果讓她留在這兇險的大自然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現在有這麼個人照顧她,她當然願意。像怕君恆反悔似的連忙點頭,甚至眼神都呢麼可憐西西的。

    君恆開心極了。和白虎在一起,有一種心靈的寧靜,而且他明白他的內心不在平靜無波。他-君恆,有了自己在乎的東西。

    滾滾塵土再次襲來,君翼和君揚滿載獵物回來了。經過君恆眼前時,看到他和白虎之間那奇異的融洽,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二哥,你不怕他吃了你?那可是老虎?」

    君揚不可思議的看著懦弱的君恆溫柔的撫摩著白虎,而白虎一副享受的表情。

    君翼也納悶,卻沒說話,只是這麼看著君恆。在他的骨子裡始終認為君恆不配和他成為兄弟,雖然彼此流著相同的血液。

    「他叫萱瑤,是我的朋友。我要帶他回宮。」君恆看向君翼,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話像涼水潑進了熱鍋了,瞬間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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