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是在幫我自己
「我不讓！」
我一字一句的說著，眼底是濃濃的堅定，心卻疼的幾乎快要窒息了。
蕭諾看著我，森冷的表情讓人退避三舍。
如果是以前，或許我會害怕，甚至會為了彼此的情分而讓開。
但是現在，我身後的人是蕭念祖和秦卿。
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是從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中我已經能夠想像得到，蕭諾所謂的煉魂是違背天道的行為。
可是那又如何呢？
愛一個人有錯嗎？
想要把一個人留在身邊有錯嘛？
我是沒有那種能力，如果有，我也會讓蕭諾留在我身邊，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所以我的一些觀念變了！
或許是環境改變了我，或許是因為蕭諾的轉變，讓我覺得沒有什麼是比抓在手中來的實在的。
蕭念祖有那個勢力改變命運，改變天道，讓自己在乎的秦卿留下來，那麼我有什麼理由不允許？
畢竟我也是魔女不是嗎？
我的眼底划過各種複雜的情緒。
我以為蕭諾會毫不留情的將我打飛。
最好是直接把我打流產了，我和他之間就真的兩清了。
可是蕭諾的眼神很冷，卻沒動手。
他微皺的眉宇間好像有些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速度很快，快的我來不及探索就消失了。
蕭諾看著我，整個人站在那裡，好像在想著什麼。
一時之間，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激怒了蕭諾。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刺耳，甚至帶著血腥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我胃裡翻騰著，有些想吐，卻生生的忍住了。
蕭諾終於動了。
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蕭諾會放棄的時候，他突然出手。
小諾的動作很快！
快的如同流星閃電一般，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住。
拿到金黃色的光芒讓我們所有人就睜不開眼睛的同時，我只覺得身邊一陣狂風閃過，頓時心裡一驚。
「不要！」
下意識地猛然出手，我抓住了蕭諾的胳膊。
燙！
蕭諾的胳膊就像是火山岩漿一般，瞬間讓我的手冒出了滋滋白煙，甚至帶著一絲肉香味。
「放手！」
蕭諾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那狂怒的不容人侵犯的眼神更是逼迫著我渾身大汗淋漓。
可是我咬著牙，搖著頭，堅定地說：「放了他們吧！蕭諾，我們沒有善終，為什麼也不讓他們可以相守？秦卿是愛著蕭念祖的！蕭念祖是你弟弟！」
「我說放手！」
蕭諾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抬手，直接一股熱浪將我掀飛了。
「爸爸！」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我的身體裡傳來。
就像是一道甘霖，瞬間熄滅了蕭諾的熊熊烈火。
他微微一愣，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整個人抱著頭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我簡直驚呆了。
這是孩子從離開斷魂谷之後第一次開口，卻是以這麼突兀的方式，簡直嚇壞了我。
我在半空中以拋物線的形式飛出，雖然心裡很高興，卻也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沉痛的落地。
突然間一股清風吹過，我被一個人快速的攔腰抱住，然後飄飄然落地。
「蕭諾，一段時間不見，你還真是變得冷血冷清的可怕啊！」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震驚的回頭，就看到十七那張熟悉的臉。
「一唯！」
十七看著我，淡淡的笑著，那笑容還和以前一樣，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可是我的眼眶卻酸澀起來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我認識十七開始的。
要不是他用自己的圓寂欺騙我去什麼古井旁，或許我不會發現這些事情，也不會慢慢的愛上了蕭諾。
或許此時的我，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還在幻想著我心目中的愛情。
我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
可是就因為十七，一切都變了。
我的生活軌道變了，我的愛情變了，我的整個人生也變了！
可是這個人卻是我的師傅，是我的哥哥，和我血脈相連。
那張臉讓人恨不起來，討厭不起來。
我生生的鬱悶著，糾結著，不知道蓋以什麼樣的心態和表情來面對十七。
他的出現和離開一樣的突兀，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好像天生就該這樣的。
十七見我複雜的情緒，淡淡的將我拉到身後，低聲說：「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我回頭都會告訴你。但是現在，一唯，我們要為了我們的親人，站在統一的戰線上來。蕭念祖支撐不了多久了。」
因為十七的話，我的目光投向了蕭念祖。
蕭念祖周圍全是血咒。
那猩紅色的血液不斷地沸騰著，從蕭念祖的毛細血孔里飛了出來。
而秦卿整個人浮在半空中，被那些蕭念祖的血液包圍著。
那些血珠在血咒的牽引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變化莫測。
一會是恐怖的骷顱頭，將秦卿整個人吞下去了。
那咀嚼的聲音讓人聽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但是沒過一會，血珠散開，又變成了一道人影，幽怨的看著秦卿。
那人影赫然是蕭念祖的樣子！
「這是他的魔靈！是魔的根本！蕭念祖在用自己的魔靈煉化秦卿。要把一個生靈轉化成魔，這需要承擔的風險太大。當初我們的父親就想著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給煉化，結果失敗了。」
十七的聲音淡淡的在我腦海中響起。
他居然也用了魔族特有的心靈感應。
這一刻，我終於相信，他和我生是血脈相連的了。
「失敗的結果是灰飛煙滅嗎？」
我想起了蕭念祖的話，他說過要讓我保護好他的，否則就會灰飛煙滅。
「不！他騙了你！」
十七的聲音沉緩，卻帶著一絲落寞。
「失敗的結果就是永遠墮入魔之深淵，永生永世不能再修煉為人，也不能離開那幽暗的空間。從此就在那特定的幽暗之地每日承受錐心之痛，刮骨之苦，還有生生靈魂被毀滅，再重生，在毀滅的不斷輪迴。是生不如死的煉獄！」
我整個人驚呆了。
是什麼樣的情感讓蕭念祖鋌而走險到這個地步？
他從來沒有和秦卿說過一句喜歡，甚至都不曾好好的對待過秦卿。
但是在秦卿出事之後，蕭念祖的所有作為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他的感情。
深沉，隱忍，卻也狂烈！
我不禁有些羨慕起秦卿來了。
這輩子能夠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愛著，她何其幸運！
再看蕭諾，他好像還在承受著什麼折磨一般，整個人大汗淋漓，卻生咬著牙關跪倒在地上微微的喘息著。
我的心很難受。
看著他痛苦，我難受。
看著他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還是難受。
如今，對這個男人，我糾結萬分，卻不知道蓋以什麼樣的面貌去對待他。
「蕭諾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剛才鬼子的情緒感應讓他塵封的記憶開啟了一些，和他現在被加入的記憶有了衝突，所以才會這樣。」
十七的話讓我捕捉到一絲重要的信息。
「什麼是被加入的記憶？到底什麼意思？」
十七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
「上面的人就喜歡這樣，說的做的道貌盎然，說什麼不能讓他被魔女亂了心智，強行的將他的記憶封存，然後給他一些正義的記憶，讓他為天庭效命。我怎麼就那麼看不慣他們的這種做法呢？」
十七的話讓我明白，蕭諾不是把我忘了，而是被人有意的封存了記憶。
這讓我心裡的怒火不斷地燃燒起來。
上面的那些人，他們憑什麼隨意改變別人的人生？
難道就因為他們大權在握嗎？
就可以這樣隨意的拆散別人的家庭？
「這些人太可惡了！」
「是啊！都說我們魔無情，可是真正無情的是他們。不管是人，還是魔，都有感情的。只不過我們對感情太過於炙熱和執著。」
十七好像是有感而發。
我突然想起了蕭諾的妹妹佑佑。想起了那個被困在荒蕪之地的可憐女孩。一時間脫口而出。
「你也有感情嗎？你對佑佑又怎麼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說實話，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譴責十七什麼，但是我說出的話口氣就是不好，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
「佑佑？」
十七低喃著，垂下了眼瞼，卻不再說話。
風雲變動間，蕭諾突然一躍而起，然後整個人金光大放，光一般的速度朝著蕭念祖他們而去。
「不要！」
我心驚肉跳的，看來蕭諾被存入的記憶戰勝了他自己本身的記憶，那決裂的態度讓我大喊出聲。
身邊清風略過，十七直接化作了一道白影，瞬間沖了出去。
「砰」的一聲。
兩個人教授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蕭諾嘴角流出金黃色的血液，而十七的白色衣服上也染上了紅色的猩紅。
蕭念祖好像沒想到十七會出手幫他，頓時皺著眉頭說，「謝謝！」
「專心救你的女人！我不是幫你，是在幫我自己！你現在有勇氣做的，我沒有！所以我的女人被困在荒蕪之地i，而你能不能救得了她，看天意吧。」
十七又咳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卻沒讓自己摔倒。
而蕭諾也是冷硬的站在那裡，眼底肅殺一片。
我看著自己的親人和自己的愛人這樣互相殘殺，一時間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天道嗎？
我們是魔，卻沒害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