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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步步為謀的汪洋

    聽到汪洋這話,我和樊守對望一眼,樊守道:「這汪洋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老婆,你先在外面等著我,我進去看看。」

    我剛要點頭,可樊守又忙道:「不行,每次我一離開你,你準保出事。你……你還是和我一起吧!記住,跟緊我!」

    他就放下手裡提的行李包,牽著我的手往診所裡面走。

    一推開診所的門,頓時診所里就傳來了一股屍體腐爛的臭味來,噁心的我直反胃,樊守卻使勁的嗅了嗅,然後厚重的眉毛擰緊,嘴裡自語道:「這臭味像是守屍菌蠱的味道……」

    說完他忙從兜里取出雄黃粉末拍在我身上,又嘴裡喚了招蠱聲,從手心裡放出一條金黃色的蠶蠱放進我的頭髮里,我隨後能感覺到那金黃色的蠶鑽到我頭髮根部趴著了,痒痒的,我打算伸手來撓,被樊守給制止住了,「別動,這是我養了十年的金蠶蠱,是我身上最厲害的蠱了,今後留給你防身。它很敏感,一有點風吹草動的,就出來咬,你手指碰到它,它都不會放過你。」

    「那你給我了,你怎麼辦啊?」我收回撓頭的手,感動的望著他。

    金蠶蠱我是知道的,以前聽汪洋說過,說蠱的種類大致分為十三種主類:螭蠱、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毒蜂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三屍蠱。

    其中有三大最毒蠱蟲;

    疳蠱(毒蜂蠱):又謂之「放疳」、「放蜂」。具體就是用端午節招來的蜈蚣、毒蛇等毒物曬乾研成粉末,放在蜂蜜里,各種調製,然後引來毒蜂來養成毒蜂蠱。

    三屍蠱(三色蛇蠱):苗族部落養蠱成風,極其擅長巫術和制蠱。其所作的毒性最猛烈的蠱中,最出名的是「三屍蠱」。此蠱做法不詳,只知道是由藍、紅、白三色毒蛇製成。此蠱投於仇人身中,潛伏片刻後立刻發作,毒性異常猛烈。此蠱寄宿在宿主身體裡,吸食宿主精血並注入毒液。使宿主全身痙攣、起毒瘡,至死方休。

    金蠶蠱:據說這種蠱不畏火、鹽,雄黃,最難除滅;而且金蠶蠱還能以金銀等物嫁之別人。叫什麼嫁金蠶!而且毒素很強,被咬的人畜先會產生幻覺,然後會覺得自身被萬條蟲子啃咬,自己伸手拽掉自己身上的皮膚和肉,直到自己死為止,手裡還抓著自己的肉……

    所以,金蠶蠱土話又叫「生撕肉」。

    當初聽汪洋介紹的時候,他還特意拿出兩條一模一樣的金蠶來給我看,詳細的講解了一下,說,那兩條金蠶,其中一條頭上有小肉角的才是金蠶蠱,另外一條叫金蠶王。金蠶蠱和金蠶王要分開,它們是兩種蟲類。金蠶蠱是苗族人民養的毒害仇人的毒蠱蟲,而金蠶王是蠶中之王,通體金黃,身體比普通的蠶大一倍。這兩種蟲子在雲南比較常見,苗族巫蠱師經常服用金蠶王。因為傳說金蠶王是一種補品,可以增加修行。

    金蠶蠱不好養,汪洋說他養了五條,最後只剩下一條,至今才成蠱,他還不敢帶在身上,因為有時候它並不聽他的使喚。沒想到,樊守卻養了一條金蠶蠱近十年!

    養了十年的蠱蟲,自然是有感情的了,樊守肯給我,就說明他有多在乎我了。

    「我身上的蠱蟲多的很呢,別擔心我,你跟緊我,一會恐怕會有不少髒東西進來。」樊守卻無所謂的擺擺手,隨即就朝我囑咐了一句,往樓上走去了。

    我也就不多想了,趕緊跟上去。

    樊守蹭蹭的上了樓之後,我還在底下,因為我感覺這樓梯很不好走,上了白色的霉,踩上去滑滑的,我怕摔倒,特別小心的走的。

    等我上去的時候,樊守已經走到了走廊的位置了,走過去之後,他突然朝我喊道,「趴下!」

    我就趕緊趴下,這時他身體也趴下了,我趴下的一瞬間,就感覺到頭頂處傳來「嗡」一聲,隨即就是什麼昆蟲飛過我的頭頂,翅膀傳來風,都震得我頭髮拂動了一下。我趕忙小心翼翼的抬頭往上方看去,只見屋頂處趴了好多的翠蜻蜓!另外還有一些我說不上來的紅色甲殼蟲、大黃蜂等昆蟲。偶爾也還有幾隻在走廊處飛來飛去的……

    「毒物恐怕都被守屍菌蠱吸引來了,你趴在原處,我進去找汪洋。」樊守小聲吩咐我一句,他就開始往阿珠的房間蹲著身子走過去。

    我這會早被屋頂那些毒昆蟲嚇得汗水滴答滴答的和下雨似得落在地上,聽到樊守的話,都不敢回應他,只擔憂的看向他。

    只見他走到阿珠的房門口,從兜里拿出匕首,頂在門上,一點點推開門……

    「嗡……」一聲,一大群的黑色馬蜂從門裡涌了出來,還好樊守反應靈敏,猛地趴在地上,那些馬蜂就這樣飛出來,在走廊處來回竄飛了一會,就一隻只的都爬上了屋頂,安靜下來。

    樊守看了我一眼,估計見我沒事,他才抬頭往阿珠的房間裡看去,看完他「呃」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就慢悠悠的起身,低頭望著裡面,輕聲道:「汪洋……這些守屍菌蠱,原來不是樊雅下的,而是你下的!」

    「是……的。」裡面傳來了汪洋壓抑著痛苦的怪音,「我在阿珠沒死前,就在餵她守屍菌蠱了,她的身體裡有血蠱,所以,用她的屍骨養守屍菌蠱,會給我帶來數不盡的好毒蟲……哈哈哈……你看到了,這些頂尖的毒蟲,都將成為我的蠱蟲……收穫頗豐啊!」

    原來守屍菌蠱是他下的啊,目的就是為了用這些菌蠱招野毒蟲!難怪汪洋之前聽到樓上的阿珠身上有守屍菌蠱,他一點都不害怕,不願離開這了!他這個人做事情,怎麼能這麼縝密呢?

    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了!只是,他這樣活著不累嗎?

    「你這人步步算計,活的不累嗎?」樊守雙手交叉抱胸,睨著屋內,朝他鄙夷的說道。

    汪洋好半天沒有回應他,但屋內有各種怪蟲子的叫聲,還有毒蛇的斯斯聲傳來,我沒看到,光是聽著都頭皮發麻了。

    「樊守……沒想到毒物太多,你幫我再拿幾個蠱壇過來,在第一個房間的柜子里,有很多的玻璃蠱壇。」汪洋好半天才對樊守說道。

    樊守鼻哼一聲,「我才懶得……」說到這,他頓了頓,眼前一亮,「好,我幫你去拿!」

    說完,低著頭躲過幾隻飛竄的毒蜂,從第一間柜子里捧出四個蠱壇,先放到我這來,對我做了個咬手指的手勢,然後點了點罈子里,再兩根手指往前走動到蠱壇里,接著指了指樓下。

    我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傢伙是想我用血偷走幾隻野毒物!

    我點點頭,他見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寵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後,就又跑到柜子里拿了幾個蠱壇往阿珠屋裡走。

    他一過去,我就趕緊咬破手指,在面前的四個蠱壇里滴了幾滴血,然後再含住手指止血。

    我剛把手指放進嘴裡,就感覺眼前一紅,還不等我看清楚,蠱壇里居然爬來一隻血蜘蛛!它進去後,本來有些要飛過來的毒蟲都嚇跑了。我見狀,趕緊蓋上蓋子,心跳的劇烈,這可比我之前掉的那花蜘蛛毒多了!

    就在我暗自驚喜的時候,一條藍色的小細蛇嗖嗖的爬了過來,翹起頭四處吐了吐信子,嚇走了一些爬蟲毒物,它自己鑽進了蠱壇。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蛇,就趕緊的又蓋上蓋子了,只見它還一口咬在蓋子上,估計反應過來自己落入圈套了。嚇得我手一縮,心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沒一會,一隻很大的紅色蠍子也爬進一個罈子里,我剛要蓋蓋子,一條小紅蛇就嗖溜鑽進去了,兩隻毒物進了一個罈子里?我猶豫了一下,眼見著第四個罈子里進了一條超大隻的大花蜈蚣後,我也不敢多耽誤,就把蓋子一一蓋上擰好,就兩個罈子,兩個罈子的將它們抱到了樓下的旅行包里,藏了起來!

    藏好後,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跳這才穩了一些,我感覺自己第一次做了賊似得!

    不過想到這些頂級毒物,我就好興奮!

    笑了笑,突然發現我現在的膽子好大!居然對這些毒物不害怕了!

    看來接觸的多了,漸漸也就習慣了。

    我之後就不敢再進診所裡面了,所以,坐在棗樹底下的大石頭上,逗弄蝦伢子,這會它盤在我的胳膊上,腦袋對我時不時的吐著信子,我就給它餵一塊臘肉,它吃完就犯懶的將頭搭在我的肩膀上不動彈了。蟒蛇其實除了餓得時候活動頻繁一點,平時根本就懶得動彈。

    它不願動,我也就無趣了,抬頭看著二樓處,發現窗戶那邊出現了汪洋和樊守的身影,可見兩個人是下樓來了。

    我忙起身去門口等著他們,果然不多會,見汪洋和樊守一前一後的下了樓,朝我走來,樊守走在前面的,手裡捧著四個蠱壇,裡面裝的是一些毒蛇、蜘蛛、蠍子之類的,和我偷走的那些差不多。

    汪洋讓他放在病床上的大旅行包里,樊守放完就在臉盆里把手洗了,朝我走來,而且還對我揚了揚濃眉,使眼色。我朝他笑著點了點頭,他就目光移到我們的行李包里去了,嘴角滿意的上揚起來。

    汪洋隨後也把手裡的蠱壇放到旅行包,就拉上拉鏈,對我們說道:「出發吧,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這地方也不歡迎你。」樊守白了他一眼,就走過來,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提著行李包往村外走去。

    因為這個季節斷橋下的小河水位不高,水流也不竄急,所以,我們來的時候,是直接在這裡放竹排進村的,這會出村也是從這裡出去的。

    過了河之後,我們三個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才在天黑的時候,到達鎮上。本來打算在鎮上,和汪洋分道揚鑣的,結果,當晚最後一輛大巴車上,我們又遇到了。並且還都坐在最後一排的八人座上。

    汪洋看了我們一眼,沒說話,而是目光移到車窗外。其實天已經黑了,窗外什麼也看不到。

    樊守看到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他讓我坐在裡面,他坐中間把我和他隔開了。

    車開動了沒一會,我就困的不行,頭靠在樊守的肩膀上休息,樊守卻說後排座上沒人,讓我把鞋脫了,腳放在車座上,頭枕著他的腿睡,我也不矯情,就照他說的做了。睡到一半我有點冷打了噴嚏,樊守想要躬身拉開旅行包拉鏈,替我拿一件外套的,結果拉鏈拉開一點,看到裡面的蠱壇了,就重新拉好,掃了一眼汪洋,一看就是怕被汪洋發現我們包里的東西。

    「我不冷,剛才就是鼻子痒痒。」我輕聲說了句,隨後閉著眼睛又睡了。

    樊守也就沒再說什麼了,也就閉著眼睛休息。

    等到了車站的時候,乘務員推了推我們,「到站了,你們倆個醒醒噻!」

    我這才猛地坐起身,樊守也伸了伸懶腰,往窗戶那邊看了看,卻沒看到汪洋了。

    而我坐起身之後,發現身上掉下來一件外套,伸手撿起來一看,居然是汪洋的!他居然在我們睡著的時候,偷偷給我披了外套?!

    我有點懵。

    可不等我再反應過來,樊守就吃味的從我手裡奪過外套,直接從窗扔出去,「還不曉得衣服里有沒有髒東西,老婆,你身上沒什麼不對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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