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收徒
我被他們這一問,頓時反應過來,忙說:「我……我阿婆會點蠱術,以前有告訴我怎麼對付這腹蠱蟲。」
提到金阿婆,就想起她被腹蠱蟲吃了腦袋死去的事情來,我就心裡一難受,淚水便奪眶而出了。
估計是看到我哭,守白守玉也沒有多想,忙來安慰我,等我恢復情緒之後,他們兩個就和我一起走進屋子,將金阿婆抬到破板床上。
因為金阿婆死像太難看,所以,我拿毛巾將她的臉蓋住了,我是怕她這樣子嚇到守白守玉。可是,我剛蓋上,守白又掀開了,說是要看看金阿婆是從哪裡被腹蠱蟲鑽進腦子裡的。看著他認真查看金阿婆頭部的模樣,我才知道,他們是真的長大了,而不像小的時候需要我保護了。
「你剛才說是金阿婆叫你用火燒的方法除腹蠱蟲的,那麼,她自己怎麼還會被腹蠱蟲害死呢?」守白查看完畢,蓋上毛巾,就朝我看過來,他的目光極其銳利。
我不備他這突然的一問,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阿婆睡著了沒發現有這黑蟲子來襲擊她吧。」
說到這,守白的目光才緩和下來,「你和你阿婆在村子裡有什麼仇家嗎?」
我仔細想了想,金阿婆在村子裡還真沒什麼仇人,相反,大家都很尊敬她,因為她會給村子裡的孩子們「喊魂」退燒。
守白這一問,也讓我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估計,他是在才這腹蠱蟲是誰放出來的。
「你們沒有仇家……」守白好像知道了什麼,別過頭,看著金阿婆的屍體,沒有接著說下去。
這時,守玉卻突然道:「哥,你快來看這阿婆的腳底!」
守玉這一聲喊,就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邊去了。只見他站在金阿婆的腳下位置,歪著頭看著她的腳心,皺著眉,表情凝重。
他這個樣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於是,我和守白都走了過去。
走過去之後,我朝金阿婆的腳心看去,只見她的腳心處有個小血窟窿,這分明就是腹蠱蟲鑽進去的地方。
「又是從腳底鑽進去的!」守白看到這傷口後,眉頭皺的比守玉還緊,說話間,我還聽到他手捏拳頭時傳來的咯咯聲,好像在發怒。
「哥,烏蛇蠱、白蜈蚣還有這腹蠱蟲,都是他下的蠱對不對?」守玉朝守白看過去,我發現他的眼睛裡有水光在晃動,似乎心裡正難受著。
這讓我不禁好奇,他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這個「他」又為什麼要下蠱害金阿婆呢?
守白沒回答他,而是別過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我見狀就有些焦急了,「是誰?是誰害死我阿婆的?」
哪知我這麼一問,他們兩個都朝我看過來,目光里充滿了愧疚之色。但是,他們卻什麼也沒說。
他們越是不說,我越是著急,「你們告訴我啊?」
「金豆,你阿婆的死,我們也不太清楚是誰。」守白畢竟還是小,撒謊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會別過頭,閃躲著目光,就是不敢看我。
「你撒謊,你弟弟剛才都說是那個「他」下的蠱,你們分明就是知道的!快點告訴我,究竟是誰害死我阿婆的!」我這會是真的生氣了。這兩個孩子為什麼要替下蠱的惡人隱瞞?
守白守玉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最終是守玉開口道:「告訴你又怎麼樣,你又不認識那個人。再說,你這么小,也報不了仇。」
又說我小,要不是怕嚇著他們,我真的想告訴他們我的真實身份。
「我現在是小,是報不了仇,可不表示我不會長大!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逼問道。
守白守玉卻並不告訴我,只沉默著。
我氣的又問了幾次,見他們還是態度堅決的閉口不說,我也就沒轍了。隨後擔心他們肩膀上的傷口會感染,所以,就暫時放棄問他們這個問題,而是先幫他們包紮了傷口。
在我給他們包紮傷口的時候,守白一直盯著我看,這讓我都有些納悶了,斜眼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守白目光依舊不避諱的盯著我的臉看。
我心虛了一下,這小子不會是看出我是誰了吧?
有些期待他看出來,又有些擔心他看出來。如果被他認出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哥你也覺得她像媽媽是不是?」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守玉就湊過來,朝我眨巴著好看的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道。
我被他兩這麼一看,心跳的劇烈,「你們的媽媽?」
「是有點像,可是……」守白收回看我的目光,將搭在桌上的浴巾拿起,裹住身體,落寞的自語道,「可是她已經不在了。就算在,也不會是這點大的小女孩。」
看來,他們以為我死了。既然他們都以為我死了,那麼樊守也一定是這樣的。可我搞不明白,我的「屍體」是怎麼漂在河面上被金阿婆救回來的呢?
屋內安靜了一會,守白突然站起身,對守玉道:「走吧,再晚天就黑了,我們想離開這裡就不方便了。」
守玉聞言卻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不舍之情,隨即朝守白道:「哥,這個小女孩怎麼辦?她……」
「我們連自己的管不好,還能管得了她嗎?」守白不等守玉的話說完,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並且打斷了他的話。
我聽到他說連自己都管不好,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叫你們連自己都管不好,你們的家人難道不照顧你們嗎?」
我這時才想起他們捉蛇蠱的事情來,他們倆個可是單獨來捉蛇蠱的,樊守和桃紅難道也不管嗎?
哪裡知道我這句話一出,就引來他們兩個詫異的目光。我忙改口,「看你們也不像是無父無母的苦孩子啊。」
他們這才目光緩和下來,守白道:「不是無父無母就是苦孩子,有時候,有父親比沒有更痛苦。金豆,照理說,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我們該在你困難的時候回報你才對,可是,我們現在真的自身難保,幫不了你。」
什麼叫做有父親更痛苦?樊守對孩子們做了什麼?居然讓孩子們這樣痛心?
「我不需要你們幫助,你們只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我認真道。
守白看我的目光就變得更加愧疚起來。
「哥!我們不一定讓金豆跟著我們,可以讓她去找汪叔叔和美姨啊,美姨前段時間不還說想要汪叔叔收個像丫丫那樣伶俐的徒弟嗎?」守玉道。
汪叔叔?美姨?他們對汪洋和美美兩口子的稱呼好親切,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們的關係變了的?
守白聽到守玉的話,於是想了想,就朝我看了過來,但什麼話也沒說,似乎是在思考守玉的提議。
現在金阿婆死了,我留在這裡也沒意義,所以,守玉提的這個建議,真好正中我的下懷。如果我真的再次成為汪洋的徒弟,學到更多的蠱術不說,還能搞清楚我死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還可以經常見守白守玉了,怎麼想怎麼合適,所以,我靜靜的等待著守白的決定。
守白看著我想了好久,才問我:「金豆,你除了這死去的阿婆,就真的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你們就是我的親人啊,傻瓜。
我心裡這麼想的,但面上卻裝作悲傷的搖搖頭。
守白見狀,嘆了口氣道:「你願意跟著我一個長輩學蠱術嗎?」
「我願意。我阿婆曾經就希望我學蠱術,可我以前害怕那些蟲子,總不好好學。」我撒謊道。
為了留在孩子們的身邊,我也是豁出去了。
守白見我同意,就道:「那好吧,我們留下來幫你處理一下你阿婆的身後事,等回頭就帶你去見我汪叔叔。」
守白的話剛落音,只聽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以及一抹清冽的男音,「不用麻煩了,我收徒弟,向來都是親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