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消失的傷疤
樊守看了我好一會,才開口,催促我:「別哭了,我背後疼得要死,快點燒蠱去!記住,第三個蠱壇。」
他說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再不理會我。
這個男人,果然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我看到他這麼冷漠的樣子,忍住心痛,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在心裡勸自己要沉住氣,要堅強,將來一定會有機會逃脫他的魔掌的!
之後,心情平復了一點,我就按照他說的那樣,在床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蠱壇里,找到第三個蠱壇,拿到灶台上,把炒菜的鍋拿開,將蠱壇放上去,就開始在灶底下點火。本來看樊守做起這樣的事情很簡單,可我點個火都費了好大的勁,把家裡弄得煙霧繚繞,卻硬是沒點著火……
樊守實在看不下去了,艱難的爬起來,把我給拉到一邊,他自己把蠱壇燒到散出焦糊味之後,就打開蠱壇的蓋子,往裡面倒了半瓶麻油,然後又用筷子在裡面攪合了一會,就告訴我,等涼了給他塗在後背上。
我按照他說的,等蠱壇里的東西涼了,就給他往後背上塗去。塗完,他就好像不痛了,眉頭鬆開,漸漸睡了過去。
因為我實在笨,做不好柴禾飯,只好餓著肚子上了床,躺在裡面的角落裡也睡了。
睡夢中,我又夢到自己逃了出去,然後回到家,緊緊被爸爸媽媽抱在懷裡。我在夢裡哭的好傷心。
「哎,你這女的,每晚睡覺都這麼哭,眼淚有那麼不值錢嗎?」
睡夢中,我好像聽到了樊守的聲音,嚇得想睜開眼,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聽到鳥叫聲,我才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了,樊守不知道去了哪,我忙坐起身,在屋內的四周看了看,沒看到他,我暗自一喜,難不成他外出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肚子也不疼,是不是他趁我睡著出去忙活,然後又怕蜈蚣弄醒我,就先把它弄出去了?
想到這一點,我激動的心跳都不穩了,穿上鞋就往外跑去。
只是,剛跑出山石院子門口,肚子就傳來一陣絞痛……
我瞬間捂住肚子,就跌倒在地,目光看著一步之遙的破樹枝做的院門,淚水不停的涌了出來。我還是跑不掉……
「你又想逃?」這時,我身後傳來樊守淡漠的聲音。
我的肚子也就不疼了。他應該是正在走向我。
我肚子不疼了,人也就清醒過來,忙手撐地起身,看向他。只見他手裡抱著一捆柴禾,步伐穩健的走向我。
我窺著他痘包臉上的表情,發現他臉色陰沉,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我怕被他那樣懲罰,所以,忙想著說辭,「我……我看你不在屋裡,以為你外出了,就想找找你。」
「胡扯!」他聞言,白了我一眼,隨即把手裡的柴禾往地上一丟,伸手就將我拽進懷裡。
我不備他這麼一拽,整個臉撞進他結實的胸口處,把鼻子撞痛的同時,也聞到了他身上的麻油味和一股腥味。
「你是又想我罰你吧?」他不等我恢復過來,粗糙的大手就伸進衣服里,懲罰性的捏了捏我的柔軟處。
一股羞辱感就從那裡涌遍我的全身,我想推開他,可他反捏的更緊了。我沒轍,只好怯怯的說道:「你……你後背受傷了,別亂來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逃了!」
「我後背受傷了,又不是下面受傷了,怕什麼?」他故意低下頭,說話間在我耳邊吹氣。
這樣弄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深怕他再次強迫我,所以,我僵著身子,轉移話題,「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做飯!」
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混蛋啊!好想殺了他!又丑又壞!
「嗯,我也正好有點餓了。」樊守聞言,在我臉上親了兩口,才鬆開我,隨即吩咐我把地上的柴禾撿到廚房去,他則去淘米了。
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將柴禾抱進了廚房。
他已經將米放進鍋里,又倒上水,今天我看到他除了在飯鍋里蒸了燻肉,還在灶台底下的坑裡放了個瓦罐。等米飯做熟了之後,他拿火夾端出那個瓦罐,然後,揭開上面的蓋子,頓時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他聞了聞,笑道:「這下可以好好補一補了。」
「守哥,什麼肉啊?這麼香!」我本來昨天在滅蠱嬰的時候,就吐得胃空了,晚上又因為樊守後背受傷,沒法做飯吃,所以也沒吃飯,現在一聞這香味,就餓的不行。
樊守估計是還在生我剛才逃跑的氣,沒回答我。而是把瓦罐里燉的湯倒進大瓷碗裡,隨後端上桌子,然後讓我去盛米飯什麼的,一切弄妥,我們相對而坐,他就舀了碗瓦罐湯給我。
我迫不及待的喝了兩口,味道好鮮!
這可是我這輩子喝到的最鮮美的湯了!
因為太鮮了,再加上我很餓,所以,我連喝三碗,又吃了一碗米飯才算飽。
「好吃嗎?」樊守見我放下筷子,看著我目光賊兮兮的。
我點點頭,「嗯,挺……挺好吃的!」
他這種目光我很害怕,下意識的想起身跑掉,但我知道我根本跑不掉,只能認命的坐在板凳上,伸手捏著拳頭,忙轉移話題,「守哥,你後背的傷,需要塗藥吧?一會我幫你塗吧。」
「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再塗一下鞏固鞏固也是好的。」樊守就被我成功轉移注意力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收拾了碗筷。
等收拾完,樊守就脫了上衣,趴在床上讓我給他塗藥。我拿起昨晚那個蠱壇,伸手進去弄了藥,就要往他背上抹去,可一看到他後背,我驚愕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上的蠱壇也差點掉到地上去!
「守哥……你……你的後背怎麼好了?」
樊守的後背昨天明明被火蝠燒出好多泡的,現在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了!要不是上面還沾著我昨天給他塗的麻油混合蠱蟲的黑色粉末物,我現在一定會認為昨天我是眼花才看到樊守後背起泡的。
我是醫大學生,就算不是,也不會信燙出水泡的傷口,會在一天之內就恢復如初的!
樊守聞言,伸手摸了摸後背,驚喜的坐起身,朝我笑道:「哈哈,這麼快就恢復了?看樣子,剛才那烏金水蛭湯真是大補!」
「烏金水蛭湯?」我眼前頓時浮現出他從蠱嬰頭顱里拽出來的蟲子……
天啊,我剛才喝的湯,不會是那蟲子吧?
我開始要反胃了!
樊守見狀,一把將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別吐啊!那可是好東西,吃了不但延年益壽,還包治百病呢!」
我已經不是反胃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守……守哥,麻煩你以後做什麼湯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是什麼東西好不好?這樣真的好可怕!」
我伸手捂住胃,恐懼的看著他。
樊守好笑的看了我兩眼,然後點點頭,「好!下次一定告訴你!」
我這才鬆了口氣,下次有這種古怪蟲子,我是死活也不吃了!
就在我胃難受的時候,樊守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我驚了一下,忙要從他身上起來,他卻更大力的把我往床上一壓,「你看,我傷也好了,飯也吃飽了……老婆,別想再找藉口躲了!」
他這話一出,我就知道意味著什麼了,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臉,咬著唇瓣,道:「我也躲不掉啊……」
我又沒用的傷心哭了。
只是這種傷心感,很快就被他帶來的酥麻感代替,這一次我沒有反抗,只能默默承受這種難言喻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吃了那個什麼烏金水蛭的原因,這次的時間更長了,我好幾次都沉受不住喊他停一會,他也就稍微克制了一會,動作放緩,可很快又忘了……
等結束後,我已經是精疲力竭,躺在他懷裡動彈不了了。
他卻和個沒事人一樣,手還在不老實,之後說了句,「老婆,你的皮膚更細膩了。」
他這麼一說,我回過神,睜開眼睛,把手湊到眼前一看,我發現我本來手上之前拿手術刀刮破留疤的地方,居然都恢復如初了,並且手變得細膩光滑!忙坐起身,看看身體其它有疤的地方,真的都沒有了痕跡。我驚喜不已的看相樊守,「守哥,這是吃了那個水蛭的原因嗎?」
等我一看到樊守的臉,我頓時驚呆了!
他……
他臉上的痘包少了好多!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我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樊守倒是無所謂的朝我一下,「不是水蛭,是烏金水蛭!這可是蠱蟲中難得的上品!這條烏金水蛭就是控制蠱嬰體內養分的蠱蟲,這蠱嬰吸了五六年的養分,都被它給吸收了,我們吃了,自然是大補的。我們這一年都不會得病了。」
說到這,他打了個哈欠居然睡了。
我則盯著他臉上漸漸變小的痘包,心裡有點小激動,不知道他臉上徹底沒了痘包之後,會成什麼樣?
樊守睡到下午才起來,而我因為實在看不慣屋裡亂糟糟的,所以趁他睡覺的時候,收拾家。
正在掃院子的時候,眼下突然出現一雙著了尖角名族鞋的女人腳!
我順著腳往上看去,就是黑色的綁腿、繡著花的黑色褶裙、圍腰、銀飾腰帶、立領短袖對襟名族服,只是民族服被胸口豐滿撐的鼓鼓的,再往上就是帶著金絲邊甘蔗葉護額的美麗臉蛋了。
是樊雅,只是,她朝我看來的目光不像之前裝的那麼友善,而是怨毒的剜著我,「你居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