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當年的真相
「燕子，你沒事吧！」葉梓修連忙跑過去，將謝堂燕扶起來。
謝堂燕被他的手觸碰到，不禁嚇得一哆嗦，連忙推開他的手驚叫道：「你不要碰我。」
葉梓修被她拒絕。臉上不禁流露出迷茫又受傷地表情。
謝堂燕也覺察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於強硬了，立刻表情訕了訕，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對你的。只是……只是我現在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葉梓修。你的反應好奇怪，樹上還掛著一個，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誰才是真的。」
「我是真的葉梓修，我真的是葉梓修。」葉梓修連忙急切地解釋道。
可是他現在除了說這句話外，根本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話來讓謝堂燕信服。
他似乎很著急，著急的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看著他這麼著急地模樣，謝堂燕又有些害怕。生怕他會突然變身，變成什麼妖魔鬼怪。
「那個……你不要著急。你先不要著急。」謝堂燕連忙對他安撫道：「其實，想讓我相信你也不難，你現在就帶我離開這裡，你只要帶我離開這裡，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葉梓修。」
「不行。我不能帶你離開。」葉梓修考都不考慮便拒絕道。
謝堂燕急了，大聲問道：「為什麼？」
葉梓修迷茫地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心裏面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可以，不可以帶她離開這裡。
謝堂燕看他不回答，不禁又氣起來。想著他反正也會幫自己，再次朝外面跑去。斤引莊號。
他不肯帶自己離開，那她就自己離開，她記得進來的時候沒有走太久。也許，只要她努力一下，就真的能夠跑出去。
而如同上次一樣，跑了十幾步的距離，突然一根柳條就飛過來了，朝謝堂燕追過來。
謝堂燕聽到聲音連忙扭頭看了一眼，看到飛過來的柳條，嚇得又使勁往前跑。
可是。她哪裡又能跑的過柳條。
柳條很快追上她再次纏住了她的腰。再次將她往後拖著走。
葉梓修一看，又連忙拿出一道黃符來，準備救謝堂燕。
只是這次，他將黃符拿出來後。突然手卻不受控制。黃符掉在地上，而他整個人都被定在那裡了。
「葉梓修，葉梓修救我。」謝堂燕不禁大喊道。
可是葉梓修卻動不了，身體被定住了。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掙脫不了這個禁錮。
終於，謝堂燕也同樣被吊在了柳樹上。很快又從別的地方聚集過來許多柳條，然後將謝堂燕重重包圍，也自動編製成了一個牢籠，將謝堂燕困在其中。
「哎呀，怎麼被掛在這裡了。」
謝堂燕一扭頭，就看到也被掛在這裡的葉梓修，葉梓修剛好跟她挨著。再看看地下站著的葉梓修，謝堂燕總有一種渾身發毛地感覺。
「你別再掙扎了。你根本就不是葉梓修，你還在掙扎什麼。」突然，一聲詭異卻十分好聽地女聲響起，在這空蕩蕩詭異地山洞裡越發詭異。
謝堂燕就以肉眼的速度看到地上站著的葉梓修，突然從腳底開始就開始融化了。先是腳，然後是腿，然後就是上半身。
而地上的葉梓修似乎也很驚恐自己的這個反常，臉上不禁流露出驚恐地表情。
可是，他完全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蒸發。最後，變成了一縷青煙。
而從青煙上面，又跑出一縷紅色的煙霧。隨後，那股煙霧便朝謝堂燕這邊飛來。
謝堂燕嚇壞了，不禁瞪大眼睛。
不過她的驚恐完全是多餘的，因為那股煙霧沒有跑到她這裡來，而是直接飛到了身邊葉梓修的體內。
之前化作青煙的葉梓修，卻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倒是挺俊俏。只是，略顯得稚嫩。他先是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隨後又迷茫地皺了皺眉。
這時候，突然從別處刮來一陣陰風，一個身穿紅色嫁衣地女人便飛了出來。
她也是魂體，飛到男人身邊後，瞥了一眼男人，冷哼一聲道：「哼，這才用了別人的魂魄幾天，居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還跟這個女人卿卿我我，你到底心裡還有沒有我。」
「梨花，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他的一魂一魄太厲害了。我有點壓制不住他，所以才會……。」年輕男人面露委屈，連忙解釋道。
原來這隻女鬼就是梨花，她果然長得十分漂亮。雖說鬼魂沒有固定的形態，可是大多數鬼都會照著生前的容貌存留著。像巧雲那種，想要將自己修煉成絕世美女的鬼還是很少的。
傳聞中梨花就長得十分漂亮，現在這隻女鬼也長得十分漂亮。那麼，她這個模樣應該就是她生前的樣子。
只是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地模樣。
聽到男人的這個解釋，先是嬌嗔地扯了扯嘴角。隨後，又嘆息一聲道：「他是修道之人，魂魄的確強大。就算是一魂一魄，就已經足夠強大了，也難怪你會壓制不住他。不過天問哥，你已經很厲害了，能這麼順利地完成任務。」
這個叫天問的男鬼被梨花誇讚，不禁露出欣喜又羞澀地笑容。
他倆這樣打情罵俏，看的謝堂燕卻十分惱火。
她沖梨花叫道：「喂，你就是梨花嗎？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惡毒的鬼，虧得王嫂還一直把你視作村子裡的恩人，對你那麼信任，你卻做著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你閉嘴，你根本沒有資格說我。這個村子裡的人都對不起我，他們都對不起我，現在這個結果，根本就是他們咎由自取。」梨花聽到謝堂燕的怒吼，不禁扭過頭一聲冷笑，隨後咬牙切地道。
謝堂燕被梨花猙獰地表情嚇了一跳，她擰了擰眉，覺得也許真相併不像村長和王嫂說的那樣。也許，他們說的都根本不是真正的版本，而真正的版本隱藏在梨花這裡。
「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死，為什麼這個村子會變成這個樣子？」謝堂燕不禁好奇地看著梨花問。
梨花眼眸陰冷地看著謝堂燕，說：「你想知道？不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百年了，我早就已經釋然了。只是，還沒有辦法原諒他們。而你，知不知道真相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你會像他們一樣，會永遠被吊在這裡，變成乾屍。」
「你都說了，我早晚要死要變成乾屍。既然早晚要死，還不如做個明白鬼，也好知道其中原因。不如你就告訴我，如果你有什麼冤情，我也覺得自己死的值了，不至於太冤。你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也是鬼我以後也是鬼，女鬼何苦要為難女鬼。」謝堂燕太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了，雖然現在很危險，可還是忍不住變著法的向梨花詢問。
不知道是她的那句女鬼何苦為難女鬼，還是梨花真的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冤屈。
反正，謝堂燕說了這些話後，梨花真的就將前塵往事告訴她了。
「我原本是孤女，你口中那個王嫂說的不錯，我和她的確是表兄妹。可是我們的命運卻有著天差之別，因為我的母親根本不是凡人，而是這山中的精怪。」
「啊？妖精啊！」謝堂燕驚訝地長大嘴巴，不可思議地道。
梨花猛地瞪她一眼，眼眸里流露出冷厲地目光。
謝堂燕被嚇了一條，自覺說錯了話，連忙訕訕地笑了笑，說：「抱歉抱歉，我說錯了。其實，精怪也沒什麼不好。只是為什麼你媽會嫁給你爸，人妖殊途啊！」
「我母親本是這山裡的精怪，是一隻修煉百年的山雞幻化人形。我父親當年救過她一命，她為了報恩，這次嫁給了我父親。本來這根本愛不找別人什麼事，可是就因為我母親長得漂亮，村里不少男人覬覦她的美貌，而那些無知的村婦，不去責怪自己的丈夫，反倒罵我母親是妖精。
更有甚者，居然請來了一個捉妖道士，來捉我母親。沒想到那個道士倒是有些道行，真的將我母親打入原形，而村民看到我母親真的是妖精，全都震驚不已，當即讓倒是將我母親殺死。父親忍受不了失去母親的痛苦，也自殺殉情。
當時我才三歲，雖然我身體裡有一半妖血，可是也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我還那么小，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全都想要殺了我，以絕後患。那時候你口中的那個王嫂的父母便救下我，他們是我的姑父姑媽，原以為他們救下我是看在親戚情面，哪想到他們居然也隱藏禍心，救下我只是因為看我長得好，想要將我養大賣個好價錢。
到後來，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這個陰謀，而我越長越大，也如同他們所料越長越漂亮。於是全村的人便再次合謀，預謀著將我送給鎮上的鎮長做妾，讓鎮長可以撥款來修建村莊，減免稅收。那時候我和天問哥已經相愛了，可是他們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執意要將我送到鎮上去。
天問哥為了阻止他們，被他們活活打死了，而我也在去鎮上的路上，在橋上的時候跳河而死。上天可憐我們，居然讓我們的魂魄沒有泯滅。所以，我就到這山中來修煉，維持我和天問哥的魂魄，更是要報復他們。
這就是整個故事的真相，而他們嘴裡的所謂故事，不過是我隨意捏造的而已。你口中善良無比的王嫂，她也是罪魁禍首，當年她不顧姐妹之情，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塞上花轎而不顧，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他們的懲罰。」
「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謝堂燕聽完這個故事後的確是震驚不已，怪不得梨花要禁錮整個村子，原來這個村子曾經對她做過如此惡行。
只是……。
「你是說，這是百年前的事情。那麼村子裡現在的人都還是百年前的人了？王嫂這個年紀……你的意思是，他們根本就已經不是人？」
謝堂燕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不禁立刻瞪大眼睛向梨花詢問。
「哼，你以為他們白天像人晚上像鬼還是人嗎？他們早就不是人了，只不過是在重複著日子，沒有靈魂的軀體罷了。」
「果然……，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是不是？」
「是，他們的確不知道。他們以為，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可以生活在陽光下，可以談笑風生。可是實際上，他們早就死了，不，也不應該叫做死，而是叫做永生。」
「什麼永生，你不過是在重複他們的痛苦而已。你故意讓王大哥吃了那些果子，然後看到他們晝夜不同，讓他們沉浸在痛苦之中。王大哥是不是被你害了？所以你讓王嫂一直沉浸在無助和痛苦之中，不過是在報復她們。」謝堂燕不禁氣憤道。
梨花冷笑：「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誰讓她當年見死不救，活該生生世世承受這種痛苦。」
「可是小琳兒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連她……。對了，你是怎麼做到給整個村子下詛咒的，按說你一個鬼，就算是人和妖的雜交也不可能在變了鬼之後，還能有如此法力啊！」謝堂燕眼眸一轉，再次疑惑道。
按說就算梨花是個人妖雜交產品，也不該有如此法力。而且，這個山洞是怎麼回事，還有這麼一棵大柳樹，既然是梨花，怎麼還有一顆柳樹呢。
「你知道的太多了，」梨花突然冷冷地開口說。
她一擰眉，那些柳條又再次活動起來，似乎更加禁錮地包裹住謝堂燕的身體。
謝堂燕被勒的有些難受，不禁連忙掙紮起來，一邊掙扎一邊喊道：「喂，喂，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還沒回答我呢，我說了，死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啊！」
「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嗎？」梨花冷冷地道。
隨後冷哼一聲，唇角微微上挑道：「我和天問哥想要永遠存留在世間，保證魂魄不散元神不滅，就需要吸取很多人的陽氣，才能做到這一點。原本，這整個村子裡的人對我們來說，食物是很充足的。可是等他們都沒了陽氣，我和天問哥便十分危險了。幸好，每隔幾年還有幾個像你們這種傻瓜笨蛋送上門來，給我們吸陽氣，才不至於讓我和天問哥餓著。這棵柳樹就是承載著我們元神的載體，等它將你越勒越緊，將你所有的陽氣全都吸走，你就會和他們一樣變成乾屍。」
柳條果真越來越緊，謝堂燕不停地扭動身體，急的滿頭大汗。
她不知道梨花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是看到旁邊那些被柳條困住已經成了乾屍的人，她嚇得渾身都涼了。
「救命，救命啊！」謝堂燕一邊掙扎一邊喊。
在這個空蕩蕩的山洞裡，她的叫喊聲都成了回音。可是這裡除了她一個活物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活物了。
所以，她的叫喊聲沒有任何用處。
梨花冷哼一聲，諷刺道：「不要再白費力氣了，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你這隻死了百年的鬼，倒是挺趕潮流。還知道所有壞人都喜歡說的一句話，我告訴你，你要是殺了我，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等我變成鬼，我就跟你決一高低。」謝堂燕不禁一邊掙扎一邊大喊道，求饒不成也要威脅一通。
可惜，她的威脅對梨花來說絲毫都沒有意義。
梨花冷笑，涼涼地道：「你可真是愚蠢，你以為我殺了那麼多人，就不懼怕他們的魂魄？實話告訴你吧！這棵柳樹不但可以吸了你們的陽氣，而且還能讓魂魄魂飛魄散，不然，那麼多年早就不知道有多少魂魄來找我算帳了。」
「你……太惡毒了，實在是太惡毒了，」謝堂燕氣道。
梨花對天問說了聲：「我們先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等一會，就可以補充陽氣，讓自己的魂魄更加堅固。」
天問點點頭，朝謝堂燕瞥了一眼，然後便跟著梨花往岩石的內層走。
在他的魂魄里有著葉梓修的一魂一魄時，內心對謝堂燕還是有憐憫之心的。可是沒了葉梓修的那一魂一魄，謝堂燕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和其他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所以，自然也就沒了憐憫之心。
謝堂燕看到梨花和天問走進了岩石之中消失不見，便越發著急了。
她使勁地掙扎扭動著，心裏面不斷地大喊，夜冥，趕緊來救救我，趕緊來救救我。如果遲了的話，恐怕我連魂魄都沒有了。
可是，她在心裡吶喊了許久，夜冥都沒有來。
當一根柳條已經開始纏住她的脖頸，想要勒住她的脖頸時。謝堂燕知道，恐怕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燕子，閉住呼吸。」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在這個寂靜的山洞裡特別親切。
謝堂燕連忙朝聲音的來源地看去，看到居然是葉梓修睜開了眼睛，對她急切地喊道。
看到葉梓修睜開眼睛，謝堂燕像是看到久違的親人似得，又驚又喜地喊道：「葉掌門，你沒死啊，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她激動地都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