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朝奉偷竊珍寶軒
說話間黃先生來了,忙著搭脈,凝神思慮了思慮,道:「現如今莫先生大可放心,這雪沒姑娘性命無虞,倒也當真是十分有驚無險的,那系在脖子上的東西若是再過一會兒解開,只怕命也要葬送了,可是現如今應該是受了驚嚇,還是讓她多做休養的好,老夫給開些個凝神益氣的藥,煎好了服下,身邊可萬萬不要斷了人。」
莫先生忙問道:「這樣說來,還是救得回來?可當真是多謝黃先生了!」
黃先生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只不過嘛……」
莫先生一聽,忙十分揪心的問道:「黃先生,但說無妨!」
黃先生猶豫了一下,道:「雪沒姑娘一看便是飽受驚嚇的,也不知道究竟在畏懼甚麼?想要除了這病根兒,只怕還是須得讓雪沒姑娘徹底的沒了那個驚懼的念想為好,如若不然,只怕醒過來,也是重蹈覆轍的。」
「驚懼……」莫先生一眼掃見了我,忙問道:「梅菜,你也是無事不來,這雪沒姑娘尋你,莫不是煙雨閣又出了甚麼妖異之事,卻瞞著老夫罷?」一說話,莫先生瞧見了那樊公子,一拍腦袋,道:「難不成,這件事情,跟那遇害的樊大爺有關?」
樊公子也只得點了點頭,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道:「這……我也是尋思著,難不成,是家父的冤魂還在此處徘徊……」
莫先生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瞧著我,道:「梅菜,還嘴硬甚麼,雪沒姑娘的事情,你一準兒知道,還不快快說了來!」
我一看,勢必也是紙里包不住火的,只得將事情一一道來了。
莫先生一聽,忙往窗戶前面去瞧那血手印,又開始老生常談起來:「哎呀,這是做了什麼孽喲……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這沒頭沒腦的事情,老夫這個帳房先生,當真也是沒法子當了……」
我只得勸道:「莫先生,現如今也沒有旁的法子,只得先將這件事情查清楚了,既然雪沒姑娘身邊不能斷人,那梅菜來相守可好?」
莫先生嘆了口氣,道:「你來了,可一定得求龍神爺護佑著,煙雨閣的買賣現如今也不好干啊……」
不想那樊公子也說道:「倘若此處當真有先父的亡靈,那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也該在這裡守著,幫先父報仇雪恨!莫先生且放心,雪沒姑娘這幾日不得接客的損失,我們雲霞棧給包賠就是了。」
莫先生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跟樊公子假意推辭推辭,又囑咐了我一番,便吩咐了人煎藥,愁眉苦臉的送黃先生回去了。
不料想這一開門,蘇逸之正也帶著李綺堂來了,莫先生一看,臉色更難看了:「蘇捕頭,你們這是……」
蘇逸之忙道:「莫先生也莫要著慌,本捕頭這次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跟莫先生相詢,事關重大,便直接過來了,人命關天的大事,還望莫先生海涵。」
蘇逸之話說的這般禮貌,倒是也真是頭一次,莫先生一聽,忙問道:「不知道蘇捕頭要問什麼?老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逸之忙問道:「不知道,這些日子裡,煙雨閣這裡的常客有沒有一個叫周啟發的?」
莫先生一聽,立時答道:「可是那在珍寶軒里做朝奉的那周啟發?識得,識得,老夫識得,那位周朝奉卻是這煙雨閣的常客,前幾日,老夫還曾見過他哩!」
蘇逸之忙點頭道:「正是這個周啟發!本捕頭想問一問,這個周啟發,常常來捧的姐兒是誰?事關重大,若是方便,還請莫先生去查一查帳本子……」
莫先生忙道:「這個倒是不用,周朝奉來煙雨閣,十成十,便是來尋那雪沒姑娘的。」
蘇逸之跟李綺堂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莫先生見狀,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發起了慌來:「這個,不知道蘇捕頭尋那周朝奉作甚?」
蘇逸之嘆口氣,答道:「那個周朝奉,偷了珍寶軒的一批珍寶,不見了。現如今,正滿城的搜尋他呢!可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麼!」
莫先生一聽,自然也明白了蘇逸之的來意,卻低頭望了一眼那昏睡不醒的雪沒姑娘,喃喃道:「誒呀,可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麼!樊大爺出了事,這周朝奉也出了事,兩個人,又都是這雪沒的常客……」
蘇逸之道:「莫先生也勿要驚慌,事情說不定便是有關聯的,本捕頭才往這裡來尋一尋雪沒姑娘這裡的線索……」說到這裡,蘇逸之也看了一看脖頸上有駭人勒痕的雪沒姑娘,問道:「可是,這人算不如天算,怎地雪沒姑娘也……」
「嗨,別提了……」莫先生只得又把事情一一說了一遍:「雪沒這個屋子裡,只怕是不對勁!」
我拉過了李綺堂,把窗戶上面的血手印指給了他看,李綺堂皺起了眉頭,又開了窗戶往外看,道:「這血跡……」
我忙道:「出了窗戶就不見了!也不知道跟哪裡沾染上的,雪沒姑娘那裡我看了,身上倒是沒有能流血的外傷。」
「這麼說來,血跡,倒是有可能是那隻手留下的?」李綺堂皺眉道:「受了傷麼……梅姑娘,既然你今日裡要在這裡守著雪沒姑娘,那在下也來作陪可好?」
我忙點點頭,道:「自然甚好,李公子能留下,定能查清楚這件事情。」
入了夜,樊公子,李綺堂,我三個人守在這屋子裡,閒來無事,我便問道:「李公子,不知道那個周啟發,是個甚麼樣的人?」
李綺堂答道:「那周啟發也年紀輕輕,本來是那珍寶軒的學徒,從小進了珍寶軒學著鑑定東西,熬了這些年,才成了朝奉,珍寶軒掌柜的說,他這朝奉當的委實不錯,一雙眼睛從來沒看差過東西,但是偏偏又喜歡吃喝嫖賭,聽說為著這個,欠下了不少的外債,怕便是給人追債追的急了,這才鋌而走險,辦了那樣的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