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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華在這短短的行程之中深切的見識到了宣傳部門所做的大量工作以及由此發揮的巨大作用,同時季華還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多的部門在為即將到來的和寶瓶座文明的接觸做著準備。
工業、農業、商業、建築、治安、科學等等,所有的部門都在發揮著作用,並且,缺少哪一個部門都不行。
這註定是一次涉及到所有部門,涉及到所有人的重大事件。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在這次事件之中獨善其身。
「不知道明年的今天,這裡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季華暗暗的感嘆了一聲,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開始閉目養神。
小車在十幾分鐘之後停下,季華便和此次的參會人員一同進入到了會議室之中。因為議題不同的緣故,此次會議的參會人員和以往有很大不同,除了元首等少數幾人以外,基本上沒有政府序列的人員參會。
會議仍舊由元首親自主持,風格也一如往常,開門見山,直截了當:「此次會議的議題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麼我們首先來商討第一件事情,我們是否要主動和寶瓶座文明聯繫。霍頓,你來為當前情況做一下簡單介紹。」
霍頓站了起來,平穩說道:「依據之前引力波信號的距離測算,此刻寶瓶座文明和我們的距離已經只剩下了零點一七光年,已經進入到了我們的信號覆蓋範圍。也就是說,我們有能力在此刻發出可以被寶瓶座文明接收到的電磁波信號。寶瓶座文明將在最短五個月的時間之內到達太陽系。」
一名科學家提問道:「請問,我們是否已經通過其餘的探測手段,比如可見光探測,射電源探測等手段證實了寶瓶座文明此刻的位置?」
霍頓回答道:「很遺憾,沒有。在零點一七光年這樣遙遠的距離尺度上,我們最強大的光學望遠鏡也無法發現哪怕如同冥王星一般巨大的星體,更不要說一些由智慧文明製造出來的飛船了。不僅是可見光波段,其餘電磁波波段,比如紅外波段、紫外波段、伽馬射線等,我們也都沒有從任何探測收穫。」
「也就是說,此刻寶瓶座文明所處的位置完全是基於我們的推斷,而我們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那名科學家繼續問道。
「是的。」霍頓很坦誠的承認了這一點。
「我沒有問題了。」那名科學家說道。
霍頓部長環視會場一周,然後問道:「誰還有疑問?」
會場之內保持著安靜,沒有人再提出問題。於是元首便說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們正式進入議題。我個人認為有必要主動和寶瓶座文明建立聯繫,畢竟從目前看來,接觸已經不可避免,而提前建立聯繫則有助於我們獲取更多的情報。想來大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支持者不必闡明理由,反對者請闡明理由。」
會場之中仍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反對。很顯然是所有與會者都認為應該主動和寶瓶座文明建立聯繫。
元首等候了幾分鐘的時間,之後才說道:「好,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就進入第二個議題,我們該向寶瓶座文明發送什麼樣的信息。」
元首說著又停頓了一下,視線在會場之內巡視了一圈,找到了季華的蹤影,於是便說道:「季華,你來說一下你的看法。」
季華微微點了點頭,隨手將之前那張紙條從口袋裡掏出來,粗粗看了一眼,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才說道:「我認為,我們主動向寶瓶座文明發送的訊息應遵循以下幾個原則,第一,我們不應表露我們的敵意。第二,我們應儘可能的消弭寶瓶座文明可能對我們存在的敵意。第三,我們應儘可能多的獲取有關寶瓶座文明的情報。第四,我們不應將我們的身份放得太低,我們應努力營造一種平等交談的氛圍。」
另一名科學家說道:「我贊同季華的四條原則,不過我認為有一點需要補充。那就是,在通敵者團隊已經提前和寶瓶座文明取得聯繫的情況之下,我們應加強和通敵者團隊之間話語權的爭奪,我們應讓寶瓶座文明明白,我們才是太陽系的主人,而通敵者團隊不是。」
又一名科學家建議道:「寶瓶座文明或許根本就不知道在太陽系之中還有通敵者團隊和人類文明正統政府的差別。我們或許可以直接忽略這一點差別,直接以太陽系主人的姿態發出訊息,直接掌控和寶瓶座文明交流的話語權。」
另一名科學家又反駁道:「我認為這樣做會有風險。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通敵者團隊此刻是否仍舊存在於地球上,也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會再次和寶瓶座文明聯繫。」
「通敵者團隊最後一次出現有據可查的時間為四十多年前,我們的大規模調查也沒有找到任何通敵者團隊的蛛絲馬跡,我想,通敵者團隊可能已經消失了,這個風險我們值得去冒。」
「我們或許可以更加激進一點,直接宣稱之前的求助信號是在我們失誤的情況之下發出的,我們可以建議寶瓶座文明不要到太陽系之中來,如果可以避免和寶瓶座文明的接觸,讓其自行離開,我們就會少許多麻煩。」
季華之前一直在安靜的旁觀與會者們討論,但現在季華卻不得不站出來反駁:「我想,寶瓶座文明前來我們太陽系的目的一定不僅僅只是幫助某個受困者,它們一定有所求——關於這一點,我在之前已經進行過詳細的闡述。我認為,接觸已經不可避免,我們不應採用很容易被戳穿的謊言來進行交流,這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讓寶瓶座文明對我們產生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