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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洞,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樣看起來,倒好似是一個不能提的禁忌?
“別打了別打了,要把孩子打壞的,算了,他也沒什麼錯啊。”幾個女生看不下去了,出言勸止。
去人洞玩耍的阿寶(2)
“添金,夠了。”村長發話了。阿寶他爹添金聽了,又狠狠打了三巴掌,終於把阿寶放下。阿寶雙腳落了地,呆呆地發了一會愣,這才“哇”地哭了出來。
“哭,哭什麼哭,下次再亂說,打斷你的腿。”阿寶他爹大聲說。旁邊一個女人走出來,看樣子是阿寶他娘,拉著阿寶離開。
我看了梁應物一眼,這“人洞”看來不那麼簡單,村里人這麼忌諱,還是不問的好。
可是大學生們沒有這麼多考慮,個個都覺得這事情蹊蹺,滿肚子的好奇。
“請問,這人洞是什麼地方啊?”何運開問了出來。
“這……”村長一臉為難,想了一想,才說,“小孩子亂說話,其實這地方根本沒什麼好玩的。”
“阿寶這樣說,說明他常常去玩嘍,怎麼沒什麼好玩。”年輕人問起話來就是毫無顧忌,說這話的是劉文穎。不過說起來,我好像也算是年輕人,但和這些大學生在一起,彼此心理上的差距,還真是很大。這也可能和我之前一些奇怪的經歷有關,從生死邊緣走幾趟,再年輕也會很快成熟起來。
“呸,他會常常去玩,那真是見鬼了。”添金說。
村長苦笑:“不只阿寶,沒有人會到那裡去玩的,我也不知道剛才他為什麼會那樣說,真是奇怪了。”
這樣一說,學生們的好奇心更重了,紛紛出言相詢,看起來不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也不行,梁應物也只好問村長。
梁應物一問,學生們立刻投來感謝的目光,我心裡暗笑他果然懂得為師之道,這一下就收了不少人心,想來在X機構中人際關係也是複雜萬分,拿些手段出來,這些小孩子還不得被治得服服帖帖。
看見梁應物開口,村長也不好再隱瞞下去。原來依著他們原定的線路行進,大約走半天的路,在一處名為鮑家山的小山半山腰上,就有這麼一座人洞。這洞在幾乎可以稱做絕壁的陡坡上,一個小孩子,是絕無可能跑出那麼遠的路,到這個就算是成人沒有工具也很難進去的人洞裡玩的,所以剛才阿寶肯定是在胡說。小小年紀就說謊,這頓打是一定要挨的。
我卻在懷疑,阿寶真的僅僅是因為說謊而挨打嗎?剛才這頓打可不輕啊,看得出阿寶他爹是下了重手。而不僅添金,從村長到幾位老人,表情都不太自然。當然,這話我並沒有問出來。
幾乎立刻就有人提議,要明天順便去這人洞裡看看。
此話一出,一方面立刻受到其他學生的響應,另一方面,村長卻變了臉色:
“不能去啊,那種地方,不能去的。”
果然,我心裡說。
村長嘆了口氣,開始解釋原因:“我們誰都沒有去過那個洞,老一輩傳下來,那個洞是凶地,誰進去都會有災禍降臨,所以誰都不敢去。”
只不過這個原因對於充滿的好奇心的大學生而言,根本不能成為原因,接受了十幾年的科學教育,怎麼會被這樣無稽的理由嚇倒。
不過村長和幾位老人看起來都很堅持,大多數的學生都很識相地不再談這件事,只有何運開還在說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梁應物見村長滿臉擔憂之色,只好出言讓何運開別再說下去。
晚宴完畢,村長就領梁應物到住的地方,其實就是村民家裡。這些村民都是村子裡最富裕的,家裡也比較寬暢,可就算是這樣,也幾乎算是“家徒四壁”。有一家最好,有一台八十年代產的十八英寸彩電,能收三個台,但不太清楚。而其他沒有學生住的人家,大多數還在用煤油燈。條件之艱難可見一斑。
據村長說,就是電,也是前年剛通的。而十年之前,這裡還是完全的原始生活狀態。
安排好住宿,學生們就把梁應物圍了起來。所為何事,我和梁應物的心裡都有數。
“我們要去人洞。”所有的學生都是一個聲音。
梁應物早就料想到了這個情況,看到學生們意見堅決,也就同意了。對此我也沒有什麼異議,且不說這種傳說很大程度上是不可信的,就算有什麼怪異,不是我自詡,我和梁應物可不比常人,可以說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難道還會在這山溝溝里翻船?
事實證明,我們確實沒有翻船,可翻與未翻之間,也就一線之差。時至今日,我仍為當時的無知和莽撞後怕不已。
小村的夜晚非常寂靜,家家戶戶睡得都很早。學生們白天坐了一天車,應該說有些累了,但想到第二天就要開始的探險,每個人都很興奮。有些人還玩起了探險的遊戲,黑夜裡十幾支強力手電的光柱照來照去,惹得村裡的幾隻大黃狗狂吠不止。
興奮過後,抱怨就一點點出來了。白天出了一身汗,當然要洗了才睡,可是這裡沒有自來水,只好打冰涼的井水。不說打水不方便,連一個遮一遮的地方也沒有。只好由幾個女生站成一圈,把男生趕開,讓裡面的一個洗。接下來幾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洗澡的地方,所以雖然極為麻煩,也只能將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