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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黑鵝毛在微微抖動。
那頂黑帽子簡潔大方。
那張臉卻模糊不清……
越是想要看清卻越看不清,突然那張模糊的臉上滴下了無數的血滴……
那些飄忽不定的光源在安琪兒的眼皮上跳動著,就像是無數的鬼火竄來竄去。安琪兒伸手輕撫著額頭,緩緩地睜開眼睛,那些光源在安琪兒美麗的瞳孔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無數的火把高高嵌在牆壁上,因火光反she出來的金色光芒幾乎讓安琪兒產生幻覺。她木木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原地緩緩地轉了一圈,臉上露出驚訝欣喜的表情。
這是一座雄傳的宮殿,看起來大概有十層樓那麼高,除了安琪兒站立的地方是一個通往前方約兩米寬的通道外,兩邊的牆壁全部是呈四十五度角斜向兩側。牆壁金壁輝煌,上面呈現著各種彩繪圖案。
頭戴雙羽毛王冠,手持權杖的是太陽神阿蒙。手持鞭子和彎鉤,頭上頂著王冠的是冥神奧西斯。還有那個長著長長牛角,牛角中間有一個太陽圓盤的女神則是古埃及女女心目中最具有影響力的哈特後拉女神。此外牆壁上還繪有女神伊西絲、天空神努特、墓葬神阿努比斯等等。所有的金黃色牆上都繪滿了圖案。安琪兒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輕撫著身旁的牆壁,竟然發現牆壁全部是用黃金鑄成的!
“這……全是金子……”安琪兒興奮地摸著牆壁,話語已經變得有些與無倫次,甚至有些顫抖。她轉過身沿著通道朝前方走去。
火把繼續燃燒著,發出“滋滋”的聲音,安琪兒加快腳步向前跑去,當她終於跑到盡頭的時候,她的心跳立刻加劇,整個人都呆呆地站在了那裡。
她的面前有一個向下延伸的大理石台階,台階下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地面,約有三四百平方米大小。而就是這麼一個四方的地面上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器。有金色的躺椅、金色的器皿、金色的首飾、金色的怪獸、金色的神龕、金色的箱子、金色的巨型雕像、金色的寶座……總之一切都是金色的,在牆上火把的照she下,它們都釋放著異樣的光芒。
“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安琪兒開心地又蹦又跳,“我發了!我真的發了!”安琪兒發瘋似地大吼著,她從台階上跌跌撞撞地走下來,抱住其中一個獸形金器興奮地用力親了幾下,“這不是一座空墓,真的不是一座空墓,原來寶藏真的存在!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安琪兒激動地哭出聲,“這些被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這些都是我的!我將會震驚世界!我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安琪兒仰面看向那兩尊足有四五米高的金色巨型雕像,它們靜靜地坐在金色的寶座上,從他們的外型上來看,一個應該是法老,一個是王后,二人皆是手握法仗雙手交叉於胸前。安琪兒小心翼翼地邁過地上的金器走到雕像前伸手撫摸著,她根本無法掩飾內心的興奮。她移步走到另一尊雕像前正要伸手撫摸的時候,手卻突然在半空中停住。
兩尊雕像乍一看上去是連著的,但離近一些就能看到在兩座金字的雕像並不是相連的中間空出來剛好可以看到後面的牆,而且牆上還有一個不易覺察的洞眼。洞眼的直徑約有幾厘米。
難道這洞眼後面還隱藏著讓人震驚的東西?想到此,安琪兒湊近洞眼望向裡面。
裡面黑乎乎的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
安琪兒轉身看看周圍,看到台階下面右側有一個火把的位置離地面比較近。她快步走過去,走上幾級台階後歪著身子試著夠牆上的火把。夠了幾次都失敗後,安琪兒走下台階在滿地的金器中找到一根金杖,再次走到台階上用金杖捅了幾下火把,火把在濺出幾個火星後掉在地上。安琪兒趕緊放下手中的金杖迅速撿起了地上的火把。好在安琪兒撿得很及時,並沒有對地上的金器造成什麼損失。安琪兒舉起火把,再次邁過地上琳琅滿目的寶藏來到雕像中間的洞眼前照向裡面……
第二十一章:她到底是誰?
夜晚的盧克索顯得異常的安靜,仿佛是一座沉睡在地下的法老墓。繁星點點,卻仍然掩飾不住它的蒼涼。
飯店的客戶房裡,賈德勒正背對著歐陽玘盤腿坐在床上,口中含著一塊疊起的濕布,額頭上滲著的汗水正順著面頰往下流,他的臉色蒼白表情痛苦,雙手死死地抓住腿前的床單,用力地柔搓著。
一顆子彈從左後肩上取了出來,被歐陽玘快速地扔在了床頭柜上的菸灰缸里。
“好了,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我也為你消了毒。”歐陽玘鬆了口氣,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起身走進洗手間清先著自己手上的血漬。
“謝謝…..”這兩個字賈德勒說得很費勁,他無力地趴在床上,取出口中的濕布快速地喘了幾口氣。
“我勸你最好再去醫院看看,我不是醫生,我擔心傷口會發炎。”從洗手間裡傳出歐陽玘的聲音。
“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賈德勒用右手強撐著立起上身,正好歐陽玘從洗手間裡出來將一塊冰毛巾遞到了他的面前,“朋友,希望今天的事你幫我保密。”
“我可以保密,但是我希望你能解答我心中的疑問。”歐陽玘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坐下。
賈德勒的臉上強形擠出一個笑容,他斜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問吧。”
“你本來約我在那座清真寺見面的,怎麼後來卻沒來?”這算是歐陽玘想要知道的第一個疑問。
“我去找些東西。”
“找東西?”這倒出乎歐陽玘的意料之外。
賈德勒也不多說,伸手無力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件帶血的外套,“你把那個牛皮紙袋拿過來……”
歐陽玘走上前從外套的口袋中取出牛皮紙袋,“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歐陽玘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將牛皮紙袋打開,卻發現裡面有幾張照片。照片上全部是同一個年輕貌美的中國女人。
“她是誰?”
賈德勒似乎一直在等歐陽玘問出這句話,所以他立刻答道:“安——琪——兒!”
歐陽玘一驚,眉頭深鎖,目光呆呆地望著賈德勒。
賈德勒指著照片中的中國女人嚴肅地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安琪兒!”
歐陽玘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照片中的女人是安琪兒,那麼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麼會以歐陽炻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而眼前的賈德勒為什麼會去英國查安琪兒的身份?他到底是誰,又到底跟歐陽炻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你要小心你身邊的那個安琪兒。”
“如果照片中的女人是真的,那麼我身邊的安琪兒又是誰?”
賈德勒沉默了,他似乎在考慮著是否回答歐陽玘的問題。
“我想知道真相。”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些什麼,因為有些事情我也還沒有弄清楚,不過你一定要小心你身邊的安琪兒。”
“那麼,你總該告訴我你是誰吧?”歐陽玘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第二個疑問。
賈德勒苦笑,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能告訴你我是誰,我原來把你當成了歐陽炻,但是你不是……”賈德勒上下打量著歐陽玘,“不過你們長得真的太相了。”
“你已經猜出我不是歐陽炻了。”這回輪到歐陽玘苦笑地低下頭。
賈德勒微微地點了點頭,“我去過死人城。”
歐陽玘猛地抬起頭與賈德勒的目光對上,“你看到我弟弟的…..”歐陽玘實在不願意說出那兩個字,直到現在他都不願意接受歐陽炻已死的事實。
“我見到了。”
兩個男人同時沉默了。
歐陽玘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說道:“你和我的弟弟是什麼關係?”
“雖然我還不能告訴你我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和你的弟弟歐陽炻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
兄弟,多麼美好的詞語,可惜它現在總是不能成雙。
“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他留下來的最後一個線索。”
歐陽玘記得自己當時只找到了一本日記,並沒有發現其它的東西,難道弟弟還留下了東西?他突然想到了守墓女人搶走的那張紙條。
“是那張紙條!”
“沒錯,當時你離開後,我也去了那個墓室,還在歐陽炻的口中發現了那張紙條,我知道那一定是個重要的線索,要不然他不會臨死了還藏在自己的舌頭下面,只可惜還是被那個女人搶走了,不過她搶走了也不一定能明白紙條上的意思。”賈德勒沮喪地說道。
“那張紙條上寫著什麼?”歐陽玘迫不及待地問道。
“圖坦卡蒙。”
歐陽玘想了想又接著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賈德勒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以為答案一定能在圖坦卡蒙的墓室里找到,可是我卻什麼收穫也沒有,我真是辜負了歐陽炻。”
“圖坦卡蒙……”歐陽玘反覆輕念著這個詞,它到底代表什麼,如果不是代表圖坦卡蒙的墓室,那麼它還代表著什麼意思?歐陽炻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個詞?
“圖坦卡蒙墓室里的東西都放到了什麼地方?”歐陽玘突然問道。
“埃及國家博物館裡圖坦卡蒙的專門展廳……”賈德勒說完這句話突然愣住了,他的眼中閃著一種異樣的光芒,“難道歐陽炻指的圖坦卡蒙不是指墓室,而是指埃及博物館?”
“我們不知道歐陽炻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不過每一個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我們的確應該去博物館看看。”
賈德勒讚許地點了點頭。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你說。”
“是你把我帶到盧克索的嗎?”
“我?”賈德勒苦笑,“我也很想知道你怎麼會出現,我還以為你也在暗中跟蹤我。”
歐陽玘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應該相信賈德勒的話嗎?
歐陽玘找不到答案,因為他曾經相信過舞娘,也相信她是個瞎子,可是今天他卻真真切切地看到開槍打傷賈德勒的竟然就是舞娘。
瞎子是不可能開槍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