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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眉說:這算是什麼秘密,偷窺狂,你早晚被人打死。

    王小手說:我拿出來看了,張昂昂用過的衛生巾是乾淨的,沒有血。

    蘇眉說:哦……不過,這也正常啊。

    王小手語出驚人,說道:張昂昂有個小雞雞!

    蘇眉沒有履行承諾送給王小手絲襪,王小手非常失望,用一種略帶仇恨的目光看著蘇眉。

    張昂昂可能是一名男孩,這消息太震撼了,特案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張昂昂並不在學校,兩天沒來上課了,她媽媽給班主任打過電話,說是病了。特案組帶上班主任,立即對張昂昂進行家訪。包斬注意到,張昂昂家所在的小區距離夏瑾被害的停車場並不遠。班主任介紹說,張昂昂的父親早已逝世。特案組大失所望,兩名兇手始終沒有嫌疑人能夠聯繫起來。

    敲開家門,一個容顏蒼老的女人,臉色木然,站在房間裡,此人是張昂昂的媽媽。

    張昂昂媽媽聲稱,女兒病了,送到省城醫院去了。

    包斬聞到她身上淡淡地消毒藥水味道,就像是醫院裡特有的氣味。

    包斬悄聲對畫龍說:提高警惕,這個女人可能就是兇手。 張昂昂的媽媽是一位醫生,白大褂掛在衣架上,窗簾緊閉,屋裡有一絲血腥味。  

    這位女醫生想要關門,包斬亮出警察身份,沖了進去,他打開臥室的房門,張昂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蓋著一張染有血跡的白被單,不知死活。

    床前的一個臉盆里,漂浮著一整副男性生殖器。

    女醫生突然發狂,咬著牙,面色猙獰,拿出一把剪刀猛得刺向蘇眉的臉,畫龍來不及阻攔,轉身將蘇眉抱在懷裡,剪刀刺在畫龍背上。女醫生的力氣大的驚人,眾人費了很大勁才按住她揮舞著剪刀的手,她歇斯底里的狂笑道:哈哈,你們警察就是廢物,廢物。

    審訊室里,女醫生恢復了冷靜,她供述的案情太過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審問她的警察都成了聽眾,她說自己等待這一天等了整整十六年。

    十六年前,女醫生住在縣醫院的家屬院裡,那是一個開著雞冠花和月季花的小院,牆角的花盆裡還種著蒜苗,靠著院牆長著一株老梧桐樹,晾衣繩的一端系在樹上。

    女醫生曾經有過一個女兒,乖巧又漂亮,但是膽子非常小。

    那時,住的是平房,女兒晚上睡覺時感覺房頂上有人,能聽到腳步聲和磨東西的聲音。家屬院周圍都是平房,屋頂連成了一片,只需要蹬著某處的矮牆,或者攀著樹枝就可以上到房頂。  

    女兒叫醒媽媽,媽媽說:傻丫頭,我帶你去房頂上。

    夏季夜晚,滿天星辰,女醫生和女兒在房頂上睡覺,鋪著涼蓆,蓋著一條被單。

    半夜裡,女兒尿急,醒來了,她在房頂上坐起來,想要去撒尿又不敢。樹影婆娑,萬籟無聲,慘白的月光照著小院,她揉揉眼睛,嚇得毛髮直立——她看到樹上蹲著一個人。

    女兒隔著黑暗,和樹上的那個人對視著,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臉。

    女兒沒有喊叫,安慰自己,心想可能是看花了眼,她重新躺下,抱緊了媽媽。

    第二天晚上,女醫生值夜班,女兒鎖緊房門,打開所有的燈,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聽到外面屋裡有動靜,以為是媽媽回來了,女兒只穿著小背心和內褲,光著腿,打開臥室的門,一個陌生男人正站在門外惡狠狠的看著她。

    那天夜裡,女兒被jian殺,女醫生回家時,在黑漆漆的胡同里與一個陌生男子擦肩而過。

    女醫生聽到那男人的喘息很沉重,猜測他可能患有哮喘病。

    回到家後,她驚呆了,看著女兒的屍體,最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次日,她發了瘋似的砍掉了院裡的梧桐樹,警方告訴她,兇手可能是爬樹跳到家屬院裡行兇作案。  

    這起強xx殺人案發生在1994年,兇手夜間潛入縣醫院家屬院,用剪刀割破了一名少女的喉嚨,警方感到奇怪的是兇手並沒有侵犯受害人的下陰,而是用剪刀劃開腿部,對傷口進行變態的性侵犯。

    審訊室里,女醫生問特案組四人和袁芳隊長,你們誰有孩子。

    袁芳隊長說:我有個女兒,上初中了。

    女醫生說:如果有人把你女兒jian殺了,你會怎麼做?

    袁芳隊長說:我會親手槍斃了他。

    女醫生說:你們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對吧。

    人生是一場孤單的旅行,我們都在同一輛公交車上,這一生一世,只能陪伴有限的旅途,到了各自的終點,揮手下車。

    女醫生是個命苦的女人,幼年喪母,少年喪父,青年時,丈夫因病離開了她。她和女兒相依為命,女兒是她的全部,她在房頂上給女兒扎頭髮,她給女兒買的確良襯衣和條絨褲子,這些當年流行的舊衣服還被她保存在衣櫃裡。

    她失去了女兒,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想過自殺,頭鑽進繩套的一瞬間,她又放棄了。她對自己說:該死的人不是我!

    世事紛擾,煩惱無數,原因只有三點:看不透,想不開,放不下。  

    失眠的時候,她會看著黑乎乎的窗外自言自語,她很想對兇手說一句話。

    南京,一個小女孩,放學路上被歹人抱進玉米地,歹人脫下小女孩的褲子,強行插入時,小女孩說了一句話:我奶奶要是知道了,能打死我。成都,一名幼女在路邊廁所里遭到性侵犯,經過群眾圍追,歹人被抓住,幼女的父親對歹人說:唉呀,我家女娃兒還沒成人哩。

    女醫生的女兒被jian殺,她最想對兇手說的那句話是:我把你的孩子養大了……

    這句話觸目驚心,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仇恨的力量,必須用變態的方式來對付變態。

    網絡搜索「少女被強xx生子做罪證」,可以看到一則真實的輪jian案例,十三歲少女生下了強xx犯的孩子作為罪證。某地也發生過一則離奇的新聞,有個女人被官員強暴,官員拒不承認,找關係擺平,逍遙法外,女人懷孕後跑到外地生下小孩,做親子鑑定後才抓獲強xx犯。

    強xx犯的孩子生下來後,又是什麼樣的命運?

    案發當晚,女醫生看著女兒的屍體,悲痛欲絕,警方還沒有到來之前,她收集了兇手的精液。警方勘驗現場時,她返回自己上班的醫院,悄悄的把兇手的精液存放在醫院的精子庫里。當時是1994年,警方利用DNA破案的刑偵技術還沒有普及,女醫生保存精子的最初目的只是等候時機。她不相信警方能夠破案,果然,一年過去了,此案不了了之。當時,人工受精的技術已經成熟,醫院專業設備冷凍的精子可貯存20年。  

    後來,家屬院裡的鄰居看到女醫生領養了一名男嬰,沒有人知道,這是她花錢找了一名打工妹代孕,這個男嬰是兇手的孩子!

    女醫生給男嬰取名叫張昂昂。

    沒有了心,沒有了愛,沒有了笑,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只為復仇而活。

    尋找兇手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女醫生和兇手擦肩而過時,出於職業的敏感,她當時猜測兇手患有哮喘病。這點在張昂昂身上得到了驗證,哮喘病是一種遺傳病。那些年裡,女醫生刻苦鑽研醫學,成為了一名哮喘病專家,她把目標鎖定在哮喘病人身上。十幾年來,她觀察每一個就診的哮喘病人,列出嫌疑人名單,並做了一些秘密的調查,希望能從中找到兇手。

    女醫生並不愛張昂昂,張昂昂只是一個用來復仇的工具。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是為了遇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從小學時,女醫生就把張昂昂打扮成一個女孩,這種行為也許包含著對逝去女兒的思念,其實,更多的是出於變態的心理,女醫生用歹毒的方式折磨兇手的孩子來發泄仇恨。

    媽媽不斷的對張昂昂灌輸「男人很髒」、「做女孩很好」的思想,張昂昂從小就存在身份認同缺陷。小學時,他認為自己是女孩,中學時,性意識開始覺醒,他意識到自己和真正的女孩有所區別。  

    中學時,張昂昂是短髮,喜歡穿粉紅色衣服,用少女護膚品,言談舉止都像極了女孩子。

    班裡的壞男生常常調戲他,親切的稱呼他為:小甜妹。

    男生下課時,會互相掏雞雞玩,他們叫一聲「猴子偷桃」,或者「無敵抓奶手」,然後襲擊對方的身體。

    經常有男生笑嘻嘻的在背後抓住張昂昂的下身或者摸摸胸部,說道:原來你是男的啊。

    張昂昂跺腳罵:你們一群變態,我不要和你們玩了。

    有個壞男生把張昂昂堵在教室牆角,張昂昂護著胸,壞男生把他的頭按住,強吻了一口,張昂昂紅著臉,跺著腳,嬌聲說道:你討厭死了。

    有一次,男生開玩笑太過分,把張昂昂按在桌上,用掃帚捅他屁股,他回家後哭著告訴了媽媽,他抱怨自己常常被男生欺負,甚至上廁所都有人跟著看。

    女醫生冷冷地說:我明天給你帶點藥,吃了後,你就不用上男廁所了。

    女醫生開始給張昂昂服用雌性激素,張昂昂的胸部隆起,皮膚變得光潔,腰肢變得纖細,屁股也翹了起來,他留起長發,戴上胸罩,穿上裙子,簡直就是個漂亮的女孩。

    高中時,女醫生調到了市裡的一家醫院,張昂昂到了新的學校。在這新的環境裡,沒有人認識他,他徹底拋棄了男孩的身份,成了一名人妖。  

    人妖不是異裝癖,更不是陰陽人。

    人妖有Rx房,外表和女人一模一樣,只是下身多了一個小雞雞。

    泰國每年都會舉辦人妖選美大賽,那些獲獎選手個個貌美如花,絕代風華,如果不說他們是人妖,所有人都會覺得獲獎選手是真正的美女。

    張昂昂沒有談過戀愛,有個帥氣男生一直在追求他,他心慌意亂的拒絕了,不敢繼續發展下去,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尷尬的一幕:兩個人抱在一起都硬了。

    張昂昂有個好朋友,就是安妮,安妮也不知道張昂昂其實是男孩。

    殘存的男孩形象在兩個辮子上盪鞦韆,腦殼空空蕩蕩,媽媽日日夜夜往裡面塞著東西。

    男孩和女孩合二為一,同時落難。

    女醫生否認自己殺害了主持人夏瑾,但對殺死安妮的罪行供認不諱。

    正如包斬推理的那樣,女醫生是模仿作案。

    時隔十六年,兇手再次作案,電視台詳細報導了作案手法,女醫生意識到,當年jian殺她女兒的兇手又出現了。這次,她選擇了主動出擊,她用自我毀滅的殘忍方式,告訴全世界,告訴兇手:我一直在等你。  

    必須殺人以祭奠每一個孤獨的黃昏。

    必須殺人以憶起每一場繽紛的大雪。

    必須殺人以冷卻人性的溫暖拒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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