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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口袋裡面用白紙抱住的那根髮絲,秦路歌咬咬牙,開始,工作吧!
與忙碌的秦路歌不同,齊子睿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愁眉不展。
要親自去問瑞影嗎?問她為什麼要隱瞞認識死者是事實?問她是不是兇手?如果不是,那豈不是又揭開了瑞影心中的傷疤?如果是,他問了對方就會跟她說實話了嗎?說不定還會打糙驚蛇,要破案就更難了。
左右都不是,到底要怎麼做?
如果沒有涉及到命案,齊子睿還是會選擇將這件事情瞞下去的,可現在不一樣,米樂的親生爸爸死了,瑞影作為唯一的線索,他不能熟視無睹。
緊緊的閉了閉眼,齊子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光彩,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找到證據,捉拿兇手。
當初齊子睿放棄學業,進入警校,為的就是讓司法公正,法不容情,他必須要理智對待,不然他跟曾經那些維護殺害他父母的兇手的人有什麼區別。
再次到案發現場的時候,齊子睿卻發現有個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在死者生前住的房子外探頭探腦。
齊子睿悄然的靠近那個男人,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中年男人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想進去,卻又在猶豫。
齊子睿半天沒見男人有什麼動靜,不由皺眉,正準備上前的時候,男人卻準備離開了。
“你到這裡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發生命案已經被查封了?”齊子睿立馬堵到男人的身前,防止男人跑掉。
男人很顯然沒有料到這裡還會有其他人在,不由的一慌神,“沒,沒什麼,路過。”
“路過?有什麼東西擋著你的路了,讓你半小時都還沒路過這裡?”齊子睿冷冷的戳破男人的謊言,他可是足足的在這裡盯了半個小時了。
男人心虛的想要趕緊離開,無奈被齊子睿堵著路,忽而他才覺得齊子睿憑什麼管他,不由怒氣沖沖,“你是什麼人,我樂意站在這兒,關你什麼事,趕緊讓開!”
“你應該識字吧?”齊子睿將自己的警員證擺在男人的眼前,他是負責這個案子的人,這個男人在案發現場鬼鬼祟祟,他當然有資格盤問一番。
男人在看清齊子睿的警官證之後,頓時變得焉焉的,嘴裡還咕噥著,“進去會被警察逮著,沒進去居然也被警察逮著了,真是晦氣!”
齊子睿耳朵靈,一字不漏的全聽進了耳朵里,“你想進去?”
“你別誤會啊,我只是想進去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男人一見齊子睿盯著自己那危險的眼神,立馬撇清自己的嫌疑,他可不想被誤會成是殺人兇手。
齊子睿當然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殺人兇手,如果他是兇手,既然能夠果斷的殺人,想要進入這間房子早就進去了,又怎麼會在這裡徘徊猶豫不決擔心這擔心那的呢。
“說,你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齊子睿面色不改,依舊凌厲的盯著被自己鉗制住手臂的男人。
男人自認倒霉,“上個月陳冰(死者名字)借了我店裡的取暖器,一直沒還給我,我前些天在外地旅遊,也沒問他要,這不,一回來就聽人說他死了,本來想著想辦法自己去拿的,可這房子被上了封條,我不敢進去啊。”
“借你們店裡的取暖器?”齊子睿覺得一般人都是說“我們家”,怎麼這個男人說的是“我們店”?既然是店,那應該是“賣”啊,怎麼又會是“借”?
男人反應過來,知道齊子睿的疑惑,不厭其煩的解釋,“我們家是來旅館的,每個客房都有取暖器供客人取暖的,陳冰是我們店裡的常客,又跟我是老鄉,一來二去的熟絡了,便成了朋友,他說他感冒了怕冷,我便把取暖器借給了他。”
“他在這裡租了房子,怎麼還去你們旅館開房?”齊子睿不解,而且陳冰居然還是旅館的常客?
齊子睿這麼一問,男人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猥瑣,湊到齊子睿的耳邊,“本來這是客人的隱私,我不應該說的,可是我也不敢對你們警察撒謊,陳冰這小子每次去開房都帶著一個女人,起初我以為他是帶的那種收費的女人,後面才發現每次都是同一個女人。”
“所以呢,你能認出那個女人嗎?”齊子睿挑眉,那個女人是不是瑞影,如果不是,是否可能會是兇手?
男人賊兮兮的點頭,似乎很得意,“那個女人神秘的很,每次來都帶著墨鏡,好像怕被別人認出來似的,可越是這樣,別人越是好奇啊,那天保潔的阿姨做清潔的時候不小心把誰灑到了她的墨鏡上面,她擦墨鏡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臉,有點眼熟,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個女人還有是特徵?”光憑旅館老闆的這些話,齊子睿也不能判斷那個女人是不是瑞影。
“那個女人好像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上幼兒園了,還跟陳冰混在一起呢,估計是她家裡的那個男人滿足不了她吧,也對,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可能耐得住寂寞呢!”男人似乎覺得是陳冰撿了大便宜,大有這麼便宜怎麼沒落到他身上的意思。
齊子睿蹙眉,漂亮的女人,孩子上了幼兒園,會這麼巧嗎?不過對於這個男人的話也不能盡信,“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知道你們做警察的謹慎,這可不是我瞎編的,我親眼看見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兒從幼兒園出來的,那女孩兒還叫她媽咪,陳冰讓那小娃娃叫他爸爸,那小娃娃愣是不肯呢,說她有爸爸,哭著喊陳冰是壞人呢!”男人說是煞有其事,不像是在撒謊。
齊子睿聽著心裡一截比一截涼,這情形跟之前秦路歌對他說的太像了,米樂也叫死者陳冰叔叔,而且米樂的的確確就是陳冰的女兒,“是陽光幼兒園?”
“咦,你怎麼知道?”男人似乎沒料到齊子睿居然連這個都能查得到,畢竟陳冰與那個神秘女人幽會的事情沒什麼人知道。
齊子睿面色慘白,這麼說來,真的是瑞影?她既然背著自己去跟別的男人偷情,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跟自己提出離婚呢?他是絕對不會阻攔瑞影去跟米樂的爸爸複合的。
難道是擔心瑞老爺子不能接受?這也不太可能啊,既然齊子睿能夠替瑞影保密四年,也承諾不會泄漏秘密,那麼大可以不告訴瑞老爺子孩子是別的男人的,而瑞影選擇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是緣分,瑞老爺子那麼疼瑞影,也不會說什麼的。
可瑞影卻什麼都沒有跟齊子睿說,最後居然鬧到瑞老爺子出面制止他們兩個人離婚,這不是背道而馳了嗎?難道瑞影想一腳踏兩船不成?既不想離婚,又繼續跟陳冰偷腥?
事情遠遠比齊子睿想的要複雜,不管瑞影是不是兇手,但她既然跟陳冰保持著這種非正常的關係,這實在讓齊子睿不能夠原諒,表面上他跟瑞影還是夫妻,瑞影這樣跟別的男人私會,傳出去讓齊子睿怎麼面對大家?被人嘲笑戴了綠帽子嗎?這哪個男人受得了?
“警官,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男人見齊子睿半天不說話,訕訕的開口,要是有路過的人看到,兩個大男人在這裡拉拉扯扯(齊子睿扣著男人的手臂),難保不會被誤會成搞基啊!況且他跟老婆說只出來拿東西,這麼久沒回去,家裡那婆娘又該胡思亂想了,他雖然存著yin亂的心思,可卻不敢實踐啊,典型的妻管嚴。
齊子睿黯然回神,“身份證件。”
男人乖乖的拿出自己的錢夾,抽出裡面的身份證遞給齊子睿,反正他不是兇手,不怕齊子睿來查。
齊子睿將男人的身份信息記錄在自己隨身所帶的本子上,“記住近期不要去外地,如果有需要還會再傳喚你的。”
“明白,我一定配合!”男人一聽齊子睿並沒有要抓他的意思,立馬答應。
或許自己真的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兇手不可能無緣無故殺死陳冰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呢?
秦路歌擦拭掉額頭上的汗珠,拿著小本子呼啦呼啦的扇著風,眼睛有些酸澀,用眼過度了。
再等十分鐘,十分鐘後就知道瑞影的DNA是否與現場遺留的不屬於死者的血跡吻合了。
“砰”的一聲,秦路歌被嚇的一跳,猛然睜開眼睛,誰啊,居然敢這麼大力的敲門?不說說過她需要絕對的安靜了嗎,怎麼還會有人來打擾?
“哥,你幹嘛呢!秦姐在裡面化驗呢,你這樣很可能讓她前功盡棄的。”齊子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秦路歌心裡一咯噔,齊子睿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沒你的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幫忙。”齊子睿眼底的警告已經很明顯,意思就是要齊子郁不要阻止自己。
齊子郁被齊子睿這麼一瞪,也不好再阻止,只好輕輕的敲門,“秦姐,我哥找你有事,你開下門吧?”
秦路歌皺眉,還差六分鐘,這個時候開門,萬一被齊子睿看見了,他會怎麼想?惱羞成怒,還是跟自己同敵憤慨?
“等一下,我手上正忙著呢!”秦路歌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開門,且不說她不確定齊子睿的立場,她私下調查瑞影,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會令齊子郁夾在中間難做。
齊子睿只覺得度秒如年,他心裡憋著好多話,想要對秦路歌一吐為快,可偏偏這個時候他跟秦路歌之間就隔著一道門。
“哥,我下班了,先走了。”齊子郁可不想一直在這裡坐著,太無聊了。
齊子睿點頭,他現在只想找一個人商量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最好,這個對象他只想到了秦路歌。
秦路歌慌慌張張的將鑑定出來的報告複印,疊好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待太久容易讓別人起疑。開門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裡面的人都已經下班走了,當然,齊子睿不算在內。
“找我什麼事?”秦路歌看著坐在齊子郁辦公桌旁的齊子睿,怎麼才一天沒見,齊子睿看上去又頹廢了好多?
齊子睿足足看了秦路歌半分鐘,直到秦路歌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他才幽幽的開口,“或許……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秦路歌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這句,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你知道誰是兇手?”
“我只是根據事實理據分析,沒有確鑿的證據。”齊子睿眼臉低垂,“出去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說吧。”
“談案子的事情,不宜在人多的地方吧?”秦路歌雖然是餓了,但也不太贊同到餐廳談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