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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區規劃拆遷,那裡的所有人都搬去的市里其他的地方,所以,齊子睿他們當時沒有能發現那些死者的共同點,他們原本都是同一個小區的!
死去的人裡面,有老人,都是曾經奚落過她母親的,有年輕的男女,都是從小欺負過陳束的,他全都一一報復回去了。
陳束的母親酷愛梔子花,所以,他悉心培養了梔子花數,並且潛心專研出一種獨特的心理療法,雙面刀,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而陳束,選擇利用他研究出來的心理療法來害人。
他刻意的接觸那些與他憎恨之人有關聯的人,有意無意的讓他們認為自己的心理療法十分了得,不論他們有沒有心理疾病,都因為好奇想要一試,正中他的圈套。
每次給他們做心理療法的時候,陳束都會在他們的身旁擺上一束梔子花,讓他們的腦子為這種香味產生獨特的記憶。
當陳束選定好要殺的對象,便會找機會,將梔子花放入那個對象的某個物件裡面,而接受過陳束心理療法的人,只要聞到花香,便會激發出他們內心的仇恨,從而如陳束所願,殺掉他想要殺的人。
不需要陳束自己動手,那些人本就是有意要殺人的,他只不過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罷了,給那些人一點指示,一點勇氣。
“我說了,你本來早就該死了,就因為我一時心軟,留你到現在,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他有什麼好?我這麼為你,不惜背叛我母親的仇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陳束一時激動,手有些抖動,刀鋒刮到秦路歌細嫩的脖子,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齊子睿頓時臉色煞白,“陳束,你冷靜,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今天你不說,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父親曾經是你母親的主治醫生,況且,你自己是學醫的,你應該知道,並不是她父親的錯,你理智點!”
“哈哈,理智?去他狗屁的理智,就是因為我之前太過於理智,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你再次把她搶走,還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我不甘心,我有什麼比不上你的,憑什麼所有的好處都讓你得了!”陳束一把將地上的秦路歌抓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給上秦路歌一刀。
秦路歌身子搖搖欲墜,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深,沒有怎麼流血,可是她的肚子隱隱的感覺到不適,似乎是動了胎氣,若是再持續這樣下去,難保不會禍及胎兒。
孩子才八個月大,若是真的胎動,也不知是否會胎死腹中,秦路歌不敢大意,無法反抗陳束的挾持。
喬封借著樓下的陽台,搬過梯子,架在五樓與六樓的陽台之間,五樓的大叔是個熱心腸的人,知道樓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小偷也不會光顧,喬封在出示過工作證之後,他便很熱情的幫喬封扶住梯子,擔心梯子萬一滑動,喬封站立不穩可就要高空墜樓了。
晃晃悠悠的往上爬,雖然距離不遠,才三四米,可喬封卻覺得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沒上一個台階,他都要花好幾分鐘來穩住自己的身形。
翻上陽台的那一瞬,喬封直覺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用盡了,手軟腳軟。
可為了救秦路歌,喬封不得不強力打起精神。
轉過陽台,便是陳束與秦路歌所站立的位置,挨著窗戶,只要喬封找准機會,一擊擊倒陳束,便能夠讓秦路歌脫險。
可是這樣做,無疑有很大的風險,萬一角度偏了,陳束的刀鋒,便會直接因為慣性割傷秦路歌的頸動脈。
沒有時間思考,反正躊躇下去,秦路歌也是凶多吉少,不如賭一把。
喬封貓著身子,半蹲的往那個窗口靠近,因為陳束背對著窗戶,看不見他,他與齊子睿打上了照面,彼此暗中互遞眼神,此刻的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讓秦路歌平安脫險。
出奇的默契,齊子睿秒懂喬封的用意,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分散陳束的注意力,好讓喬封有機會出手。
“陳束,你母親為你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要讓你好好的活著,你現在這麼做,不是辜負了她當年的付出麼?你這樣,到時候九泉之下遇上了她,怎麼跟她交待?”齊子睿知道,雖然陳束怨他的母親,可是,若不是深愛,怎會那麼憤恨,以至於毀了那麼多條人命?
“就算我不殺路歌,你們也不會放過我了,現在你們什麼都知道了,知道那些人都是被我在催眠中下了指令的,放過路歌,我一樣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還不如讓她陪著我一起死,這樣你便會生不如死,哈哈!”陳束癲狂的笑,笑出了淚也不自覺。
喬封趁著陳束癲狂之時,一個翻身,躍進窗戶,一腳踢在陳束握匕首的手臂上,順勢將秦路歌往身後一推,避開刀鋒。
齊子睿在喬封出腳的那一瞬,已經做好了隨時接住秦路歌的準備,在秦路歌身子後傾之時,他已經飛身將她穩穩的接住。
陳束沒萬萬沒想到,會憑空生出變故,他猜想過萬分之一的機會,齊子睿會找到這裡,可是喬封的出現,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不滿自己的部署被破壞,陳束的眸子噴出火來,“既然是這樣,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裡!大家一起死!”
如果說陳束之前還尚存一絲理智,現在已經完全被瘋狂取代了,他徹底癲狂了,眼底只有一個字:殺!
揮著匕首,毫無章法的亂刺,這樣的人最可怕,因為沒有章法,所以讓人無法預測到他下一步會往哪裡刺,也便不能提前防禦。
刀子突然轉換方向,刺向秦路歌的肚子,秦路歌身子笨重,移動不得,嚇的面色慘白,軟軟的倒在齊子睿的懷裡,齊子睿雙手支撐著秦路歌的體重來不及移開,陳束的動作太快。
喬封下意識的伸手去擋,霎時手臂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沒時間理會傷口,想要奪下陳束手中的匕首,可因為他手臂受傷,力道不如陳束,只能當即先一腳踢開陳束。
可還沒等喬封緩一口氣,陳束又卷土而來,他此時是完全沒了理智的,一心只想讓秦路歌陪他一起死,不達目的,死不罷休。
這一刀,比剛才的更急更猛,直逼秦路歌的胸口,若是刺中,必定沒命。
齊子睿已經做好了要以身抵刀的準備,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子扎在秦路歌的身上。
若不是陳束剛才一直揮著刀子擋住去路,齊子睿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秦路歌受了驚嚇,現在的身體狀況,連移動一步都很困難,他若是抱著秦路歌想要避開陳束的刀子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唯有先制度陳束,他們才有可能出去。
感受到秦路歌身上冷汗連連,齊子睿的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他不敢放下秦路歌去幫助喬封,他怕由於他失誤移動了秦路歌,會導致胎兒和孕婦都犯險。
所以,唯有想著用自己的身體為秦路歌擋刀,護住秦路歌,讓喬封有機會打暈陳束。
可喬封沒有給齊子睿為秦路歌擋刀的機會,因為那把匕首,深深的扎進了喬封的心口,直入心臟!
即使是這樣了,喬封依舊沒有倒下,反而是抽出自己心口的匕首,直直的捅進了陳束的腹部。
喬封這輩子沒有害過人,雖然經常做著解剖的事情,但活人的血,他是第一次沾染,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這是他最後能為秦路歌所做的事情。
秦路歌訝異的說不出話來,眼淚早已咻咻的落下,他們都是學醫的,知道匕首扎進心臟是多麼的嚴重,所以喬封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拔出匕首,給陳束做出最後的一擊的吧?
沉悶的兩個聲響前後響起,喬封與陳束先後倒在地上。
“喬封,你,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秦路歌顫抖的給自己心理暗示,如果喬封因為救自己而死,她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如果之前秦路歌對陳束還有絲絲的內疚,在他的匕首扎進喬封心房的那一瞬,便已消耗殆盡了,不論是什麼理由,傷害了關心她保護她的人,她都無法原諒。
齊子睿在這一刻才懂了,原來,喬封也是深愛秦路歌的,他的眼神里全是留戀,嘴角卻是帶著笑的,雖然喬封的生命在流逝,可他依然覺為秦路歌擋那一刀是值得的吧?
齊子睿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對喬封的感謝。
喬封的無私,真的很令齊子睿欽佩,讓他折服。
理智尚存的齊子睿迅速的撥打了急救電話,不管有沒有救,總得試試不是嗎?至於陳束,他有沒有罪,法官自然會裁決,該救的,還是要救。
喬封很想告訴秦路歌,他愛她,可是卻始終沒有開口,明知道自己會死,又何苦在臨死前給秦路歌徒增一道壓力,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會比較快樂。
秦路歌沒能等到救護車到來,已經陷入了昏迷,她今天所承受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她的負荷,支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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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路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雖然動了胎氣,但好在有驚無險,孩子沒事。
雖然不敢聽到答案,可秦路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喬封呢?”
齊子睿避開秦路歌期盼的目光,淚光波動,實在不知道該什麼告訴秦路歌喬封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的事實。
“說話,喬封在哪裡?”秦路歌見齊子睿的反應,便已經猜到了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依舊帶著死死的希翼,連她自己都未發覺,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齊子睿最終是沒能忍住,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如今,他只覺所有的情緒都不能表達他內心的悲痛,唯有讓淚水揮發出來,才能有片刻的緩解,“喬封他,已經離開了,半個小時前,他父母已經領了他的屍首回去了。”
對於喬封,齊子睿真的很感激,喬封臨死前的話,還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秦路歌昏迷之後,喬封才開口表達他的心意,一字一句,敲擊在齊子睿的心底,沒有厭惡,只有欽佩。
“我也不瞞你,我喜歡她,一點兒都不比你少,可是看到你們幸福的在一起,我真心替她感到高興,我知道,她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得到快樂,我是誠心的祝福你們,我想,只要她過的好,我對她的心意就一輩子埋在心裡,剛才,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愛她,可是我不能,我想要她快快樂樂的,如果我在死前告訴她,我愛她,她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快樂,她會一輩子對我感到愧疚,她並不虧欠我什麼,她只是不愛我而已,為她擋這一刀,我心甘情願,看到她沒事,我也安心了,你要好好照顧她,不管什麼時候,千萬不能離棄她,這樣,我就算是死了,也還是會祝福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