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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頷首:“王鳳的經濟狀況確實會讓她對利益的需求更加迫切,只不過在沒有進一步證實之前,我們不能妄下結論,更沒有辦法去推定與蔣忠紅之間的關聯。”
“其實,我剛剛還有一個發現。”嘉逸說:“我不敢肯定一定與這個案子有關聯,只是覺得有點蹊蹺罷了。”
程峰和馬春雷都很感興趣的等著她說出自己的發現。
“我在王鳳家發現了一個裝狂犬疫苗注射液的盒子。出廠日期是去年的年底。”嘉逸說:“我剛剛還特別問過王鳳,她說關軻對狗過敏。你們對這樣的信息有沒有什麼聯想?”
“徐洪剛證明過,蔣忠紅家的狗,就是年初被遺棄的吧?”馬春雷明白了嘉逸的意思。
“關軻從去年開始與蔣忠紅接觸密切起來的,年初的時候蔣忠紅對王強提出分手,突然不再執著於名分,繼而小狗貝貝遭到遺棄,而關軻對狗過敏。”嘉逸說出自己的聯想,轉而看著程峰:“你覺不覺得,這些情況放在一起,讓人沒有辦法不去懷疑?”
“蔣忠紅養了一兩年的狗,突然就遺棄了,而王鳳的家中沒有狗,卻有去年年底出廠的狂犬疫苗注射液!”程峰眼前一亮,激動得大力拍拍嘉逸的後背:“好樣兒的嘉逸!你的發現很重要啊!”
程峰一心想著案子有了重要發現,完全忽略了嘉逸的性別。嘉逸被程峰這麼一拍,後背一陣悶疼不說,還差一點站不穩腳。
程峰見嘉逸趔趄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些粗魯,感到很過意不去,想要對嘉逸說聲抱歉,但嘉逸並不在意,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嬌滴滴的溫室花朵,又知道程峰不過是心情大好,所以一時無意識的舉動,見他臉色有些尷尬的想要開口,便直接改變話題:“那咱們現在就去打聽打聽關於王鳳和關軻的事吧!”
正如程峰之前所分析的那樣,王鳳家居住的這個小區里住的基本都是久居此處的老鄰居,對周遭的其他住戶家裡的情況也都還算了解,比起那些堅固漂亮的摩天大樓、高尚社區裡頭的密不透風,這裡顯然多了幾分人情味,同時也多了許多可供打探的資源。
一戶居民,誰是對他們平時生活最可能知情的?答案一定是隔壁的鄰居了!
王鳳家的住宅因為是比較老舊的房子,還沿襲著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一個樓層里擠著三戶房客,王鳳和關軻家恰好是正對著樓梯的中間一戶,左右兩邊都有鄰居,於是程峰決定先從這左鄰右舍開始下手。
王鳳家左側住的是一對老實膽小的中年夫婦,見到警察上門,著實嚇了一跳,尤其是在程峰對他們說明來意之後,兩個人反而更加緊張。
“警察同志,”這家的男人不放心的問程峰:“我隔壁那家出什麼事了麼?是那家男的犯法被抓了?”
“是啊,他犯的什麼罪啊?嚴不嚴重?”女人也慌張的問。
程峰對於他們的問題感到疑惑:“你們為什麼覺得我們來找你,是因為關軻犯了罪?”
“那警察上門還能因為什麼呀?”男人被程峰這麼一問也困惑了:“警匪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麼!誰做了犯法的事情,警察就會到周圍的鄰居家去了解情況!”
“那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是關軻?”
“那還能是誰?難道是他老婆?”鄰居家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我說這陣子為啥都沒怎麼見著關軻!我看過一個電視劇,裡頭就有一個女的受不了她丈夫常年虐待,把她丈夫給殺了!是不是王鳳也把關軻殺啦?!我今天還看到王鳳自己回家來呢!”說完她好像覺得自己之前打招呼說話的人竟然是個殺人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程峰有點哭笑不得:“請不要胡亂猜測,我們來不是因為王鳳和關軻他們兩個之間出了事情,我們是想了解一下他們平時的情況。”
聽程峰這麼一說,鄰居夫婦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為什麼你會把王鳳和電視劇里的女殺人犯聯想到一起?”嘉逸抓住女人話里流露出的信息追問:“平時王鳳經常被關軻打罵麼?”
“這兩年倒沒有經常了,”女人說:“不過早些年的時候可打的挺嚴重!我們這棟樓隔音效果不太好,經常半夜裡聽到關軻打王鳳的罵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開始的時候還能聽到王鳳沒命的哭喊,後來年頭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王鳳越是叫嚷關軻就打的越凶,我們家就只能聽到關軻打罵人的聲音,王鳳除了哭,求饒,沒別的反應了。”
“這麼嚴重?”程峰忍不住懷疑這夫妻兩人是不是平時看了太多的電視劇,以至於講事情都變得誇張起來。
“真的,”鄰居男人見程峰並不十分相信,又補充道:“他們家孩子還小的時候,王鳳經常被打的受不了,就到處躲,有一次躲到我們家裡來,我們見她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怪可憐的,就放她進門來,過了一陣子,關軻來敲門,我們就隔著門勸勸他,他說不會繼續打王鳳,我們才放他進門來,想讓他接老婆回家,結果沒想到,他進門就翻臉,抓過王鳳直接在我們家就打了起來!把我們家東西都砸壞了不少,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不敢開門了。王鳳也知道我們不敢讓她躲,之後就改成往娘家跑,我有一次冬天下夜班回家,都半夜三更的了,王鳳被關軻打的穿著睡褲睡衣就跑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