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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止,一切重歸寂靜。
嘉逸放下聽筒,連跑到門邊去窺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慌慌張張的跑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整個人縮成一團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她把手機握在手
里,剛剛有一瞬間,她幾乎要衝動的打電話給程峰了,可是很快理智便阻止了她的進一步動作。
現在,如果她打電話給程峰,告訴他自己深夜裡受到不明人士的騷擾,他會怎麼做?
不用說,自然是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萬一,萬一剛剛門外的就是殺害孫婷的兇手呢?萬一這是那個兇手布下的圈套呢?從孫婷的遇害方式,就已經可以看出這個兇手人性的泯滅了,如果他真的處於某
種目的,選擇了鋌而走險,用這樣的方式伏擊程峰,那麼自己打電話把程峰叫來,豈不是扮演了兇手的幫凶?
退一萬步說,就算門外的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滅絕人性的變態殺手,只是個醉漢之類,自己的一通電話還是會讓程峰為此專程跑來,明天他還要去Q市對史力山夫
婦進行調查,她不能輕易打擾他的休息。
嘉逸把手機緊緊的攥再手裡,上頭撥好了程峰的電話號碼,她預備著如果一旦門外的人又有了什麼瘋狂的舉動,她就立刻撥出電話向程峰求救,這個她最後的底線
。
時鐘的滴答聲在這深夜裡,變得格外清晰,秒針的每走一下,發出的聲響都牽動著嘉逸的心跳。她渾身肌肉高度緊張,死死攥著手機,裹著被子縮成一團,豎起耳
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外面一片死寂,除了鐘錶的聲音,以及自己的心跳,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即便如此,嘉逸依然不敢放鬆警惕,剛剛那番驚嚇來的太突然,
結束的也很倉促,讓她很怕它會又在一個不經意間再次出現。
不知道又過了很久,長時間按的高度緊張讓嘉逸變得疲憊不堪,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終於,在天色已經漸漸亮起來的時候陷入了睡眠中。
似乎只是略微閉了一會兒眼睛,嘉逸就又一次被吵醒了,只不過這一次吵醒她的是自己的鬧錶而已。
手忙腳亂的關閉鬧鐘,嘉逸伸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凌晨的幾個小時,她就一直保持著縮成一團的姿勢睡著,不但睡得不安穩,而且還更加的疲勞。
跳下床,她第一時間便是跑去客廳里,趴在門上向外看,門外什麼也沒有,日光照進走廊里,一片平靜。嘉逸深呼吸了幾次,穩住心神,這次鼓起勇氣打開防盜,
拉開門。
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大門上的時候,雖然做足了心思準備,也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十五章 背叛的傷痕(上)
嘉逸所住的小區,雖然不是孫婷租住的那種上層樓盤,但好歹也統一安裝了很堅固的防盜門,可當嘉逸的目光落在門板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原本平滑的門板上,不規則的分布著或淺或深的凹痕。看樣子,昨晚的那個人並不只是單純的用手腳敲打而已。
嘉逸濡染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衝動的打電話給程峰,如果昨晚那個騷擾者攜帶著兇器,程峰接到電話趕過來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思及程峰,嘉逸突然想到早上他回來接自己的事情,門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怎麼可能逃過他的眼睛,這個節骨眼兒上,嘉逸不想被程峰當做是軟肋、包袱,她更希望自己是哥助手。
匆匆忙忙的梳洗更衣,嘉逸一反常態沒有在家裡等著程峰來敲門,而是提前下樓,坐在樓下的石桌旁等著。
嘆氣,再嘆氣,嘉逸覺得自己有一種無力感。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是一種偶然還是一個陰謀。或許只是一個醉漢夜裡發酒瘋?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第N+1次嘆息。自從司馬平的家人捨不得賣掉,想留下兒子生活過的地方以供追憶,還是因為屋主的橫死導致房屋滯銷。這也是她昨天晚上感到非常害怕的一個原因,自家這一層就只有自己在住,對門空置著,樓下王奶奶上個月因為心臟病住院了一段時間,接著就被孩子接去外地小住,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除了這兩家人之外,在這棟樓里嘉逸再沒有其他熟人,在這個多多少少有些自掃門前雪的年月,她能指望誰會在深夜裡幫助自己,或者去留意與自家毫無相關的事情呢?
如果告訴舅舅,以他那保護欲過強的性格,一定會大驚小怪,驚動了父母,之後必然好一段時間自己都將被視為重點保護對象,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要不要乾脆告訴程峰呢?現在自己能夠指望的人也只有他了。如果那個人今天晚上又來呢?
這麼一想,嘉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昨夜的驚恐,她真的不想重現一次。
“滴滴——”
兩聲短促的鳴笛把嘉逸的思緒打斷,抬頭看,是程峰到了。
“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程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笑眯眯的問。
嘉逸儘量讓自己笑得很自然,坐上車,關好門:“早睡早起身體好嘛!出發吧!”
“遵旨”
開車沒多久,嘉逸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小區路旁。
“到了?”她連忙坐起身,整理一下因為瞌睡而略顯凌亂的頭髮,剛剛她睡得太沉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竟然不知不覺。
“你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睡過覺啊?”程峰臉上掛著微笑,眼神裡帶著探究,伸手扳過嘉逸的臉,拇指輕輕掃過嘉逸的下眼瞼:“黑眼圈這麼重,像只大熊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