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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塵偷偷地掃了一眼那寡婦,見她已經沉浸在了回憶里,但似乎還在猶豫著,“真是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沒關係的大姐,就算您不說,我們還是一樣要盡全力幫你們!”
這句話再一次提醒了寡婦自己欠著人家的人情,趕忙收攝了心神,“沒什麼沒什麼,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只不過死的太奇怪,大家都不敢說罷了!”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李茜很沒心沒肺地問道,宇塵一個勁地道歉,做足了好人,而這個線索對他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文齊和月妖一個個都站在那裡裝傻,黑臉這個角色只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還好這個命苦的母親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人家的圈套,而是專心致志地講起故事來,說是故事,是因為他丈夫的死因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她的男人原來叫什麼,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了,大家只知道他是這個村子第一個走出去的人,第一個到縣城裡上高中的人,大家都叫他秀才,他學習成績優異,可最終還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而輟學在家,後來經村里人介紹,和這個叫泉泉的女子結了婚。///
婚後第二年,兩個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開始了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然而災難就在這一年來到了他們的頭上,那年九月的一天,秀才像往常一樣出山工作,可到了晚飯時分,早該回來的他卻依然沒有回來。泉泉自己在家帶著孩子等到天色大黑,最終只好求助到村長家,村長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妥,這個村子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出山勞動的人必須要在天色大黑之前回到村子,天色大黑之後決不許出村,因為據說山裡有狼。但看著泉泉抱著孩子跪在自己的面前,村長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召集了村子裡所有的男丁,打著火把準備一起進山尋找,可才一出村子口,就在村邊的那條河裡找到了秀才,他仰面倒在河裡,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仿佛自己的願望達成了一般,可卻早已死去多時了。
秀才的死亡迅速受到了全村人的重視,村長連夜召集有經驗的人組織查驗,結論更是讓人們驚慌失措,秀才死於溺水,但奇怪的是肺里沒有一滴水,也沒有外傷,最奇怪的地方在於,大家一致認為秀才就是死在這條河裡,可那時河水的深度根本不足以淹死一個人,何況,就算是面朝下,也絕對沒有理由肺里沒有一滴水。
而對秀才死亡時間的推斷更讓大家意外,結合一起出山的人描述,秀才在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就從山裡回來了,他死亡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五點,那時正是山里人回家的時候,不可能沒有發現秀才的死亡。
這是一件詭異的事情,迷信的山裡人認為秀才一定招惹了什麼,這件事情也隨即被悄無聲息地掩埋了。
聽著泉泉的敘述,宇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說了聲謝謝,又給了她一張符咒之後便帶著幾個人回到了村長給他們安排的安身之處。走在村子裡,看著躲在門後的一張張臉孔,宇塵面容冷酷,秀才的死真的那麼離奇麼?只有一種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常規的死亡,或者,泉泉在撒謊,但無論從哪個角度,她都沒有理由欺騙他。
“我不管你們隱瞞了什麼,總之,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宇塵突然站在大街中央喊道,害得文齊和月妖以為他壓力過大發瘋了,趕忙拖走。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那樣做很危險?”才一進屋,李茜便破口大罵。
宇塵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迅速翻出一堆法器,將那個封有秀才殘魂的招魂鈴圍在中間,現在他要對證了,在和泉泉談話的時候,他特意封印了招魂鈴,讓秀才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什麼,以防他們串供。
“這個鈴鐺是特製的,哪怕只是無意識的一縷殘魂,在這裡面也可以很快就能和人溝通!”宇塵解釋道,隨後默念咒語,簡單檢查了一下秀才的情況,“ok,他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接受審訊!”隨手塞給李茜一張符咒,“你得用這個才能和他交流,你是警察,知道怎麼才能對付一個受過教育的鬼秀才!”
說著隨手一指,那枚符咒忽地一下燃燒了起來,毫無防備的李茜嚇了一跳,“你要死啊!”她大叫道,宇塵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放心,那符火燒不著你,抓緊時間,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李茜狠狠地瞪了一眼宇塵,“齊聚靈台,五昧頓開!”她可不想和一個看不見的人談話,何況她需要根據他的臉色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她看了一眼招魂鈴中那團濃稠的白色,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怎麼才能判斷他情緒的變化呢?
“放心,他要是說謊的話,靈體會發生波動的,開始吧!”宇塵揮手布下一個結界,防止那個幕後的人偷襲,雖然他們有七天之約,但現在他們每一步都在將對手逼上絕路,難保她會毀約。
“那個,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李茜試著問了一句,她是警察,可她從來沒有審問過犯人,因為靈事警察面對的都是不屬於人界的鬼魂,從來都不需要審問。
那個殘魂鬼秀才動了動,雖然沒有五官,但在李茜看來,他卻像在觀察他們,這個想法讓她的大腦有些發麻,“宇塵說你能聽懂,如果你能的話,就告訴我!”
秀才沒有出聲,但李茜卻感覺有一道目光仿佛能穿透她一樣從他的身上發出,知道他還在試探,但對他這種做法卻有一點厭惡,在他的面前自己似乎一點點被剝了個精光,一絲怒氣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