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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和老顧已經張不開嘴說話了,只能踉蹌著走到姜旗的位置,看向了他所說的那片“希望”。
就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的懸崖邊上,有那麼一小片房子。如果說那算個村落,好像真的是小了點兒。這些生活在高海拔雪山腳下的人們,就如同是和雪山早已融為一體了一樣。他們並不會覺得這裡的氣候有多麼惡劣,相反,還會在這裡靜心享受著那種與世隔絕的悠然自得。
不用說,這個村子是夠嗆會有名字了。恐怕就如同幾十年前的墨脫、雨崩一樣,根本就還沒有被世人所知曉。不過沒辦法,他們三個現在必須要打破那片祥和的寧靜了。
秦震擺了擺手,招呼著老顧和姜旗快點走下去。高反可以慢慢緩解。但是寒冷和精疲力盡卻必須馬上得到解決。
三個人依舊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朝著那個村子奮力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雪山絢麗的銀輝晃傷了眼睛,秦震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唯一的影像就是前方的村莊。那代表著生機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遠,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秦震毫無知覺的倒下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老顧和姜旗也跪在了雪地上。想必,他們也是再邁不開一步了。
自墨脫開始,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從雨林峽谷到雪山之巔,這期間所經歷的一切都在嚴重透支著他們的身體。如果不是有頑強的意志力和執著的信念做支撐。他們恐怕很難走到這裡。
在秦震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腦子裡想的還是香格里拉……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秦震覺得有人一直在推他:“秦震,秦震,你醒醒。”
勉強睜開了眼。就看見了老顧的那張大臉。站在旁邊一直喊他的。是姜旗。
頭很疼。秦震皺著眉又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咱們沒死嗎?這是在哪裡?”
“咱們就在之前看到的那個村子裡。你倒下了之後,老顧和我也堅持不住了。都暈倒在了這個村子的村口。是當地的山民把咱們救了回來的。”姜旗大概的給秦震講了一遍他昏迷之後的過程。
老顧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秦震,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差點以為他死了一樣。秦震好笑的看著老顧,剛想安慰他兩句,門開了,從外面進來了一位中年男子。
這男子身穿藏袍,頭上還帶著帽子,一身的雪證明他是剛從外面回來。看見秦震醒來了,他很熱情的走了過來,用不知道是不是藏語的語言說了一堆話,但是很遺憾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
秦震抱歉的笑了笑,雙手合十表達了謝意。正想著該怎麼才能找到和當地居民溝通的方式。因為這裡可不是梅里雪山,梅里的村落雖然地處雪山之中,但是由於旅遊業的開發,山民們並不閉塞。和他們可以很正常很簡單的溝通交流。
可是現在這個不知名的村子就不一樣了,深處喜馬拉雅山脈的某一處雪山懸崖上。想想應該比墨脫還要閉塞的多呢!該怎麼才能和這些山民溝通,成了問題。
沒想到,就在秦震苦惱的時候,那中年男子卻忽然說了句:“shudutsenpa”然後又用生澀繞口的英文說了句:“這裡是shudutsenpa,你沒事了吧?”
秦震忽然感覺萬幸自己還會些英文,看來這裡真的是處於國界線上了,像不丹、尼泊爾這些地方,都是可以用英語溝通的。這藏民剛才說的那英文,應該是指他們這個村子所在的雪山名字。
在整條喜馬拉雅山脈上,有許許多多英文名或者未命名的山峰。眾所周知的山,多半都是那些舉世矚目的高峰。可是由於山脈是幾個國家的界限,所以稱呼出來的名字並不一樣。這樣就導致好多名字叫起來很麻煩。
更何況,沿著喜馬拉雅山脈的雪山數不勝數。並不是每一座雪山都有名字的。
看著秦震有些發愣,那男子更是出乎意料的竟然蹦出了兩個中文字:“西、藏。”
老顧一聽就樂了,如同紅軍會師一樣,站起來激動的握住了那男人的手,一個勁兒的笑道:“哎呀,敢情你是咱自己人啊!你倒是早說啊!說那麼多鳥語,我們哪能聽得懂!”
他這不拘小節的表示著熱情,男子卻不知所措的被嚇了一跳。秦震見狀連忙從床上走下來拉開老顧,然後十分客氣的說道:“抱歉,我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您可以說中文的是嗎?”
男子費了半天的勁,勉強說了句:“這間房子,算是西藏。”
老顧一聽就懵了,什麼叫這間屋子算是西藏?那要是出了門口就算跨國了?
很顯然,這個中年男子所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他們這個村子所在的山是海拔7000米以上的一座英文名字的山。山,完全是屬於西藏的,但是他們這個懸崖邊的村子就不太好說了。
秦震也不是非得弄清楚現在在哪國,只要會說中國話,這比什麼都強。這一來是可以溝通,二來也好打聽一下附近,知道知道該往哪裡走。
男子給秦震端了一杯熱水,讓他喝了。之後又拿了一件獵人穿的大外套給他,看來是想讓他們跟著出去。
雖然說這漢子是會說中國話,但是看得出來,他說的很吃力,而且好多字和音都不是那麼準確。所以,能用手比劃的,儘量就用手比劃了,免得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