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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秦震從心裡也不希望這裡是馬超說的那個地方。聖墓山,聽著就有一種不祥恐怖的感覺。名字就不像是什麼風水寶地,更像是個墓園。太不吉利…秦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什麼時候起,唯心到連名字犯忌諱都開始在意了。這要是再過兩年,估計出個門都得翻翻黃曆。
就在眾人說話探討的時候,天空竟然真的飄起了細雨。但是最不可思議的是,這裡的雨竟然不落地!迷濛之中,雨水似乎就那樣漂浮在了半空中,就好像是完全違背了萬有引力的定律一樣!但是秦震想的到,真正的原因應該是羽東所說的那樣,雨落到一半就被蒸發乾了。
可是不管這景象到底是什麼因素造成的,這都形成了一種世人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觀!!顧傑驚訝的張著嘴,看著那似乎懸在半空中的雨,徹底傻了眼!而其他人則是分別坐在周圍,安靜的看著這場一生難得一見的沙漠雨。眼神中掩飾不住心底的震撼。
看著看著,那一向開朗的馬超忽然笑了起來說“秦哥,你還真是個福星呢!東少說的對,你命是真好!我自打從事這一行開始到今天,第一次見到沙漠下雨。還別說是這樣奇特的雨,就算是普通的行雲雨,都不曾在這裡見到過。你知道,沙漠形成雨的前提太難太難,所以很多沙漠一年也下不了一次毛毛雨。智利的阿卡塔馬沙漠,更是400年才下過一場雨。今天能有幸親眼目睹這樣的雨,我甚至都覺得死而無憾了……”
秦震越聽越不對勁,於是反駁道“你說你這平時開朗向上的正能量青年,生命追求也太低了!看場雨你就死而無憾了??你好歹也學學你顧哥,你看人家還知道死之前怎麼著也必須得抱上媳婦呢!”
“誒誒誒,姓秦的,你說話就說話,別老捎上我!哥這是有一顆敢於追求愛情的決心!你羨慕去吧你!”顧傑瞪著眼的反擊著。
秦震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羽東。
他此時正沉靜的坐在一旁,神情專注的看著大漠上空飄落的雨。目光悠遠、神秘、深邃莫測。那眼神里好像是有一場做不完的夢、又好像是有一堵看不見的牆。就是這面無形的牆,阻隔了他與這個世界的一切。任誰也無法真正的看透他、了解他。他的清冷,也註定了生命將與沙漠一樣孤涼。
但是若拋開這層涼薄不談,羽東的身上似乎還有一種亘古不變的氣息,蒼涼、強大、以及一種早已看透了歲月生死的淡然。帶著清冷的孤傲煢煢孑立於塵世之間,給人以一種堅不可摧的震撼!
對於他與秦震顧傑幾乎相仿的這個年紀來說,這種氣息,本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其實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羽東給秦震的第一感覺可真不是現在這樣。那時候顧傑說他是牛郎、人妖、自戀狂…其實想想罵的還是有道理的……
羽東那初見時的冷傲清狂,讓秦震到現在想起來都恨得牙根痒痒!所以當初才會給他定位成一個不知人間疾苦,飛揚跋扈的官家少爺!
不過,當時他臉上那種邪魅張狂的笑容,似乎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然,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對這個人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秦震覺得,如果他羽東卸下了那層邪魅清狂的表象,是不是就會像這塔克拉瑪乾的野駱駝一樣,感性、溫和、親切、重感情、但是卻又因為自身環境不得不在這沙漠裡死命的堅強。
想到這裡,秦震不禁唏噓。世事無常,人生百態。每個人都帶著各種各樣的虛假面具行走於人世間。不論那些面具是驕傲的、光輝的、悲慘的、還是任何其他的,面具背後的那張臉,只有自己最清楚。任何光鮮亮麗的表面,可能都隱藏著無數個用痛苦熬成的昨天。
第九十二章 烈日
隨著秦震飄遠的思緒,這場奇異的沙漠之雨也越來越小,最後逐漸停了下來。雨後的荒漠不但沒有清新涼爽的感覺,反而還多了一些濕氣上升的悶熱。
烈日再次撥開雲頭露出了臉,明晃晃的大太陽照的這片色彩鮮明的大地異常刺眼。秦震隱約覺得,這場微不足道的毛毛雨飄過之後,他們將會迎來更酷熱的溫度、更毒辣的陽光!
可是到現在為止秦震仍然不明白的是,為了躲避這點毛毛雨,駱駝們至於那樣玩命狂奔嗎?按理說,在長期乾旱的沙漠裡生存,有幸趕上一次下雨,那應該是‘久旱見甘霖’的狀態才對的呀!秦震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定義為駱駝的思維方式與人類還是略有不同……
隨著雨停了,駱駝們也紛紛站了起來。活動著筋骨,鼻子裡呼呼的噴著粗氣,好像還是這樣的天氣它們會更加喜歡一些。
休息的過程中,大家都‘節儉’的吃了些東西,補充了一下體力。也真得說是羽東這一趟準備的極其周全,要不然的話,估計這會兒困在沙漠裡的就只剩下九具乾屍了。
羽東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走出巨大的風蝕傘蓋,以手遮擋著陽光看了看天氣,隨後才轉身說道“大家休息的怎麼樣了?如果差不多了,咱們還是繼續前行吧!野駱駝會按著它們自己的駱駝小道走到有食物和水源的地方。能到那種地方,我們出去也就不太難了。”
顧傑一聽羽東的這話,馬上連連表示贊同的說“對對對!東少這提議太聖明了!咱們趕緊走吧!出的去、出不去先放一邊,跟著駱駝大哥們找到點吃的和水也行啊!要不然,我這心裡一丁點兒的安全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