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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東看著那個蓋頭猶豫著說:“商秦兩朝相隔時間不過八百年。而商朝自身歷史就是六百年。這似乎是奠定了後世影響的基礎。我不否認這蓋頭的來歷可能源起於商朝。但是我總覺得修建這裡的時候,在其基礎上可能還摻雜一些其他的做法。”
“我靠!這麼陰邪的玩意兒,竟然還給改良了??”老顧瞪著眼睛問道。
羽東淡然答道:“我覺得這個東西不一定會招出來什麼冤魂惡鬼。但是卻會啟動機關招出來嗜血魔物。那應該就是某種動物,但是被機關邪術所控制,最後變成了這甬道內的一部分。可以說,這蓋頭、以及它所能操縱的東西,都和罔象一樣,不過是鎮守趕山鞭的機關而已。”
秦震剛想張嘴,羽東就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你又想問我怎麼知道的,是吧?如果從邪術道術上來講,婦人之血,是污穢之物。它可以破法,破邪異。也就是說,越髒的東西,越可以辟邪。這蓋頭既然是必須用處子之血,那就是為了避免污穢。為什麼?”
看著羽東那灼灼的目光,秦震猶豫著回道:“要麼……就是這種邪術需要,要麼……就是怕污穢之物破了這裡的某樣東西吧……”
“對。所以我說,這就是改良過後的某種異術。只要我們過去,一定會有某種東西出現,而那東西一定和血有關……”羽東微微眯起雙眼,目光銳利的看著黑暗中的甬道,以及那詭異的紅蓋頭。
秦震聽的著急,怎麼說也還是沒把握能闖過這一塊破布!不禁怒火中燒的秦震,這會兒也稍有些失了理智的罵道:“這商紂果然是昏庸無道,罪大惡極!什麼好的東西不往下傳,偏偏一個絕世暴君傳給了另一個絕世暴君這麼邪乎的東西!如若不然,秦始皇他怎麼可能會想得到在這裡放這麼塊急死人的破紅布?!”
羽東示意秦震稍安勿躁,並且對秦震強調這裡的主意不一定是秦始皇想的。他要是懂得這麼多邪門歪道的異術,還用得著廣攬天下騙子方士嗎?
而且墨裳這時候也十分認真的說道:“孔門弟子中政治成就最高的子貢曾說過‘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這麼淺顯的道理,秦震你不會不明白吧?”
秦震微微低下了頭,老顧在一旁十分納悶的對秦震低聲問道:“啥意思啊?”
秦震低著頭,沉聲說道:“紂王的那些罪惡,根本就沒有歷史傳的那麼邪乎。成王敗寇,輸了天下的人,就註定會被人肆意的抹黑詆毀,天底下能想像到的罪惡,都被扣在那一個人的身上了……”
之所以秦震會低著頭,是因為他覺得有些略微慚愧。沒錯,這麼明顯的道理,自己怎麼會不明白。別說是夏商周秦,就算是現代,輸了天下的那一位偉人不也是照樣被肆無忌憚的詆毀和抹黑嗎?
把一切都推給紂王或秦始皇,把一切都歸結於他們的暴虐,這從根本上本來就會蒙蔽了他們的思想,把有些事情越弄越複雜。如果拋開偏見,把一切都想成是江湖騙子所為,恐怕就不會至此寸步難行了。
看到秦震那有些慚愧的樣子,墨裳笑著走到秦震的身邊說道:“秦震,這世上愚昧無知的人多的是。但既然你們和夏羽東在一起,就必須得提高自己的某些東西。因為哪怕是一個錯誤的判斷,都有可能讓你送了命。我跟你說起紅蓋頭的起源,是為了讓你知道它的邪異之處。這一定是個邪術陷阱無疑。但是要說那商紂王多麼的殘暴,我倒並不是完全確信。在歷史上,帝辛與崇禎有著驚人的相似,比起他們之前的幾任帝王,都更加的勤政、更加的英明,但也都適逢其會的做了亡國之君。秦震,聰明人,不該以聽聞看歷史。就像你現在,不該以這種心態去看那塊紅蓋頭一樣……”
秦震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墨裳,那雙睿智含笑的雙眸,果然是有一種“孤竹君”的氣勢。不出十天時間,他已經先後為兩位千古暴君平了反。秦震不由得笑著在心中暗想:想當年動亂時代要是有了他在,還何必枉死那麼多賢臣良將?
不過墨裳的這個“平反”也不是胡說八道的篡改歷史。周人一直試圖擴充疆土,但是其結局一直不是太完美。兩代周王的下場,導致了周人視大商為生死仇敵。而那周武王忌憚帝辛,也就是殷紂王,更是到了戰戰兢兢不敢應戰的程度上。關於這一點,《史記》《竹書紀年》《左傳》中都以鐵鑄的事實證明了一切。
其實只要認清了兩點,許多關於紂王的暴虐傳說就全部都不攻自破了。一,沒有姜子牙;二,沒有狐狸精。開發大腦就去想吧,一切的一切,只要離開了這兩個人,什麼都不成立了。
封神演義,只是演義……
秦震此刻甚至是有些激動的對墨裳說道:“墨裳啊,你可真是讓我頓感心清目明啊!和你認識一回,可是給我長了見識,開了眼界了。秦始皇有功有過,你能平反也就罷了。這商紂王簡直就是臭名昭著、罄竹難書啊,可你仍然還是給平了反了!佩服佩服……”
墨裳謙遜的笑了笑說:“你和羽東走過這一遭,恐怕開的眼界會更多吧!其實歸根結底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們,摒除那些根深蒂固的影響,你才能看清真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