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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完秦震更是感覺壓力增大,緊迫感加劇!恨不得一步就趕緊邁出這片魔鬼大漠!又或者…像顧傑說的那樣,能到地底下躲躲也是好的。
饒是顧傑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也被黑沙暴嚇的夠嗆。掩飾性的咽了咽唾沫說道“那……那不是美帝嗎!那種事不會輪到咱們的!咱們國家和他們那是地域不同、氣候不同,風不同、沙不同、水土不同!所以,別給咱們自己增加沒必要的壓力和負擔。就咱中國,即便是沙漠,也他媽絕對是風水寶地、大好河山!”
秦震是真想為顧傑鼓鼓掌,就單單說他這種民族氣節和自欺欺人的氣魄,就值得大夥為他叫個好。鼓舞士氣,增加信念,這點老顧確實做的比誰都到位。
但是當面對嚴峻事實的時候,一群有思想、有知識的成年人,又豈是被兩句振奮人心的口號就能給糊弄住的?
所以這時候一向和顧傑關係不錯的馬超,一臉為難支支吾吾的對顧傑說“顧哥…其實……我們的‘大好河山’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什、什麼?!”顧傑瞪著眼珠子問道。
馬超猶豫了一下,還是緊皺眉頭看著周圍說“而且當時那場黑沙暴,就發生在且末、若羌羅布泊附近。”
“……”顧傑無語的看著馬超,表情定格。
馬超不但沒有收斂的架勢,反而還越說越細緻“那應該是在1979年的春天。羅布泊附近區域發生了那麼一次恐怖的黑沙暴。晌午過後,天幕忽然轉暗,一時間風雲動盪!眨眼間白天就變成了黑夜!僅僅一天時間,每平方公里降落的黃沙就達到兩萬五千多噸!!是噸啊……那就真的好像是東少說過的那個傳說,沙雨湮沒曷勞落迦的故事。”
在說到這些的時候,馬超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明顯的畏懼!那是一種後怕,想都不敢想那副畫面。那更是一種實際的畏懼,因為他們大家現在就身處在這片沙漠之中!意味著那末日天象隨時都可能會降落到自己的頭上!
秦震看著眼前暫時還算靜謐的廣袤沙漠,實在是無法聯想馬超所形容的那副畫面。但是他也明白,在沙漠中,天氣無定律可言!正如馬超所說的,風雲變色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當馬超再一次提起曷勞落迦傳說的時候,秦震似乎開始理解了。塔里木河流域周圍的百姓們世世代代口口相傳的,真未必就是神話傳說!或許真的有過落迦這座城,所謂沙雨,大概就是那致命的黑沙暴吧!
一天之間每平方米兩萬五千噸的黃沙從天而降!那是一種什麼概念?如果當初曷勞落迦遭受的是破壞力更高級別的黑沙暴呢?如果那場風暴也像美國那樣颳了幾天幾夜呢?那黃沙埋城就變成了太理所當然的事情!一點兒傳奇色彩都不存在了!
如果真是這樣……秦震腦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沒想到,由駱駝談起的沙暴,卻給了他這樣重要的提示。
只見秦震抬起頭,看向了羽東。用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羽東的眼睛,緩緩問道“剛剛馬超說羅布泊黑沙暴發生的時間是在1979年,當年那支隊伍的重大發現是不是也在那一年?所以才會制定了1980年那場史無前例的龐大行動計劃?”
說完這話之後,秦震瞄了一眼馬超的表情。果然,這小子似乎沒想到聊閒天還能聊出秘密來,此時的表情頗顯不自然。
但是羽東就不一樣了,他就這麼淡然的與秦震對視著。等秦震問完,他才笑了一下說“呵,好像接觸的時間越長,就越能發現你身上還是多少有些優點的。”
秦震一聽就不高興了,仰起頭沒好氣兒的回道“爺們兒你捧我了,別廢話!正面回答問題。”
羽東又笑了,然後好像挺可笑的那樣說道“你為什麼非要問我呢?你我年紀相仿,70年代那時候的事,咱們誰又能說得清呢?”
秦震對羽東的這套說辭早就習以為常了,不耐煩的回了句“煎餅果子下毒藥,你別跟我來這套!別跟我提年紀相仿的事,這個不足以作為你的藉口。以你種種行為跡象來看,我沒把你定位在渾邪王那一代就不錯了!”
眼看秦震那股強烈的‘求知慾’又陡然迸發了,羽東也深知秦震的那種執著勁兒,躲是躲不過去的。索性抬起頭直視著秦震說道“秦震,既然咱話說到這了,我也把接下來的決定告訴你。”
剛說到這裡,秦震就忽然沖羽東用手比劃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硬生生的截住了羽東的話,然後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副市井的嘴臉說道“你的決定是你的,可代表不了我。打算轟我走也得看看我樂不樂意才行!東少,咱們現在都是沙漠中一個坑兒里的螞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這種地方,官威權勢、財力背景可通通都壓不了人。也就是說,你那套玩意兒到了現實社會裡,或許還真能制服我,但是在這沙漠無人區,咱們就是張飛見李逵,誰也說不了誰!所以,我去或留是我決定的,不是由你通知的。”
這話說完,羽東並沒有像秦震所擔心的那樣‘強制性’的做出什麼舉動。他反而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呵,秦震。我還真是不能理解你那怪異的思維邏輯。就這個地方,別人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想來,有些事,別人可能生怕會惹禍上身牽扯到自己。而你呢?卻像一隻趕都趕不走的瞎蛾子,以一種美其名曰為執著的弱智氣勢頂風而上、飛蛾撲火,攔都攔不住!你總說顧傑奇葩,我現在倒覺得他可比你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