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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著走吧!”秦震簡單的回答完老顧。就跟著強巴往村子的另一個角落走了去。
這裡大部分房屋都是很密集的聚在一起,因為這小片地方本來就不是很大,又得住人又得種植農作物。還得給氂牛們留出來地方……所以地方是真的不太富裕。
強巴帶著他們來的這個地方,稍稍偏離了村子一些,在整個村子的最角落處。一座兩層的木板房,門前有成堆的木柴和一些高原農作物。房子雖然很古舊,但是卻很整潔乾淨。
秦震看了看強巴,不知道他到底要帶他們去見誰。而強巴也沒辦法解釋清楚,只能一邊說著那秦震聽不懂的話,一邊催促似的的招著手,好像是讓他們快點兒跟他進去。
跟隨著強巴邁上台階,推開了那扇古舊的木板門。要說他們這裡的人還真是夠淳樸……去別人家連門都不用敲,直接推門進就行……
強巴大聲的喊了兩句,好像是在喊這裡的主人。聽語氣他們的關係應該是非常熟悉親近的。
不多時,從裡屋那厚重的門帘後面走出來了一位老人。
老人身上帶著藏飾,滿頭的白髮,身形卻很挺拔。高海拔的雪山寒風,使他那本來就蒼老的臉更是黝黑粗糙、布滿皺紋。
老人走出來之後,一眼就看見了秦震他們三個人。他目光銳利的打量著秦震他們,那凌厲的眼神甚至與他那蒼老的樣貌很不相稱。
強巴在一旁嘰里呱啦的對老人說著些什麼,看起來大概是在和老人介紹秦震他們,順便還得說清楚他們這三個外人是怎麼進來村子的。因為看樣子這老人並不怎麼歡迎外來人。
等到強巴全都說完了,老人走到了屋裡的木桌旁,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秦震他們都先坐下。
強巴很高興,對秦震比劃著名“坐”。
三個人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了下來,很不明白強巴為什麼要帶他們來見這位老人。一個無法溝通的就夠要命了,這又添上了個老人家。他們說不清道不明的倒是不要緊,給這老爺子急出個好歹豈不是罪過?
而且看這老人的年歲,應該是整個村子裡的長者了。難道是這個村子裡的“村長”?強巴把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直接推給村長了?
正胡思亂想著呢,老人一張嘴,直接打破了秦震他們所有不著邊際的想像。
“年輕人,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老人的聲音滄桑低沉,但是字正腔圓的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話!
秦震他們一聽頓時感到有些驚訝!老顧更是興奮的站了起來,沒頭沒腦的來了句:“哎呦喂,老爺子!您可真是這雪山裡的大貴人啊!跟強巴老哥溝通的那一會兒,我差點兒沒急出腦溢血來!聽您這口音,是地道的中國人吧?”
秦震在一旁忍不住拽了拽老顧,示意他說話別這麼沖。不是什麼人都能適應他那種二百五的說話方式。雖然說他的本意是開心激動,但是他這種說話方式很容易讓人覺得彆扭。
不過這位老人倒是大度的很,他只是點了下頭對顧傑說:“是,我是中國人,而且這裡的山民們也都是中國人。只不過他們一生沒有出過雪山,不會說漢語罷了。就強巴的漢語,還是在他小時候我教出來的了。”
“原來如此。”秦震略有所悟的看了看強巴,心裡暗想,如果這麼說來,那這位老人就並非是這村子裡的人了。只是他來這裡的時間很長了,至少應該是在強巴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秦震覺得強巴是真帶他們見對人了,這位老人,絕對不一般。
老顧在旁邊看著強巴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說你學習也太不認真了,從小就學漢語,到這歲數了竟然才學成這樣?”
秦震一聽就愁了,這個貨怎麼張嘴就是沒腦子的話呢!還沒等他說老顧兩句,那位老人就先開了口說道:“不是他的問題,是我沒有再繼續教他。在他小的時候,我出於習慣,偶爾會教他兩句漢語。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他還不要學的比較好。別說是強巴,就連我,也已經三十年沒有說過漢語了。”
秦震看著老人的目光更深了。這位老人不僅僅是不一般,他身上很有可能藏著一段大故事。不知道為什麼,秦震隱隱覺得那故事極有可能和香格里拉有關。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老人覺得漢語是一種危險?又或者說,他是在極力的想要遺忘自己的過去。他不想再說他熟悉的語言,也不想再聽到熟悉的語言,在一個新的地方,如同重生一般的重新開始。
也難怪強巴沒有一開始就帶他們來找這位老人。如果他已經三十年沒說過漢語了,這裡也沒來過外人的話,那強巴可能都快忘記了,這老爺子是會說漢語的。剛才要不是被老顧那欲哭無淚的無奈表情給急的沒辦法了,可能強巴還是想不起來這村子裡有一位能和他們溝通的人呢。
老人將目光再次看向了秦震,他注意到了秦震臉上的傷,和那雙慘不忍睹的手。又掃了一眼同樣掛彩的姜旗和老顧。之後這才沉聲問道:“你們不是藏民、也不是山裡的獵戶,究竟為什麼會來這裡?”
秦震知道,在這老爺子如鷹一般犀利的目光下,他們身上這點小九九肯定是隱藏不了了。任他再怎麼解釋,也沒辦法編造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清楚為什麼他們三個人會像從天而降一般的暈倒在了這雪山深處的小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