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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磊看著秦震又跟他使出了那“寧死不屈”的模樣,便依舊吃驚的看向了夜北,說道:“夜北你看見了吧?別說是這點兒血,就算是讓他現在去死,都是應該的!師傅他……”
“夠了,天磊。”夜北阻止了傅天磊準備繼續說的話,然後表情十分嚴肅的看向了秦震。
無須夜北多說,秦震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以表示所有的準備他都已經做好了。不等夜北同意,秦震便伸手奪下了夜北手中的匕首。
第一百四十四章 儀式
夜北似乎也沒有想到秦震下手竟然會這麼快!就在他正訝異的一剎那,秦震已經舉起匕首,毫不客氣的劃開了自己的手臂。當然,他懂得如何避開主動脈,不然的話,這就不是獻祭,而是自殺了。
殷紅的鮮血順著秦震的指尖滴滴落到了那個儀式法盤以及擺放好的十二根佛骨神釘之上。此刻看來,這個法盤所包含之物,似乎承載了西藏的一切、藏傳佛教的一切、甚至是香格里拉的一切。
不多時,秦震流下的血液就開始順著那些固定的梵文凹槽開始流動,慢慢匯聚,再向四周擴散。
老顧他們都不由得皺緊了眉,因為這個銅盤的大小實在是不容樂觀。如果說必須要將鮮血注滿了所有凹槽的話,那秦震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沒了半條命。
而且血液並不是清水,它是有粘稠度的。隨著血液緩慢的流動,必須有大量的後續注入的血液推進,才能繼續順著凹槽擴散開。不然的話,它會慢慢凝固在一半。所以這個用血來開啟的儀式,當真是準備要讓人“超脫六道、早升極樂”啊!
夜北的神色很凝重,在專心看著法盤上鮮血蜿蜒擴散的同時,他時不時的也會抬眼看一下秦震。現在夜北最擔心的是秦震到底能不能支撐的住。如果最後,人倒下了,儀式卻還沒有完成,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按理說,人體一旦失血超過總量的百分之四十。血壓就會過低,血液就開始不能回流,直接影響心臟心率等功能,嚴重威脅生命。照這個儀式法盤目前的情況來看,秦震就算不需要出一半的血死在這裡,可要他三分之一的血量也是當玩兒一樣。要想使有稠度的血液沿著法盤上的凹槽全部注滿鋪開,至少需要秦震這樣“放血”在十分鐘以上。
夜北看著秦震那逐漸蒼白的臉,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老顧和姜旗都急了一腦門兒的汗,尤其是老顧,面部表情緊張的都快扭曲了。但是他們卻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所有的緊張和揪心。都在無言中釋放。如果不是這個儀式根本就不能停的話。恐怕他們現在早就衝上去為秦震止血了,然後倒班來了。
要說夜北的這把“純鈞斷水”也真是厲害!只是劃開肌膚的那一小下,看來就已經足夠讓秦震流血流到死的了。
眼看著法盤上所有的凹槽中已經差不多都流動著血液了,而秦震也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自己的鮮血止不住的向法盤上流淌。
當人過度失血的時候。臉色蒼白。身體所有功能都會開始下降。夜北看著已經開始出現眩暈的秦震,憂心的扶了他一下問道:“你……還行嗎?”
秦震有些無力的看著夜北笑了笑,然後強撐著說道:“沒問題。放心。這不就要成功了嗎……”
夜北沒有說話,只是劍眉緊蹙,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神秘的法盤。看著秦震溫熱的血液在銅盤上肆意流淌,划過冰冷的梵文,漫過古老的佛骨,神聖且詭異的儀式,即將到了最後關頭。
越是這樣的緊要關頭,老顧那個話嘮就越安靜。當他真的害怕了,真的揪心了的認真時刻,反而倒沒有那麼多的廢話了。他現在只是一臉緊張嚴肅的看著秦震,默不作聲的樣子與他平時的差距很大。
“秦震……”夜北看著幾乎就要站不住了的秦震,想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始終站在後面的傅天磊這時卻忽然悠悠的開口說道:“夜北,你見那些血流成河的事情都見得多了,用不著這樣吧?還是說……你覺得他能為了夏羽東做到這種程度,讓你覺得很動容?呵呵,他們既然是生死之交情深意重,不是本就應該如此嗎?更何況,人體在失血的情況下,只要不是急速失血,細胞都會自身代償的。他這個速度,根本死不了。”
聽著傅天磊那不以為然的冷言冷語,夜北終於凝眉冷聲說道:“天磊,他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付出如此代價的。他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只是為了救羽東而已。可同作為羽東兄弟的你,此刻竟然還能在這兒說出來這種話!我警告你,再讓我聽到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夜北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看似情緒平和,但是那聲音卻實實在在的是冷的沒有溫度。這讓原本已經憤怒至極的老顧和姜旗,心裡也總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氣。
從以往接觸傅天磊的行為性格來看,他絕對是不可能容忍夜北這樣跟他說話的,尤其還是為了一個外人。
但是此刻傅天磊不但沒有任何的反駁和憤怒,反而還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淺笑不語的退到了一旁。這種態度,完全就已經不是桀驁張狂的他了!
可是此刻夜北他們都在十分專注的在擔心著秦震和儀式的問題,誰都沒有在傅天磊如此反常的行為上做過多的分析。如果他們但凡用一點空隙的時間去想想,都會很容易的就察覺到了此刻的傅天磊,有多麼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