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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補?比如送來的屍體面目全非,四肢不全,壓扁了的頭要把裡面給撐起來再化妝,可以用橡皮泥或者石膏代替骨架,說道這個修補屍體時,肖姨還恰有其事地在董武鬼川的臉上做示範,比如哪個地方凹陷了,她就在他的部位上擠壓,害得董武鬼川一身的冷汗涔涔。
至於花圈、輓聯、黑紗租賃、水晶棺、橫幅使用等等這些也有它們自己門道的講究,肖姨的這番無償教導給了觀摩的高函幾人受益匪淺,也許就這麼在董武鬼川的臉面來回塗抹未免枯燥,但是相對小蕾這個女孩子家來說,她的感受當然跟高函這些男人們不同,這真的是一次極好的學習化妝機會,下次再有類似情況,估計她自己就能大顯身手了。
☆、第七十三章:驚悚活人扮鬼(2)
鑷子、剃刀、梳子、髮膠、大大小小的油畫筆......肖姨就是用這些工具妙筆生花,讓董武鬼川徹徹底底地發生了一次大變異,到了結尾工作,旁邊幾人都大呼驚奇,肖姨檢驗一番,又拿起一支唇膏在董武鬼川的嘴唇上塗抹,邊抹邊說道:“這相片上的老人嘴唇根本就是我們經常推去火葬的那種顏色,因此在活人的嘴唇上需要多塗點灰色。”
董武鬼川瞥一眼那唇膏,發現就只剩下一丁點兒,不禁蹙眉問道:“這唇膏怎麼這麼少?”
肖姨仔細地抹了又抹,好一陣子才回答道:“哦,今早我為五六具遺體塗抹,就剩下這麼點兒了……”
“啊?!”董武鬼川差點口吐白沫,他不停地用手背擦著嘴唇邊嚷嚷,“這竟然是塗死人嘴唇剩下的?!救命啊……”
肖姨忙攔住他:“別擦別擦,我費了好大精力才把你化妝得這麼相似……哦,這裡還有一副假牙,正好四根,我今早從殯儀館的一具屍體找到的,覺得你戴上更像……”
再看董武鬼川時,他已經是癲狂逃奔……
再次控制住董武鬼川的時候,他被綁到了椅子上,然後修葺剩下的妝,董武鬼川是千萬個不樂意,他對著周圍人直嚷嚷,就差點爆粗口了。但是目前的牢騷是無效的,他的話就好比日本占據了咱們的釣魚島,韓國逮捕咱們的漁船,越南焚燒咱們的國旗,然後國家對外發出的聲明,□□,譴責,交涉。再怎麼義正言辭,鞭辟入裡都無濟於事。
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半小時,總算是竣工了,高函左瞧瞧右瞧瞧,觀摩了好一陣才哈哈大笑道:“我說善人先生啊,你目前最好不讓往外四處走動,不然人家能把你當做墳墓里爬出來的木乃伊抓起來送去展覽館做標本。”
“你就少給我逗樂子了,等誰給我鬆綁,我馬上把這身衣服脫了,去把臉給洗了!”董武鬼川苦板著臉,不停地掙扎繩子,他被這麼一化妝,憑空老了四五十歲,臉色土裡土氣,枯槁無肉,瘦骨嶙峋,肖姨的技術竟然能讓他看起來整整瘦了一大圈。
“你敢!這是執行公務,由不得你說,你必須給我保持到今天晚上,今天晚上過後,你愛怎麼脫就怎麼脫,愛怎麼洗就怎麼洗,但是你現在要是再跟我說一個不樂意,我就讓你這麼捆綁在椅子上,一直到天黑!”高函踢著椅子噔噔響,嚇得董武鬼川再不敢吭聲。
等到夜幕降臨,高函等人的車子已經停在了航海大道通往段家財豪宅的幾百米外岔路口,董武鬼川坐在車後尾,臉上厚厚的一層胭脂水粉,晾了一天就好比梵谷的雞蛋清油畫,凝結得連他喜怒哀樂的表情也做不出來,硬邦邦的,只感覺他一天至始至終面無懼色,波瀾不驚,在出車門時他還不小心把臉磕碰到了車門上,腮幫的胭脂掉了一大塊,他趁著夜色無人注意,自己趕緊用手捂著。
高函等人也都下了車,看到董武鬼川一下車就捂著下巴,不禁問道:“善人先生,你牙痛嗎?”
“沒,沒事,這不是帶著死人的假牙難受著麼,我想吐……”
“哦,你得好好忍著,過一陣子就行了,先適應適應一下……嗯,你需要嚼一塊口香糖麼?”
董武鬼川:“……”
此時,正值晚上就多點鐘,鐮刀月,蒼穹的夜一半是陰雲一半是星星,微風習習,樹枝搖曳,在這種濃郁的夜色里,茂密如墨的樹蓋下似乎隱匿著一個又一個未知的噩耗。細碎的月暈灑在漫長的航海大道上,地面仿佛蒸騰出一種讓人腦海里浮現童年回憶的溫柔,落葉片片,泥土與枝葉的氣味遊走在空氣中,給予復古的熟悉感。
這麼美的夜色高函他們可無暇欣賞享受,今晚他們有重要任務要展開,幾人費了好大的勁兒,巧妙避過門衛與保安,翻過了圍牆。原以為計劃會天衣無縫地進行,不過高函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出現了一個他始料不及的人,這讓他的計劃有所改變。
幾人翻過圍牆後,高函帶頭,避開了那些耳目,此時,豪宅里燈火通明,走廊上似乎還有不少傭人四處走動,不過,沒人注意到大門的西南方向圍牆,有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悄悄潛入。
都找到能藏匿的地方按兵不動,高函吩咐幾人伺機行事,沒有他的命令切不可輕舉妄動。自己則用一種鑽用的攀登繩索偷偷摸摸爬到了別墅中央的二樓上。躍入走廊,高函身穿黑色外套,連手也戴著黑色的手套,就差沒有蒙眼了,避開一個走動的女侍,他貼著牆壁朝樓梯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