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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間很快被貼了封條。眾人凝重的面色讖兆著這案件估計又準備成為一宗懸案。沒有任何線索,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平白無故的,猝然的,然後這麼死了——只有死人。
兇手就好像沒有來過一樣,好比千里取人貞操,哦,不對,千里取人性命。沒有作案指紋,沒有兇器,連發屑都沒有。
連幹警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免周圍群眾議論紛紛,從茫然到開始彷徨,更有人添油加醋,無中生有,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玄乎,各種魑魅魍魎的異聞繼踵而至。
高函一隊人草草凍結了現場,封鎖好所有潛在可能破壞現場的通道,囑咐其家屬暫時離開此屋,等警局確認無誤才可重新入住。又吩咐人安排好了家屬的衣食住行去處,這才跟著法醫打道回府。
這五個主要人物,幹警大隊長高函,在直轄市里擔任過十年的宣傳幹事科長,後來又轉為刑警大隊副隊長。法醫君昊,由於市內法醫職業緊缺,他當過五年護衛,一年獸醫,然後被徵召,彌補了局裡人才的短缺,直接成為當局法醫。另派有助手,小蕾,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女孩兒。而陸弘文,陌昌則是當了高函兩年的下屬,平日庸庸碌碌,只是不見有何作為。
雖然幾人的身份都沒什麼太大來頭,但是自從組合在一塊後,從上個月前到近日到手的案件倒是不少,幾人都被逼得團團轉。
晚上的夜宵時間,各種小攤的生意紅火,到處是瀰漫著濃烈的燒烤菸熏味道,啤酒攤里划拳與鬨笑聲不絕於耳。一派嘈雜的夜生活。
路邊攤的一隅,高函和法醫君昊,助手小蕾三人點了幾杯飲料,高函卻是一直在抽著悶煙。
高函一籌莫展,他兩手指間的香菸已經燃燒到菸蒂部位,一綹白色的煙霧縈繞著他的一根手指朝上騰騰上升。
“我們的壓力非常大,剛才,死者家屬又打來電話,上級也打來了電話,都是在諮詢此次命案的進展,我局裡的人已就此事進行了匯報。市公安局任命咱們為此案件的主要偵查人員,我來擔任專案總指揮,你們看著辦吧,誰要是出了問題,到時候別說我不給面子,上級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就連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們覺得這兩宗命案是同一案件麼?”高函問。
“那還用說,死者全部是被嚇破了膽死掉的,而且在屍體化驗後又找不到任何致命傷口,在腸胃裡也不見任何有毒的物質,兩人亦是身體素日毫無病狀,所有可能致人性命的都排除了,這不是鬼殺人還是什麼?”助手小蕾直言不諱。
“別亂瞎說。”法醫君昊擺擺手,“對於這種案件最是囁人心魄,如果長時間不偵破,很可能會引起周圍居民的□□,這落到不法分子手中,加以煽風點火,藉此生事,指不定後果有多不堪設想呢,咱們還是腳踏實地的,以事實為根據,加大偵查力度,儘快破解這懸案,把兇手繩之以法,給民眾一個交代才對。”
小蕾撇了撇嘴:“可是咱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端倪。”
高函點點頭:“現場所有可能的線索咱們都排查過了,除了死者本人的腳印和他妻子的腳印,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他的整個房間只有一扇門,晚上窗口也是緊閉,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死掉,所有的情況都跟上一宗命案不謀而合,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哦,對了,今早……我在檢查他的床單時候,我總是覺得房間裡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但是又說不上來。”助手小蕾兀自道。
小蕾只是不經意一說,隊長高函和法醫君昊頓時陷入了對視。
半分鐘的緘默。
“我也有這種感覺,貌似是回到了第一宗懸案的現場……”法醫君昊說著,緩緩把手中的飲料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眉宇間的肉團逐漸隆起。
“沒錯,是氛圍?空氣?空間?死者的狀態?還是……”高函眉頭也蹙了蹙,他實在無法說得通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覺得兩起案件有隱約相連的關係。
又緘默了三分鐘有餘。法醫君昊突然拍案而起:“我知道了!應該是這樣,沒錯!咱們走!”
未等兩人詢問何因,君昊已經起身匆匆朝車子趕去,但看他眉宇間大敞,定是看出了什麼眉目,兩人很快結了帳,尾隨而至。
倉促驅車趕到現場,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鐘,小巷深處傳來嗖嗖的狗吠聲,因為今早的命案,離這間出事最近的鄰居們都早早關了燈睡去,偶爾一兩間窗口還打開著。夜風時不時刮來呼呼的聲響,綠化樹輕微搖曳,落葉和一些較輕的雜物發出窸窸窣窣的怪響,使這條小巷莫名的滲人。
“君昊,你到底想起了什麼?”高函忍不住問。
“進去了再說。”君昊說罷把門口的封條撕掉,推開門板,門軸發出吱呀的尖銳聲,裡面漆黑一片,門外不遠的路燈隱約能照射過來一些光線,但是並不能清楚看到門裡深處家具的輪廓。
“帶了手電筒了嗎?”君昊回頭問助手小蕾。
“嗯,隨身的必備品。”小蕾遞過一支微型防爆手電。
“走吧。”君昊一馬當先,朝門內走了進去。兩人相互一對視,也走了進去。
微型防爆小電筒的作用十分強大,粗細就拇指大小,照射出來的光線卻有普通手電筒那麼大的範圍,對驅趕黑暗綽綽有餘。光束拐彎抹角,幾人很快就走到了房間的門口。偶爾有幾絲灰塵在光束中無規則的旋繞,在夜裡最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