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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那隻似猴子似刺蝟的‘小嬰兒’從他的腳上站了起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幾歲的嬰兒身高,它的頭顱朝二舅靠近時,二舅借著光線大概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
身體細長,半米來多,很像一隻圓筒,頭部短寬而前端略為平扁,四肢粗壯,但又顯得十分短小,他甚至能看到腳趾之間似乎有相連的皮蹼,是適於划水的特備裝置,由此可見,這東西絕對是生活在水裡的,它還有一條肌肉強大有力的尾巴,猶如一枝能校正航向的舵梢,估計是起到控制游泳方向的作用。側背面棕黑色或栗褐色光澤耀眼,鮮艷華麗……
二舅突然想到了一隻動物,水獺?!
不過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水獺,水獺行蹤詭秘,喜歡棲居在陡峭的岸邊、河岸淺灘,以及水草少和附近林木繁茂的河湖溪沼之中,過著隱蔽的穴居生活。
人們常用“狡兔三窟”來形容兔子具有很高的防敵警惕性,然而,無獨有偶的是水獺也有好幾處住所,經常遷居,所以要想遇見或者掏巢捕獺是極不容易的。水獺的水性嫻熟,不但能快速靈活地游泳,還能通過小圓瓣把鼻孔和耳朵緊閉起來,不動聲色地貼身水面之下,作長距離潛泳,據說可以一口氣潛游近十分鐘,然後將鼻孔伸出水面換氣。它是水中的矯健獵手,凡被水獺一眼瞅見的魚、蛙、蝦都難以逃脫厄運,最終必定喪生獺口。
肯定的是,水獺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水裡捕食和生活的,只有當它餓得發慌時才會離水到岸邊去覓食老鼠和小鳥,甚至冒險潛入村捨去偷吃小雞雛鴨。水獺在陸上行走時,肚皮緊貼地面,因肢體短小而爬動艱難,顯得非常吃力,易被敵害追上。它的感覺非常敏銳,記憶力也挺強,從哪裡下水就準確無誤地由原地登陸上岸,循著爪痕足跡返回巢穴。
那麼,眼前是否真的是一隻水獺,只能說有一半像,畢竟村里沒有人有過水獺的標本,他也沒見過水獺到底長什麼樣,更何況,自己巡邏了那麼多夜,一次也沒見著這東西,因此一切二舅不得而知,無法蓋棺定論。它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鑽進來的,他更無暇顧及,因為這隻髒兮兮的玩意已經在他身上攀爬,然後把腦袋靠近了他的面孔!
☆、第十七章:不明水生物侵襲(2)
二舅嚇得左右搖擺腦袋,可是脖子下癱瘓了一般,他根本就不能動彈半分。
好在這隻‘小嬰兒’並沒有急於下手,它透露出一種野獸捕捉到獵物時的舉止,高昂,輕蔑,跋扈,似乎並不急於把獵物生吞活剝,更嗜好玩弄已成囊中之物的獵物。它只是從鼻孔里噴出一股一股帶有濃烈異味的氣流,來回打量著二舅,二舅一聞,像是一股死於埋在淤泥里久了□□散發出來的味道,土腥味,很騷。
二舅撅著嘴巴和鼻子,努力抵抗這股難聞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了,他有個奇怪的想法:裝死!
眼看怪物朝自己臉上蹭,二舅趕緊六根清淨,遁入空門般立地成佛,眼不見耳不聞,連呼吸都沒有了。
‘嬰兒’把嘴巴靠近二舅的鼻子,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鼻樑,二舅渾身一個抽搐……這玩意該不會死活通吃吧?
不過這麼一舔,二舅大為驚詫,這,這水鬼竟然是有溫度的?!
它的舌頭並不是傳說中什麼水鬼水怪的那麼冰涼,確切來說,跟一般的動物舌頭都差不多,他還能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舌苔摩擦在自己皮膚上的疙瘩感覺。一粒粒凸起的舌頭撂到自己的身上,把所有的雞皮疙瘩都帶動起來了。
既然有溫度,那麼應該不是鬼魅吧?這麼一想,原本沉積在心底的畏葸逐漸散去,二舅的勇氣逐漸還原了回來,他的手指活動的閾值也增大了許多。
剛能換回一點兒氣,‘嬰兒’倏地朝他的眼睛緩緩伸出了一隻小手,這隻又像爪子又像人手的尖叉就跟一個叉草垛的耙子朝他的瞳孔逼近,二舅嚇得直張大嘴,可是喉嚨仿佛被塞進了一大把碎陶瓷,發出沙得如水沖刷卵石的聲音。
這可不能裝死了,再裝下去,就真的死了。他使勁擺動著腦袋,不讓自己的眼睛對準那隻爪子,這動物難道要挖吃了自己的眼珠子不成?
與此同時,那個黑魆魆的‘嬰兒’也張開了它的嘴巴,二舅能看到四根尖銳的獠牙在黑夜發出寒森森的光芒,似乎上面還沾著未乾的血腥。
四根獠牙遠遠地從它的嘴巴伸出,如果它合著嘴巴,沒人知道這牙齒竟然能伸出那麼遠,就好比一張嘴裡又長著一張嘴,從裡面翻出來,獠牙上面不斷地往下滴不知是什麼的透明液體,粘稠而滑溜,不偏不倚地,正好滴到了二舅大張的嘴裡。
他只覺得一股濃烈的腥味,這味道就跟一隻螃蟹死了一個星期,然後攪拌了做壞了的臭豆腐灌大腸,磨碎了成的一碗滷煮,再加辣椒粉,又腥又臭又刺,聞之欲嘔,甚比一盅被一屋子裡的人吐滿了的痰盂,然後晾得半干,他吃了……你自己想像啥味道吧。
現在這股粘稠的異物液體正是堵在二舅的扁桃體中央,要吐吐不出,要咽咽不下,氣堵得他只能幹瞪眼了。
二舅晃著腦袋,努力把喉嚨里的液體甩出來,他直擔心,要是咽了這口東西,自己能直接被毒死,毒不死,他這輩子也別想有胃口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