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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名兄……叱名兄?”段家財看歿叱名陷入了緘默,等了許久不見回應,不由得疑聲打擾問了句。
“呃……哦,這個……”歿叱名回過神來,這才緩緩把碗放到酒桌上,也是放得悄無聲息,“這個,我得好好考慮。”
歿叱名放酒碗的動作跟段家財剛才的動作都各有玄機,段家財也是猜出了大概,如果讓一個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人突然讓他去做偷雞摸狗的齷齪勾當來,肯定是使不來。要想歿叱名同意他這個建議,必須予以時日多加做思想工作,歿叱名說得好好考慮這話,也並不代表他直言拒絕了自己,他只給了雙方一個迴旋的餘地。再者,如果剛才歿叱名放的碗在酒桌上發出聲音,那麼他便才真的是沒戲了。
“叱名兄,有句話說得好,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富商巨賈有權有勢之人要是在世上接貧濟窮,為民為公那倒值得讚譽,我在此說一聲好樣的!如真去世了,必定也是兩袖清風輕裝入葬,錢財都贈與了世間所需的人。要是死時依舊是穿戴的雍容華貴,珠光寶氣,這些人能是什麼人呢?一輩子為了錢財,直到入葬仍不肯放手,帶著錢財入土,世界上那麼多窮人,他怎麼不肯把寶貴的隨葬品貢獻出去,獻給所需的人,做一些善事積德呢?所以嘛,咱們拿他隨葬的一些財物作為養家餬口,布施行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你該心安理得才是。”
段家財此話倒是把不三不四的幌子變成了出師有名的好藉口,他所指明的拿到錢財是為了劫富濟貧,則給了歿叱名幾絲深明大義的感動。歿叱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盯著桌面上兩個相碰在一起的酒碗還是沒有說話。
“好吧,叱名兄,如果你要是覺得我的這番話過於有損我的為人,也請不要見笑貶低,我這都是為了咱們能有享受榮華富貴的一天,你不做我也不強人所難。如果叱名兄還有什麼其他的法子能平步青雲那最好不過,要是叱名兄有朝一日富有了,可別忘了我這個曾與你肝膽相照的段家財兄弟。”段家財說罷,起身要就走,卻被歿叱名叫住了。
“等一下……”
段家財面色閃過一絲驚喜,回頭看著歿叱名。歿叱名站起了身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手搭在段家財肩膀上說道:“這樣吧,我知道段兄您求財迫切,而我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我可以答應你這個建議,幫你提供一些信息。如果段兄真要去,獲得了不義之財,還希望段兄你能履行今日明辨是非的諾言,那錢財多做些善事。至於分贓……哦不,那分財嘛,我就不必要了,盡歸你就是。”
段家財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他一把抓住壓在肩膀上的歿叱名的手,激動道:“好兄弟!好哥們!果真是一個正人君子,我段某沒看錯人,你這朋友我交得值!放心吧,我們只拿那些富貴家庭的錢財,遵守摸金校尉的規則,留夠了他的本,其餘,拿來咱們接貧濟窮,還得聚上一聚,喝上幾杯,如果發現哪家入殮寒酸了,咱們再往裡偷偷塞上幾兩金錢,好讓他入土為安吶……”
說罷,兩人都同時哈哈大笑。
歿叱名肯絮了段家財的做法後,兩人便迎來了第一次合作,這合作卻是以偷盜錢財為目的。兩人雖然說得好聽,但是給他人知道了,那麼就是同流合污,狼狽為奸,上下一團糟。
這次歿叱名是給一個販賣藥材的藥商入殮,他的隨葬品很奇怪,用香囊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還隱約有一種藥材的味道。想想也是,一個藥商,隨葬品不關於藥物的還說不過去。歿叱名在後台跟段家財言明了,說此人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幾包香囊包的草藥,這次也就算了。
沒想到段家財打了個算盤,說道:“我看不是那樣,這些年來此地有過幾次瘟疫,做藥商的都賺瘋了,哪怕每天就做一種消毒藥,用石灰粉攪拌了賣,賣得再便宜,他也能賺上好幾筆。那藥商用香囊包裹藥物入葬,肯定是時間難覓的珍貴藥材,也許是靈芝,也許是人參,也許是冬蟲夏草……”
☆、第九十四章:老藥商的一批妖嬈女人(1)
第九十四章:老藥商的一批妖嬈女人
歿叱名一聽竟是愣半天,沒好氣道:“我說段兄,前些日子跟我說得信誓旦旦的諾言該不會忘了吧?你怎麼覺得是餓暈了的野貓,沒有不要的?”
段家財一臉笑意,說道:“哪能忘啊,我現在記得清清楚楚呢,要麼我重複一邊給你聽?當初我說……”
“得了得了,你記得就好。”歿叱名不耐煩。
“呵呵,叱名兄,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種酒桌上駟馬難追,酒桌下則低頭不認帳的人,我段某是說到做到。只不過是我看那藥商的家人個個綾羅綢緞的,他的家境能差到哪去?入葬品也肯定不菲,你看看,他那媳婦,像是媳婦麼?簡直就是二奶小三嘛,連他的前妻都在他入葬的今天搶遺產來了,這麼老的一個藥商,都不舉了還三妻四妾的,晚上那得夜夜笙歌啊。這等人,我看不是什麼好貨。”說到底,段家財是鐵了心要撬棺木看看究竟了。
歿叱名瞥了段家財一眼,搖了搖頭,然後翻閱自己主持入殮儀式的經書。
“哎,你說,這老藥商臨終了還有這麼多貌美艷婦前來弔唁,在棺木內放的都是那些壯陽滋陰的藥物吧?”段家財在後台遠遠踮著腳朝已經蓋上去了的棺槨眺望,棺木邊上,各種風姿卓絕顧盼流轉的女人在旁邊或低聲抽泣,或嚎啕大哭,或目瞪口呆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