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周圍人都啞口無言,極致佩服這老頭的手藝,苟杵達連連拍手,大為稱讚:“想不到民間藏龍臥虎,枉我也是見證各種木雕高手大師多年,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獨具匠心的另類高手。以後你就是我的員工吧,有什麼需要的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
☆、楔子(3)
老頭兒只是說道:“我沒有什麼需要,你只要給你做木匠的活兒就好。我的手離不開這些木頭。”
自從歿老頭兒進入了苟杵達的這店門後,說也怪,他的整個人的性情完全變了個樣,孤言寡語,剛開始還跟一些人說些冷言冷語,到後來甚至連別人的好心搭訕也不聞不問了,一天到晚就只專注他手裡的活兒。
幾年過後,除了幾個老員工還懂得他的來歷。來的一些新員工來,都會已經默認了這個老頭是個聾啞人,還是個瞎子。
苟杵達對歿老頭兒還是挺尊重的,不過他畢竟是個商人,他更看重的是歿老頭兒手裡雕刻出的玩意,這些東西可是常人無法達到的精確高度,歿老頭兒就像是一個精心設置好的機器,雕刻出的藝術品構架該長的該長,該短的該斷,光滑則無痕,細緻直逼毫末。
只要是他雕出的藝術品,在市場價上決然不菲。因此,這幾年登門訂貨的人絡繹不絕,苟杵達也因此賺了不少。
至於歿老頭兒的身世,沒人能說得清楚,歿老頭兒也從來沒用跟別人提起過他的身世,他的眼睛是天生瞎掉的還是後天,旁人們則抱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如此一來,歿老頭兒在眾人心中一直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物。
苟杵達知道歿老頭兒生性古怪,也沒用盤根細查,不過,老頭兒的手藝可是他可遇不可求的賺錢工具,這些年來,兩人也就這麼相持過來,幾年時間,他的口袋已經是盤滿缽滿了。
幾年清明剛過,在一次運來的木材期,歿老頭兒突然跟苟杵達問道:“這批木材是從哪裡運來的?”
苟杵達道:“有什麼問題嗎?”
歿老頭兒沉沉道:“這批木材掂量在手裡我能感覺到十分沉重,實心的木材裡面吸收很多水分,摸在手心裡有一種異常的冰涼,我猜得沒錯的話,這種木材是難得楠木,而且已經是陷在地底下上百年了,這些年竟然還沒有腐蝕,今日被挖掘出來,算是開了光了,要是雕成藝術品,價格不菲啊,不過,我隱約總感覺到這楠木有股奇怪的氣息,看來是不宜做成手工藝品。”
苟杵達剛打發完販商,聽到歿老頭兒的一番話,回頭再看時,販商早已經走遠,莫得細問木材來源了,不過先不管這些木材來自何方,加工後有錢賺既是最大的目的,便對老頭兒道:“你也不必知道這些木材出處,儘管加工就是了……這真是難得的好木材,給的價格實在便宜,我都沒有跟他有多餘的商榷,直接定了下來。這段日子,運來的木材都是出奇地貴,好不容來這麼一批便宜貨,我怎麼讓他輕易溜走……這個……要是賣出去得個好價錢,我不會少給你好處的。”
歿老頭兒來回摩挲著笨重的楠木,沒有說話,不過,他那天整整緘默了一天,才開始拿起手中的木銼和墨斗。
☆、第一章:腐爛的死人(1)
第一章:腐爛的死人
“快去看看!磨谷胡同里有人死啦!”
剛時晌午,就有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嬸驚慌失措地奔著小胡同里東奔西告,磨谷胡同像是炸了窩,很多人從樓上樓下伸頭張望,須臾眾人議論紛紛。
“有人死了嗎?誰死了?”
“快去看看!”
而在胡同深處,已經有了不少人圍在一棟平房裡,大伙兒都捏鼻掩嘴,神情凝重,在平房打爛的窗口裡,不少綠頭蒼蠅來回穿梭,嗡嗡作響。而平房周圍則瀰漫著一股聞之欲吐的惡臭。
已經有人打了報警的電話,不過警車一直未到。平房前面水泄不通,不過一直沒有幾個人敢走進門裡去,幾個大膽一些的鄰居從房內走出來,朝著眾人擺手:“已經有蛆蟲了……”
“死的人是誰呀?”
“死者的死狀太駭人了,兩隻眼睛像是被活生生擠出來一樣……”
“從沒見過這種死狀,那張嘴張得特大,舌頭外伸,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怎麼就這麼死了?”
“我都以為他出遠門了呢,沒想到,這半個月不見蹤影,竟然是暴斃在自己的家裡……”
“嘴裡都流綠水了。浮腫得厲害……”
“聽說褲襠濕噠噠的一大片綠……”
“這是什麼死法?”
“怎麼這麼久都沒人發現呢?”
“哎,要不是今天老有一隻大狗在平房前叫,有人發覺不對勁……指不定還要更久呢……”
沸沸揚揚的人群各抒己見,都在揣摩著這件突發事情的始末,正當時,有人叫嚷:“警車來了!”大伙兒回頭看,一輛白色警車顛簸著靠近,一會停住了下來兩三個便衣,眾人紛紛避讓。
一名便衣在平房外面兩米拉開了警戒線,車上又下來兩人,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和助手,攜帶著錄像和記事本行色匆匆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