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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再怎麼幹淨明亮寬敞的屋子,讓莊古在裡面逗留幾日,那麼便會翻出另一面狼藉的景象來。因此,高函和君昊在接來莊古後,便把出租屋內的所有能搬動的家具,用具都挪個精光,以防的是莊古在裡面出現什麼不堪設想的亂攤子來,以致眾人看到莊古時,也就僅僅看到他蜷縮在一直□□了。
對於眾人的圍觀,莊古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不過對於陌昌君昊幾人的出現,他有點兒心浮氣躁,幾天前兩人強制性讓他吞下‘絲子’,弄得他極其不情願,吞咽過程中差點兒是斷了氣,莊古是記憶猶新,現在看到兩人又出現,不由得心生警惕了起來,兩眼直勾勾盯著兩人。
煢祭司這次也看清了莊古的容貌,整個人簡直就是一具活著的木乃伊,枯槁無肉,佝僂羸弱,當她的目光與莊古相對峙時,兩人皆是有短暫的錯愕,然後又恢復陌生。
“煢祭司,你說服下‘絲子’可以甄別是否中蠱,現在三天過去了,該怎麼判斷莊古的凶吉呢?”法醫君昊問道。
煢祭司靠近了莊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兩人的身上來。莊古也隱約發現自己的身體受到威脅,就跟一朵太陽花向日葵一樣,煢祭司的眼睛看向哪,他就轉向哪。忽地,煢祭司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六根銀針,分別放在兩手,莊古一下子就愣住了,兩眼忙不過來,還未防備的情況下,自己的支溝、中注、帶脈、血海、腎俞、太溪穴就被煢祭司的銀針扎了個透。
高函看得震驚不已,想不到煢祭司還是一個針灸高手,董武鬼川也是心底暗暗讚嘆,當年自己和師姐學過《芒針療法》,卻是裡面的知識早就忘光了,那還懂得怎麼施針的方法?須臾,莊古突然倒在□□抽搐了起來,並且開始用手痛苦地壓著自己的腹部,表情扭曲。
“煢祭司,這是怎麼了?”高函有些慌了。
“不礙事,一會就好。”煢祭司立在原地只是袖手旁觀,關注著莊古的變化。一分鐘後,莊古開始口吐白沫,不停地發出乾嘔,小蕾趕緊過去幫著莊古輕拍後背。君昊見狀,出外面弄來一張舊報紙攤在莊古的床下。
莊古愈發乾嘔得厲害,煢祭司伺機同時拔出三根銀針,莊古哇地大吐出一大口唾沫,緊接著胃部內的所有東西都帶出來了,吐得是一乾二淨。出租屋內一大股聞之欲嘔的惡臭。煢祭司這才把所有銀針拔出,然後蹲在報紙旁邊,用銀針撥弄了一會,找到了一小粒異物,用針一紮,提了起來。
☆、第八十六章:難以置信的生理系統(2)
“拿水來。”煢祭司跟君昊拿了一瓶礦泉水,把銀針上的顆粒異物沖洗了一下,這回眾人都看清了,銀針的尖端上竟是扎著三日前強行給莊古服下的‘絲子’!
君昊覺得最不可思議,他盯著那粒沒有消化掉的‘絲子’,半天說不出話來。‘絲子’過了三天後,竟然在芽孢處長出了一小根綠色的芽苗,有一節手指的長度。外表看,‘絲子’在莊古胃裡三天,完好無損。
“不可能,除非是金屬玻璃之類的硬物,這區區一顆植物種子,怎麼會消化不掉呢?”君昊接過銀針,盯著‘絲子’直搖頭。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他是不由不信了。高函深知事情離奇蹊蹺,抬頭問道:“煢祭司,你得說明一下。”
“很簡單,也許你們會認為這粒‘絲子’根本就沒有進入到過老者的胃裡,它黏附在了腸道上,或者處於各種多麼巧合的情況下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其實這些猜想都是錯的。只因為,這位老者,是個死人!”煢祭司說這句話的時候,莊古怔了一下,然後開始從□□爬下來,把自己吐出來的東西要重新塞回嘴巴里。
似乎是莊古吝嗇得不允許自己體內有任何事物遺漏出來,他得想方設法把食物都塞到嘴裡去。而煢祭司說罷,眾人都異口同聲地喊出了這兩個字:“死人?!”
他們不可能接受這麼一個悖逆的現實,把一個還在覓食的活人指鹿為馬說成死人。這不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了麼?也許是煢祭司的出現後給大夥的震撼力太強烈,以至於她說什麼話大夥都信了一半了,當即把這個趴在舊報紙上的老頭兒當做火星人觀摩了起來。
從高函他們第一次看到莊古,就發現這老頭子好生古怪,後來董武鬼川等人又發現此人身上生蛆,竟是延續好幾十年,身上的肉芽組織幾乎被蛆蟲吃光,而莊古的嗜好便是吃□□物,喜歡有蛆蟲的食物,死貓,或者死鼠,甚至連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蛆蟲都塞進嘴裡,可以說蛆蟲吃他的肉生存,他則吃由自己皮肉飼養的蛆蟲。
一個聳人聽聞的生存循環原則,竟是那麼噁心極致,究根結底,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問題高函腦海里經常閃爍,他看到莊古這麼想,看到棺材鋪卡暐這麼想,看到段家財也這麼想,看到隔世內那個五臟六腑被懸空的人也這麼想,似乎所有的事情的都冥冥中牽連著些許線索,但是他一個局外人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綻。
如果說要明目張胆地逮捕段家財,可能幾天後又得釋放出來了,棺木床估計也就此終結,沒有了段家財這條隱線,高函他們就挖掘不到足夠的證據,他是一直忍著放長線釣大魚,一心想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個水落石出才肯罷休。他算在跟段家財做一筆買賣,之所以縱容他,是因為案情的唯一突破線索就在段家財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