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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他!”漢子攔住小侄子,“小心被感染了!”
“喂,王大有,老子這輩子可沒欠你什麼,你竟然突然這麼對我……好吧,我就是讓小侄子去偷了你家的那隻閹雞,可是那隻閹雞是水怪吃掉的,你不能為了一隻雞的命要我償命吧?”二舅陷入了絕望,近乎哀求道。
“沒關係,把你燒了,旁邊就有一口打開的棺材,咱們就算是就地取材了,你也不必為買棺材花經費,這舉手之勞的事,我們也免費幫你入殮埋了。”
“哎哎哎——”二舅還想說點什麼,就被王大有拖到火堆一角,然後用鋤頭釘下一根木樁,同時把二舅綁在了那根木樁上。
“忍忍啊老蠻。”王大有微笑著,去抱來更多的可以助燃的乾柴雜物添加到了火堆里,火堆很快變得烈火熊熊,二舅的位置最近,他就離火堆不到一米的地方,熊熊的烈火烤得他拼命往木樁後面躲,同時慘絕人寰地叫喊著。
周圍人都冷冷看著他,四周的空氣迴蕩著二舅一百二十分貝的慘叫,沒有一個人露出憐憫之色。
“奶奶的,你,王大有,還有你們,都是一幫不得好死的癟犢子,孫子,王八,螃蟹,土鱉……都六親不認了,說我感染病毒,要大義滅親燒死我,你們憑什麼,憑什麼……救命啊!!!”
“別嚷了,老蠻,等你死了,你就感謝我了。”王大有輕描淡寫道。
“感謝你?奶奶個熊的,我第一個就詛咒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掉糞坑淹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掉水溝熏死……”
二舅肆無忌憚地漫罵,周圍幾乎不忍聽下去。而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幫村民為什麼要聯合起來燒死他,還是用烤乳豬的方式燒死他,做了烤乳豬鬼,這實在死不瞑目,死得不甘,於是,他把積攢下來的所有力氣都用在了詈罵和詛咒的措辭上,挨個的罵,罵得實在難聽極致,滔滔不絕還沒一句是重複的,各種最毒辣的最陰狠的最兇悍的最噁心的最腹黑的最不留情的最空前絕後的,全部用上了,最後罵得在場的人個個咬牙切齒。
空寥寥的野外,皸裂的河床中央,一堆熊熊篝火,一個被塗滿泥漿的漢子,一群麻木不仁的圍觀群眾,一口開了棺蓋的棺材,在夜色里赫然成為恐怖題材的剪紙畫,詭異,空靈,神秘,絕望,死亡。
二舅逐漸罵累了,聲音嘶啞得厲害,最後慢慢平息下去,蜷縮在原處一動不動。烈火繼續烘烤著他,絳紅色的火影幢幢,在他的身上幽幽晃動,隨著時間地推移,他像是結了冰一樣凝固住了。
王大有一群人依舊冷冰冰看著,而王大有最是胸有成竹,他臉上呈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看著老蠻身上泥漿逐漸干透,差不多成了黑棗泥烤乳豬,頭頂上陣陣蒸汽上升,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覺得老蠻感謝我的時間到了。”
眾人皆是一臉錯愕,須臾,就看到那團黑糊糊的被凝結了的泥殼頂端突然破裂開來,那是二舅的嘴巴重新張開了,由於泥漿已經干透,他一張嘴,不少泥塊像剝了殼的雞蛋蛋屑紛紛掉下。
“王大有,哦,大有哥,我就知道你不是成心要燒死我的,老蠻對不住啦,剛才是一時心急過於衝動,對你還有大家亂言亂語說了一些稀里糊塗的話,你們可別放在身上啊……我才發現我現在身子舒服多了,不癢了呢……”
二舅的口氣謙恭無比,一副陡然迴轉三百六十度的態度,直對大夥不停地道歉,正是驗證了王大有的話。
村主任還是有些不解,對王大有道:“這怎麼一回事你也該解釋解釋了吧?”
王大有拍了拍手中幹掉的泥漿,口氣輕鬆地說:“哦,很簡單,今天老蠻用煙燻棺材的時候,我無意看到了一些可以止癢的植物,這些放在火堆旁邊的枯草叫蠍子草,還有蛤蟆草,這些草作為煙燻的話可以做止癢作用,老蠻剛才這陣奇癢,緊緊抓撓是不行的,要給他撓,即使他皮子再厚也被撓爛了,用泥塘里淤泥包裹加以藥草燻烤,能消毒,止血,易結痂,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捆綁他的行為算是給他個教訓,警惕他別老這麼莽撞了,聽聽他剛才罵咱們的話,都什麼措詞啊?村裡的八婆都沒他個提鞋……”
“嘿嘿……”二舅嬉皮賴臉起來,滿嘴諂媚,“我這不是腿短腦子笨麼,哪有大有哥聰明伶俐,額……智慧博學呢,老蠻要弄懂您的話得需要琢磨幾年……”
二舅開始又把最好聽的最甜蜜的最歌頌最喜慶最溫馨最崇拜最五體投地的措詞掛在嘴邊,一副吃糖賣乖的德行。
☆、第三十一章:棺槨內木乃伊產子?(1)
第三十一章:棺槨內木乃伊產子?
“其實我這也是誤打誤撞,不算是對症下藥,抱著嘗試一下罷了,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嘿,正好止癢了!”王大有的話還是帶著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
倒是二舅聽了,又多出一絲不爽道:“好啊,王大有,原來你還真是想燒死我……”
“好了,老蠻,現在你不是也恢復過來了嗎,剛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都搔得皮開肉綻的還罵得別人不堪入耳,我看你還真是活該,好歹安然無恙虛驚一場還想以德報怨,我看你今晚還是就這麼綁著過夜吧……”村主任看不過去,帶著一口官腔就塞了二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