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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的污水從頂岩上跌落,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我緩緩睜開雙眼,麻木的看著四周漆黑一片,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沒死?時間過去多久了?
一連串的問號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試著想要爬起,劇烈的疼痛傳來。我渾身的骨頭好像斷成了兩截,讓我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但我知道我傷的不算嚴重,因為我的大小便沒有失禁。我活下來了,莫名其妙的活下來了。
我張開乾枯發裂的嘴唇,猙獰的想要大笑。可惜才笑了兩下即牽動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我無奈的只能閉著嘴,瞪著兩隻眼睛眼,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在爆炸的那一霎那,胸口的兩具無頭骷髏突然變得炙熱,發出了一片紅光,把我籠罩在其中,然後一股大力撞向了我,我雙眼一黑就昏了過去。難道說是這兩具骷髏救了我一命?我嘆了口氣,有些想不明白。可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活著,權當是這兩具骷髏救了我一命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又仿佛只有幾十分鐘,我的身體恢復了一點力氣。我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自己所呆的這個空間,只有一米多高,根本無法站立行走。無奈下,我只能匍匐前進。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碎成一團的火柴,擦了半天,總算點燃了一根。微弱的火光,帶來了光明,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我所呆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廢棄的地下排水系統。我嘗試找到那個我掉下來的窟窿,卻發現它已經被亂石掩埋,想要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可長期呆在這裡明顯不現實,就算我可以喝石壁上滴下的水珠,也早晚會被餓死,我必須要想辦法出去。我的身上還剩下一把匕首,這是我僅有的武器。我必須想辦法找到一些有用的裝備,不然我就算再不想死,也只能無奈的活活餓死在這。
我忍著身體的疼痛四處搜索,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物資。天可憐我,摸索了半天后,我找到了兩袋壓縮餅乾和一個摔癟的手電筒,以及一個壺身凹進去一塊的軍用水壺。它們本來都放在我的行李袋中,行李袋炸成碎片後,沒想到我還能再次得到他們。
我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擰開水壺,仰頭喝下了小半壺水。喝完水後,我撕開了一袋碎成了粉末狀物體的壓縮餅乾。囫圇吞棗般的塞進了肚子裡。
吃了點東西,我感覺身上恢復了不少氣力。我打開手電筒,發現手電筒還能用。這讓我吃了一驚,德國造的軍用產品質量真高,都摔成這摸樣了還可以用。胸口那兩具無頭骷髏,依然安靜的呆在那裡,我不知道它們是採用什麼做的,這麼劇烈的爆炸竟然絲毫無損。不過這兩具骷髏邪異的離譜,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我拿著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光芒,敲打了下頭頂的岩壁。岩壁非常堅硬,而且厚的有袖張譜,我想我可能已經被炸到了地底極深處。想要靠雙手挖個洞逃出去估計是不太可能了,於是我只好漫無目的順著排水通道向前爬去。
地勢越來越低,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視野忽然開闊起來。我不知道這條排水通道通向哪裡,有沒有危險。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出去。我只是不想死在這,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要爬出去。因為我的夥伴們還在等我,我相信他們一定能活下來。
爬了一段路後,前方出現了一個交叉路口,共有三條岔路,我咬了咬牙,選擇了第一條岔路爬了進去。爬進岔路後,空間高度漸漸變長,我終於可以站著走路了。
不過,我的心隨即又落入了低谷,一路爬來不斷向下,越爬越通向地底,這和我的初衷有些矛盾。可這條排水道的另一頭已經被亂石堵死,根本無法通過。至於亂石從哪裡來的,當然是兩大包炸藥炸的,要怨我也只能怨我自己。
我的身體有內傷,不能長時間運動,爬了近半小時後,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陣。然後繼續向前爬,前方轉過一個彎後,兩旁的牆壁上掛滿了拳頭大的夜明珠,光線開始變得明朗起來。我頓時有些奇怪,這裡暗無天日、縱橫交錯的地下排水系統,掛這麼些夜明珠幹嘛?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吧。
我搖了搖頭,儘量不去想那些和離開這無關的事。我從口袋中摸索出一包碎成一團的煙,撿了其中一根過濾嘴部分尚能抽兩口的點燃,美美的吸了兩口。
淡淡的煙霧讓我渾身一陣清爽,連疼痛都減輕了許多。吸完菸頭後,我繼續向前走,走了大約有上千米,前方出現了一扇巨大的石門。這扇石門高近五米,寬近三米,說不出的宏偉高大。門身雕有九條金龍,栩栩如生。
不過,我沒有心情去考慮這扇石門有什麼古董價值。我只知道,它攔住了我的去路,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它砸了,可是我沒有工具。我在四周牆壁上摸索了一番,發現左手邊牆壁上的夜明珠底座和其餘的底座不太一樣。具體哪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摸著手感不同。
我嘗試把這顆夜明珠的底座用力往下按,按了半天沒結果,我又嘗試把它往牆外拉,這次我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它拉出了牆面一截。刺耳的機械轉動聲傳來,腳下一陣顫抖。嗆人的灰塵落下,巨大的石門緩緩向上升了起來。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用力咳嗽了兩聲。現在的我可是重病號,剛忙活了半天,難免牽動了內傷。我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待石門升起一半後,忙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