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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又不能把他軟禁起來,我還需要他幫我做事。我手上的古董太多,迫切需要聯繫一位買家,把這些古董賣出去。當然,我不會傻到直接告訴騷牙仔我有大批的古董,那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財不外露,我不想因為這些財寶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不想給好人犯錯的機會。善與惡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每個人都有一個道德標準,有的人一百塊不賣,那一百萬呢?一千萬呢?一個億呢?萬一騷牙仔沒經受住誘惑,起了貪念怎麼辦?
幸好,沒有人知道我還活著,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吧。不然古董市場一定會出現許多便衣和龍組成員,就等著我把冥器出手呢。
三天後,騷牙仔帶來了消息,他聯繫了一位姓馬的台灣富商,這位富商表面是做白糖生意,實則是一位古董商。台灣的古董市場相對於大陸而言,政治因素較少,管理尚算正規,可以自由買賣。這些古董只要到了台灣,就能以兩倍甚至更高的價格,賣給外國人。
我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心裡猶豫該不該把古董出手。倘若是華夏國人自己收藏,我會毫不猶豫的低價全賣掉,可明知要賣給外國人,我還把古董出手,萬一讓憤青們知道了,那還不給我扣個大帽子啊。
我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賣。生意就是生意,我一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最黑暗角落的盜墓賊,裝什麼愛國主義者。難不成我還準備把盜出的寶貝捐給國家,那國家唯一對我的獎賞,就是直接把我斃了。誰叫我私自挖掘呢?這可是華夏國土,只要在這片土地上的東西,連陽光和空氣都是國家的。
我讓騷牙仔定了個時間,決定當面和這個台灣富商談一談。我不會傻到在別墅和這個富商談判,而是準備攜帶兩件樣品,和這位富商先見一次面,大體估個價。
我讓騷牙仔在王府井街面上的飯店訂了一間雅間,約好了傍晚七點準時會面。之所以把第一次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這裡一到傍晚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即使發生什麼意外,我也可以趁著混亂消失在人群中。華夏國的警察敢開槍打我,但絕對不敢冒險開槍誤傷那些外國遊客,他們可是上帝,不是國內的農奴。
但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有點忐忑不安,按理說一切天衣無縫,沒有人能想到我和爪子龍敢回北京,甚至沒有人能確定我還活著。可我卻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這使得我不得不皺著眉頭,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回想了一遍。
可惜,我躺在床上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漏洞。這使得我心情變得煩躁起來,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說騷牙仔出賣了我?我皺著眉頭,覺得不太肯能。他若準備這麼做,根本就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讓人把這裡包圍就好了。
根據怕排除法,當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那唯一的不可能就是可能。我隱隱覺得問題可能出在那名台灣富商身上,於是嘴上沒說,暗中卻讓騷牙仔給我找了幾個懂演戲、年紀不大、涉世不深的年輕北漂過來。他不明白我要讓這幾個北漂做什麼,但知道我不會做無用的事。
每個人都會害怕,我也不例外。但我這人有個毛病,越是怕越要知道真相,因為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會怕。
第七章宿命敵人
李志龍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勇敢的男人、純爺們,不會害怕任何艱難險阻,在任何艱苦的環境下都能頑強的活下來。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他首先是人,其次才是龍組的大隊長。而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害怕的時候,誰都不可能例外。
李志龍今年的年紀不大,個子約一米七五左右,長相尚算俊朗,是進入商周古墓的龍組成員中的頭目、小隊長。在密道炸毀的那一刻,一名手下用身體擋住了炸彈,而另一名龍組成員則用自己的身體做肉墊,讓他壓在身下。犧牲了好幾名龍組成員,才保住了他一條性命。但現在他卻寧可死也不想活著。因為他害怕活著,因為想要活下去,就意味著他要吃掉夥伴們的屍體。
他咬牙切齒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希望自己能從地上爬起來,哪怕在地上爬著前進也可以。但他心裡明白,自己受傷太重,起碼要休養半個月,才有可能回到宮殿頂層。其實,他已經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想要爬起來了,這次不過是最後的努力,給自己的良心找一點安慰而已,他盡力了。
他剛加入龍組的時候,教官曾和他說過,“兵不厭詐,雖然龍組是靠單兵作戰的一支部隊,但一樣要把計謀擺在第一位,永遠不可以輕視自己的對手,哪怕對方只是一名乞丐,也要付出百分百的警惕對付。”
當時的他對於教官的言論嗤之以鼻,單兵作戰,所謂的策略不過是拼殺技術。哪那麼多長篇大論。搞得和戰略家一樣。但現在他明白。教官說得沒錯,他甚至沒有看清我和爪子龍的模樣,就全軍覆沒了。
他想要報仇,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心愿。可在地底世界,任何通訊設備都沒有信號,他必須要返回地面,才能通知上級我還活著。他來之前詳細看過我們的資料,知道在他們身後動手的人一定是爪子龍。而前方動手的則是我。
因為赤手空拳殺死龍組成員的人,除了爪子龍,沒人能做到。而他雖沒看清我的模樣,但遠遠地看到了我的身影。我和胖子的體型完全相反,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分析出是我。可想要報仇就要活著出去,這讓他無比痛苦,他非常害怕活著。那些朝夕相處的戰友,為了他把自己的性命都打上,結果還要被他吃掉。這讓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