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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的眼神純淨,宛如落入凡間的天使。沒睜開眼睛之前,它是妖異妖艷的代名詞,可睜開眼睛後,它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得不感嘆造物者的神奇,只是一雙眼睛,就改變了一切。它不在是妖艷的女屍,而是這世上最純潔的聖女。它望著我,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它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傷口,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有些悲哀。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心中滿是愛憐。我想要輕輕撫摸它的頭髮,讓它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可手伸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不管它曾經是多麼純潔善良的女孩,它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我不知道它現在是什麼,可我知道它必須要死。因為我不會讓威脅到我生命的物體存在。
我知道我有些殘忍,為了自己的安全,隨意剝奪其它物種的生命。可弱肉強食的世界,人類本就是劊子手,僅僅為了口舌之欲,人類就造了多少殺孽?
我的面目,漸漸變得堅毅,手中的寬劍再次高舉,我只是一個凡人,只是想要活下去。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就讓我送它一程吧。
血液噴出,濺的我滿頭滿臉都是。血有些涼,可比血更涼的是我的心。我的青銅寬劍,刺穿了它的喉嚨,也刺碎了我心中最後的一點憐憫。從此後,我將會踏上一條不歸路。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嗜血的劊子手,請記得我曾經純真的笑容吧…
兩滴眼淚,從它的眼角落下。我默默盯著它的眼睛,一點點抽出了寬劍,蹣跚的向後退了兩步。我想做個好人,做個心地善良的人,可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讓自己變得殘忍一點。
不過,天殺的王二麻子再次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我崩潰,悲傷的氣氛全沒了。他丟掉了手中的菸頭,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源源,你丫裝什麼悲天憫人呢?咋面對那些男屍的時候,沒見你這麼傷悲過”?
我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忽然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啞口無言的望著王二麻子,大腦一片混亂,不知所措的愣在那裡。麻子說的沒錯,眾生平等,怎麼面對男屍的時候我那麼心狠手辣,都殺出激情了呢?
一瞬間,我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我不得不承認,我骨子裡其實也是個俗不可耐,好色自私的小老百姓。我的心裡猶如打翻了調味瓶般,酸甜苦辣一應俱全,說不出什麼滋味。
我苦笑了一下道:“麻子,你他娘的真不是個東西,我早晚要把你這張嘴縫上”。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隱隱有些感謝王二麻子的提醒,至少他讓我看清了事情的本質,變得不再那麼內疚。我看了看尚在掙扎的女屍,尋思著找個什麼方法把它徹底殺死,不行只能砍下頭試下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高貴的女屍突然抬起了頭,發出了悽厲的痛苦呻吟聲。它的面目開始扭曲,五官往外滲血。我一時大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妙,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了兩步。讓我戰慄的事情發生了,女屍的眼球忽然爆裂,白得黑的紅的各色液體噴的滿地都是。它的嘴巴中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讓我的耳膜一陣生疼。
幾個呼吸後,她的身體停止了顫抖,黑洞洞的眼眶冷冷看著我,讓我有些驚懼。我以為一切結束了,可沒想到一切才剛剛開始。她的忽然噴出了大量的鮮血。我自問從下地底以來,一路上遇到過不少血腥詭異的事。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恐懼的滋味,可現在我才明白,恐懼是沒有極限的。
鮮血仿若甘泉般不斷流出,大殿中迴響著鮮血噴出落地的聲音,像是海浪在歡快的拍打著礁石。女屍的皮膚漸漸乾枯,爬滿了一道道褶皺,宛如一具木乃伊。我一時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兩步。
一聲詭異的尖叫聲傳出,一條一尺長短,身體手臂粗細,尾巴有些尖,頭部只有一張巨大嘴巴的圓滾滾邪惡蟲子,從女屍的猙獰的鑽了出來。它支著只有一張嘴的大腦袋,像是在尋找什麼。猛然,它再次發出了毛骨悚然的刺耳尖叫,瘋狂向我的那個地方襲來,我一時心神俱裂,天殺的,太惡俗了。敢情找了半天,就是為了找這個東西啊?
我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寬劍,全神貫注的盯著這條邪惡蟲子,這是一場保衛男性尊嚴的戰鬥。我知道這有猩笑,可這條蟲子滿口手指甲般大小的尖尖獠牙,陰森散發著寒光,讓我恐懼的恨不得找個鐵內褲套上。我慌亂的揮劍亂砍,可這條蟲子極其靈活。它的彈跳力非常可怕,輕輕一跳即能躍過我的頭頂。速度猶如一道閃電般迅捷。我絲毫不懷疑,只要我稍一疏忽,以後就別想做男人了。可憐我還是處男一個,長這麼大都沒用過呢。
幸好,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爪子龍,瞅準時機猛然出手,流星錘撕裂了空氣,狠狠撞向了這條邪惡的蟲子。可這條蟲子的皮膚有些堅硬,兇狠的流星錘只是把它撞飛,並沒能殺死它。它晃晃悠悠的從地上又爬了起來。
關鍵時刻,一柄長戟從天而降,狠狠把它釘在了地面上。它瘋狂的掙扎,口中發出了陣陣牙齒的碰撞聲,讓我一陣蛋疼不已。我趕忙上前,舉起青銅寬劍就是一頓亂剁,把它剁成了一團肉醬。
我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大口喘著粗氣。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種怪物實在太可怕了,這是讓人斷子絕孫生不如死啊。我擰頭對牛鐵板說:“鐵板,這次多虧你了。古有呂布轅門射戟,今有你牛鐵板揮戟刺蟲,也算是一大美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