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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一群**著身體的變異人虔誠的跪在那裡,而在他們前方,是一群穿著古代大臣官服的現代人。他們手中拿著大臣上朝必備的笏板,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而在巫觀的祭壇之上,詭著一個牛頭人身,怒目圓睜的巫神,我想它應該是蚩尤的雕像。在雕像的正前方,一個手中拿玉簡,脖子上掛著一串碩大的嬰兒骷髏頭項鍊,渾身上下刻滿了鬼畫符文字的**大漢,狀似瘋子似的在那跳來跳去。
在巫師的右手邊,有一把巨大鑲滿寶石的椅子,椅子之上,坐著一位年紀二十四五,頭戴寶石帝冠,身雌色龍袍的男人。他的左右,佇立著兩排黑衣黑甲,頭戴鉄盔,手拿鐵槍的侍衛。
在巫師的左手邊,坐著頭戴一位頭戴珍珠王冠,雍容華貴的少女。她的身前,擺放著一個圓形的鼎,鼎中爐火旺盛,散發著裊裊熱氣。在她身後,佇立著扎著辮子,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丫鬟。而在整個巫觀大殿四周,站立著十來個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只是他們腰中掛著手雷,手中拿著半自動衝鋒鎗。
黑線,一根根爬上我的額頭。我的心中燃起了一團怒火,燒的我眼珠子發紅想要殺人。這他娘的拍戲呢,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平靜了一下怒火定睛仔細一看,頓時更加的生氣。我操他大爺的太變態了,那皇帝,赫然竟是和孫村長交談的年輕警察,他的模樣和孫村長有些相似,我想他應該是孫村長的兒子。
而那些大臣侍衛當中,不乏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有酒館的老闆、客人,還有一路上曾見過的其餘警察,甚至還有人依稀像是省報中曾刊登的高級領導,我頓時一陣天旋地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都瘋了,全都瘋了,牛鐵板說的沒錯,這個村子裡的人都該死。
那位巫師模樣的人嘰里呱啦的念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鳥語後,十六名健壯的少年,抬上了大量被捆綁著痛苦呻吟的家畜。這一幕過於血腥,以至於讓我有些不敢觀看。
劊子手裝扮的四名大漢敞著懷,抬上碩大的狗頭鍘刀和龍頭鍘刀。四名少年,拿著鐵棍亂棍把一頭嚎叫的豬打暈,抬上了狗頭鍘一刀切下,鮮血狂噴。
我從小就經常吃豬肉,可我從沒想過殺豬是如此殘忍血腥的行為,簡直挑戰我的極限。怪不得佛教可以大肆傳播,因為人類的良心都壞了,每個人都有罪,每個人都該下地獄。
鮮血染紅了地面,緩緩流向了巫觀中的血池。殺戮仍在繼續,當慘叫聲不斷迴繞,我唯一的反應不是義憤填膺,而是變得麻木。或許,這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哀,可我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我的經歷有些天方夜譚,可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這不代表我就比別人特殊。我想我以後還會吃肉,還會大吃特吃,胡吃海吃,烤著吃煮著吃涮著吃…
血池中的鮮血越來越多,足足盛滿了半池子鮮血,殺戮牲畜的行為才停止。此時,牲畜的屍體已經累積成山,數十個碩大的木盤中,盛放著各種牲畜的頭顱。它們的眼睛**裸的望著我,像是在對我說你為什麼不救我。
我有些不忍繼續觀看,可我還要看下去,因為祭祀還沒有停止,我已經明白它們這是在做什麼。遠古時期的人們最為封建迷信,動不動就祭祀天地,通常光宰割牲畜是不夠的,還有精心挑選出的童男童女,和部落國家的敵人。
事情果然和我想像中的一樣,兩名相貌俊美,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的少男少女,躺在床上被一群大漢抬了出來。我非常了解這種儀式,我想他們的白布下面,應該沒穿什麼衣服。因為作為祭祀的童男童女,要提前三天不吃東西,每天只喝少量的水,把體內雜物排乾淨。等祭祀時更衣沐浴,赤身**的被人抬上祭壇。
三天不吃東西,就算大人都扛不住,更別說兩個孩子。這就是為什麼在一些歷史書籍中,僅有的幾張記載祭祀的圖片,作為祭品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一副雙眼茫然,表情麻木的模樣。因為恐懼和飢餓的滋味,可以把最堅強的硬漢摧垮。
我不忍的轉過了頭,渾身顫抖。滅絕人性的地下古國,遠比死屍遍野的陵墓更加讓我感到可怕。我後悔看到這一切,我想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我還要不知所措的繼續看下去,只為了我那自私的理由。我痛恨我的卑鄙、懦弱,可巫觀內最少有上千人。若不是大部分的人都已變異,人手嚴重不足。估計巫觀的四周,還有城牆上,應該都有人才是,哪裡容得我們這麼放肆。
但是,有個問題提醒了我,那些酒館的老闆、孫村長的兒子,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按理說,如果他們跟隨我們的腳步,那我們早該發現才對。
而且,爪子龍曾分析過,他們的行動範圍應該到污水溝為止。那麼事情的真相只能有一個,就是這裡還有另外一條密道通向外面。我想他們沒有想到我們能活著來到這裡,在他們的印象中,我們不管多勇猛,都會死在路上。可我們來了,不但來了還毫髮無損。我們不是神仙,但不管你承不承認,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分,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們的運氣一向不錯。
冰冷的刀刃,散發著寒光,我的心頓時高高揪起,隨著龍頭鍘的落下,我的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那是我最後的一絲憐憫,它碎成了渣子,湮滅在可笑的慈悲當中。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冷血人類,自私自利。
童男童女的頭顱被洗淨,放在純金打造的盤子中端上了祭壇,擺放在蚩尤雕像面前。這應該是獻給蚩尤大神的丫鬟小廝,可殺戮仍在繼續,漫長的祭天祭神儀式,不是簡單殺死一群動物和幾個童男童女就可以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