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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商量
山中狂風呼嘯,木屋裡五個人圍坐在火爐前取暖,吳七、劉學民和李峰三人碰頭互相嘀咕著什麼,班長則腆著一張黑臉抓住悶瓜滔滔不絕的講著槍的事,由始至終悶瓜一句話都沒說,但他卻瞅著那嘀咕的三個人,班長說的東西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忽然眼珠一轉抬手拍了拍那喋喋不休的班長,轉身回到炕上鑽進厚重的棉被裡露給他們一個後腦勺睡覺去了。
班長正說的來勁,就見悶瓜睡覺去了,扭過頭就罵道:“你們三個犢子偷摸說啥呢?不敢正大光明說給我聽聽?媽的,講故事都沒人聽了,這多尷尬!”
那三人轉頭沖他呲牙笑著,也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只留下吳七還沒動地方坐在爐火邊探出手活動著手指。班長見狀就挪過去,用手背碰碰他說:“哎,你們剛才說啥呢?我怎麼感覺你們是要幹什麼壞事啊?趕緊交代啊,說不好還能從輕發落你們!要不然全都拖出去挨槍子!”
吳七倒是帶著些困意瞅他一眼,笑著說:“班長啊,你還是省著點子彈吧,不過這次的黃皮子故事不錯啊!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那子彈啞火是怎麼講究,高!真高!”對著班長伸出大拇指,隨後站起身走到門邊瞧外面的雪景了,班長被他說的還挺高興,但轉念一想,這不是損他麼?當即就罵出一聲:“這犢子!”
聽著木頭門縫中傳來尖銳的呼嘯聲。他們就知道風准還沒停,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在這三天裡幾個人只有在要方便的時候才會跑出去一會。然後再趕緊回來。可就出去那麼幾分鐘,甭管穿的多嚴實,那回來都跟雪人似得,肯定得蹲在火爐邊烤上一會才能緩過來那種透骨的嚴寒。
這幾天他們不用去執勤站崗,那想去也去不了,班長就趁著機會給手下的兵好好的上了幾堂思想品德課,說他們平時就是屬於懶散主義。不把集體當回事,關鍵時候則喜歡搞那個人主義。這都是不行了,就是思想上還沒有達到一個軍人的標準,沒有那種願意為國家犧牲自己的奉獻精神。
但這都屬於老生常談了,每周班長都得來上那麼一次。而且最要命的就是每次說的都一樣,不知道班長是在哪聽到的這些,顛來復去沒完沒了。每當班長擺好姿勢,那幾個人可都坐不住了,屁股就跟坐在火爐上似得,想招就要離開,可實在是服了這個班長了。唯獨悶瓜他則沒有多少反映,也不發牢騷也不說什麼,就那麼坐著表情木訥。仔細一瞅才發現這人不知什麼時候都開始神遊了,也是個人才。
不過說起來這棟小木屋還真是暖和,不管外面什麼溫度。只要把屋裡中間的爐子燒旺,那屋裡都不用穿多少衣服熱的都要冒汗,和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日劉學民靠在門邊,吹著從風門裡滲透進來的寒風,吹散了木屋裡那種乾燥的熱。他有些鬱悶的抬手有節奏的敲著著木頭墩子,弄出的那個動靜挺煩人的。李峰就招呼他說:“哎!幹嘛呢?發鬧啊?煩不煩人?不舒服出去跑幾圈再回來!”
吳七看的出來是怎麼回事,就偷偷的瞅一眼身後炕上還在睡覺的班長。已經坐在牆角看書的悶瓜,就低聲對李峰說:“小點聲聽我說,咱們等風小了出去看看,要不都能憋死了。”
李峰聽後笑著臉說:“哎呦我就知道老七你假正經,你那勾勾心也不少,我都沒說什麼你就憋不住了?平時竟能裝,一點都不實誠!”
吳七錘他一拳笑罵道:“沒完了?我就一句話能引出你這麼多嗑?有著功夫想想出去之後怎麼辦吧!”
“啥咋辦?你們在說啥呢?”劉學民聽到動靜就湊過來。
他們三個算是鐵三角,經常一塊闖禍惹亂子,悶瓜只是時不時從書後面抬眼瞅他們一下,隨後就又低眼去看書了,從他們一塊來到長白山後一年都沒聽過悶瓜說上幾句話,沒事逗他玩也跟木頭似得,但班長稀罕悶瓜,說他這才是當兵的料,不多嘴本分這才是好軍人。
吳七他們三個嘀咕半天,可前提都是建立在天氣轉好,可看這架勢頭不凍個十天半個月都不算完,可把他們愁壞了。李峰一直都沒閒著,趁著這時候見班長還在睡覺,就跟他們打個手勢,輕手輕腳的走到木屋的一邊,從一堆雜物後面取出來不少東西,讓哥幾個看看。
劉學民看著李峰跟獻寶似得捧過來一堆東西,就隨手抓起件鐵圈般的東西,問他這是什麼?李峰見狀緊張的從他手裡把東西拿下來,輕輕的放在地上,皺著眉頭說:“哎媽你可嚇死我了,怎麼沒把你手給夾了,這套子你敢這麼隨便拿嗎?你膽子可夠大的啊!”
套子?吳七聽後就低眼瞅了一會,那鐵圈有好幾層,在側邊還有兩處可以扭曲蓄力的地方,看來是李峰做出來的一個簡易的獵捕動物的夾子,不由的就問李峰說:“你這東西怎麼用?我怎麼感覺這玩意不可能夾得住黃皮子啊?”
李峰嘬著牙花子說:“老七這就是你不懂了,這玩意可不多見,不是誰都會的。你瞅瞅其實一共就兩個半的鐵圈套在一起的,可在這側邊我給打了一個彎,讓它能活動,等把其他的部件都按上,那別說是黃皮子了,黑瞎子都能給夾住!”
聽李峰這麼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吹,反正吳七和學民看不懂,也不太理解這東西的遠離,但也怕一不小心夾住手就只看不動,圍著那一堆又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