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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落山之後,白天的燥熱還在沙地上留下少許的餘溫,但這種沙漠邊緣的氣候非常奇怪,白天熱晚上冷,那幾個人里除了大牛之外,全都凍的有些打哆嗦。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牙齒打著顫說:“哎…哎我說,怎麼、怎麼沒人說晚上這麼冷啊?早知道咱們多穿幾件衣服!可他娘凍死我了!”
老吳打頭走著他也冷,雙手抱著膀子咬住牙說:“我、我又沒來過,我哪知道溫差這麼大,再說你那一身膘肉你嗷什麼?你看人家大牛兄弟,他連點反應都沒有,這才是真的漢子。”
一說起大牛,胡大膀就想起了,趕緊問大牛說:“我說兄弟,晚上天氣這麼涼,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啊?你看把我凍的,哎呀鼻子都冰涼,這他娘出師不捷啊!”
大牛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他的衣服領子還敞著口,被那寒風一掛別人看著都冷,可他自己卻完全沒有反應,摸著腦袋說:“不冷啊,啥叫冷?”
他這一句話把胡大膀給弄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得嘆了口氣又偷偷的抓了口乾糧吃。
老吳讓小七注意身後的動靜,他則觀察前方的哨所,在夜幕的掩蓋下四個人順利的到達了老吳最初決定的地點,可以看到沙壩大概的輪廓,離裡面發掘現場估摸能有千八百米。
四個人圍成一圈,讓胡大膀把燒酒拿出來,輪流喝了一大口,就連那不會喝酒的小七都被逼著喝了一口,辣的他眼淚鼻涕橫流。老吳拍著他後背說:“去盜墓必須得喝兩口酒,這是規矩,不僅酒壯蓯人膽而且還能暖身子,那墓裡面陰氣屍氣可特別重,那要是沒有準備齊全,就算活著出來那也得留下病根了!”
胡大膀喝的高興聽的樂,見小七第一次喝酒的糗樣,當時笑話他:“你個破孩子毛都沒長齊,怎麼樣?這酒好喝吧?”小七咳嗽的不停搖著腦袋說:“辣死了!辣死了!”大牛看著他們竟呵呵的笑起來,接過酒壺自己也咕嘟咕嘟喝了幾口,一抹嘴說:“咱啥時候開始挖?”
老吳看著天上黯淡的星光,有些激動的喘著氣,從麻袋裡面摸出他那兩把短鏟,猛的插進幾個人圍坐的中間,喊了一聲:“就現在!”說完話,對著自己手裡啐了兩口唾沫,抄起鏟子就開始刨土。
老吳挖洞的手藝真不是蓋的,那鏟面小每次也只把鏟尖的部分插進泥里,但雙鏟飛舞速度極快,泥土揚的到處都是,後面那三人趕緊躲到老吳正面,否則這會就劈頭蓋臉全是泥。待土坑挖進半人多深後,老吳開始傾斜的縱向挖掘,胡大膀和大牛他兩也拿買來的小鏟子清理老吳刨出來的泥土,小七他放哨,小心的觀察周圍的動靜,乾的那是熱火朝天,不知不覺就看不到老吳的人,光能聽見鏟子入的時候發出的沙沙聲,以及洞裡越積越多的沙土。
老吳用鏟面輕輕的敲打洞壁,聲音有些發悶,還是因為地質原因,都是細膩的砂石連石塊都少見,所以洞裡的支撐力就比較小,很容易發生塌陷。為了解決這件事,老吳在挖掘的過程中,用上了在粘土地打井的手藝,就是鏟子之沒入鏟尖部分,然後輕擺鏟子帶出少許泥土,每次如此,那洞壁上的鏟印都呈現出半圓狀一個接一個跟那魚鱗似得,所以這手藝也被稱作為魚鱗印。雖然說的很簡單,但到真正用到的時候,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單說每次鏟尖入土必須是一致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而且每次下鏟的位置都是極為有講究的,所以打出來的洞壁非常的工整漂亮,最重要的還是那些看起來很淺的魚鱗印,每一個都會起到一個拱形支撐作用,說當今還會此絕活的手藝人只剩兩人,都是誰呢?老吳算一個,另一個就是他爹!
本來說盜洞這個東西,從古至今只是為了直接從地面進入墓室中盜取明器的,普通的盜墓賊那挖的盜洞都是極小的,剛剛能夠一個人爬著進去,這樣工作量比較小,而且還方便隱藏。但這一次因為有胡大膀和大牛同行,那肯定得從這盜洞進入墓室,如果洞小了,說不定就把胡大膀或者大牛給卡主了。所以老吳在挖盜洞的時候雖然很快,但還是非常留心的比普通盜洞要大上一圈,而且盜洞不是圓形的,而是一種梯形,上部稍微圓滑一些,打的異常堅固,主要還是怕塌方。
瞅見挖的差不多了,老吳就招呼上面下來一個人,拿著蠟燭一類的工具進來,幫忙鏟土照明。眼下的閒人只剩偷摸吃乾糧的胡大膀,沒辦法他就縮了肚子鑽進盜墓中,順著老吳挖出的小斜坡慢慢爬進去,沒一會就摸到了老吳。
“哎我說,老吳啊,我怎麼感覺,感覺我有點踹不上氣呢?”胡大膀發覺自己非常憋,怎麼喘都不夠,便大口的換氣。
老吳剛把蠟燭給點著一支,忽然聽到身後胡大膀呼哧帶喘的,趕緊轉過身捂住他的嘴,瞪著眼睛說:“你想把這所有的氣給喘光啊?別這麼大口吸氣,你是因為突然進到這個狹小的盜洞裡不適應,一會就好了,你可悠著點啊!”
胡大膀點了點頭,意思他明白了,老吳就鬆開手打算繼續去挖,突然又聽到胡大膀猛吸一口涼氣。老吳就沒好氣的舉著蠟燭轉過頭,剛要罵他,可見胡大膀面色慘白,就有些奇怪問他:“老二?你怎麼了?”
胡大膀瞪著眼珠子,哆嗦著說:“娘啊!剛才你旁邊探出一隻手,都已經碰到你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