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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
蔣楠歪著頭抿嘴笑著問老吳,還抬手要去碰他。
老吳這一下可受不了,低沉的嚎叫一聲背著身就躥上炕,還穿著鞋就蹲在炕的一個角落裡,喘著粗氣滿臉都是汗,突然感覺手指一陣刺痛,這才看到煙已經燃到根部燎到手指,趕緊就甩了出去,捂著手指頭不住的吹氣。
老吳忽然意識到什麼,動作也隨之僵硬住,慢慢的抬起頭,竟跟蔣楠臉對臉,那一雙大眼睛裡還反射著老吳自己的倒影。
第四百零七章 冷臉
胡大膀坐在炕上身子趴在窗戶外面,嘴裡還叼著煙抬眼注視著烏雲壓境,感覺無聊回頭一瞧,發現老四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等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老吳回來,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哎呀,那小娘皮長的還真不錯,還真是挺少見的!可惜啊!可惜啊!”
“哎呦我說胡二爺啊!你在這嘟嘟囔囔說什麼呢?什麼可惜了?”老六聽到動靜就湊了過來。
胡大膀斜著瞧他一眼,搖頭說:“老吳那相好的唄,可惜了!”
老六拍了拍胡大膀的肩膀笑說:“二爺啊!那飯可以亂吃,這話就不能亂講了!咱們哥幾個先前是不知道所以才拿老吳當樂子,可這次知道了還真有相好的,咱們就不能講了,再說了,那老吳好歹是咱們大哥,有你這麼說大哥的嗎?那漂亮的相好的跟老吳就可惜了?”
胡大膀呼出一口煙,吧嗒著嘴說:“你知道個屁啊!整天就他娘傻嘞嘞,一點正經事都不懂!我說的可惜是你那意思嗎?你怎麼老是喜歡揣摩聖意啊?”
老五從另一邊伸出了腦袋,瞧著胡大膀那吞雲吐霧的模樣嘬著牙花子說:“嘖!你瞧咱們二爺這麼快就登基要當皇帝老兒了,還揣摩聖意呢!你在哪跟誰學的詞啊?”
天黑的到快,一轉眼就跟那晚上六七點鐘似得,黑壓壓的看不清東西。只有胡大膀嘴邊叼著的那根煙,還亮著紅色的火光,胡大膀一伸胳膊就把那身邊的哥倆的腦袋夾住了。低聲帶著笑說:“想知道我說可惜什麼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們,讓你們也好長長見識!這個蔣楠他是張茂的婆娘,但是張茂死了啊!那她不就是寡婦了嗎?這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老吳就是那是非!”
“啥玩意?”哥倆都扒著胡大膀粗胳膊,可卻脫不了身,只好又問他。
胡大膀依舊看著天說:“在我們那,這寡婦得為了死了的丈夫守三年寡。在這三年裡頭不能再佳人,也不能找相好的。而且在門樑上還得釘一顆碰頭釘!怎麼樣?沒聽過吧?“哥倆其搖頭,他們哪聽過這種事,但此時又脫不了身只好繼續聽胡大膀叨叨。
“在以前那就舊時候,寡婦家的門樑上有三顆釘子。兩邊各釘一個中間再來一顆,就這三顆釘子。但為什麼要這樣的呢?是有講究的。就先說這個釘子,那兩邊的釘子其實早都有,那作用只是為了掛門帘,這個沒什麼說頭,但中間這一顆就有講究了。那一般都是特別長的鐵釘,只釘進去一個尖,大部分都留在外面,看著特別扎眼。來回進出的時候總覺得腦袋能碰到釘子上,所以又被稱作的碰頭釘。這顆釘子沒有實際的作用,只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壓一個釘子讓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進門得碰頭的意思。”
老六似乎明白了胡大膀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說:“哦!原來二爺是想讓我們去那張茂家釘釘子啊!”
“釘個屁啊!你們這什麼腦子?浪費我這麼多吐沫星子你們聽哪去了?我的意思不是說那小寡婦招惹不得麼?哎呦真服你們了!”胡大膀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也不知這胡大膀是大智若愚還是怎麼事,這一次居然讓他給說對了,這小寡婦的確招惹不得。
昏暗的屋裡僅有一隻小蠟燭還在燃著,火光忽明忽暗也沒亮的哪去,該黑的地方還是一片漆黑。炕上隱約坐著兩個人。老吳靠坐在牆角里,雙眼發直盯著面前的蔣楠。在被不遠處桌上蠟燭光照映下,蔣楠的正面完全就是黑的,只能看到一雙反光的眼睛提溜轉著,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老吳從剛開始把蔣楠看成是女紙人的驚恐,慢慢的變成了尷尬,他當老光棍都那麼多年,自己孤家寡人也算是習慣了,平時也沒什麼想法。但被這個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子給弄的哪都不對勁,尤其是現在被蔣楠堵在牆角里,老吳聞著面前的女人味,心裡頭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在慢慢的形成,是那種從未有過的激動,讓他都有些手足無措了,先前對於蔣楠的防備此時也早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老吳咽了口唾沫後背蹭著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妹子啊,老哥真是對不住,這剛才看花眼了,看錯了東西,這都沒注意穿鞋就上炕了,肯定給炕上踩髒了,你讓一下,我給收拾一下,收拾一下!”老吳說完話後就打算貼著牆蹭出去,可還沒等動地方,就被蔣楠突然伸手擋住,然後還慢慢的向老吳靠近,那眼神中帶著一種奇怪的意味,讓老吳心裡頭都發慌。
“妹子啊?你這幹嘛啊?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按理說這漂亮的女子倒貼身那換成其他人都得美死了,可這老吳則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總感覺貼過來的是個紙人,他最怕這東西了,也不敢伸手去推,就這麼僵持著。
蔣楠帶著笑輕聲的說:“吳哥,這屋裡又沒有其他人,你是在害怕我麼?”